陸致遠聞言不待身側兩人動作,雙肘同時向外用力一拐,兩名大漢沒有提放,立時就被推開,捂着肋骨使勁叫痛。
邁克身後兩人已經衝了過來,一人出拳擊打陸致遠的面門,一人飛腿掃往他的下盤。
陸致遠縱身退後,在空中抓住使拳那人的手腕,用力一擰,那人頓時抓着自己的手腕跪地直叫。
邁克大吃一驚,對於慧道:“怎麼他會功夫?”
于慧腆着笑臉道:“好像聽敏哥說過,他會一點。”
邁克登時怒道:“你他媽不早說?老子被你害死了。”
話音未落,陸致遠已經三拳兩腳將那四人打趴在地,走了過來。
“你...你別過來,我是加利家族的,你打她好了,是她主動帶我來的。”邁克抓過瑟縮發抖的于慧擋在前面,顫聲說道。
“你不是要我一隻手嗎?來啊,你他媽來拿啊。”
“我...我”,還沒說完,邁克將於慧往前一推,轉身就跑。
于慧“啊”的一聲往前撲到在地。
陸致遠也不理她,飛步上前一腳踢到邁克,然後拿腳踩在他的胸口,拍了拍他的臉道:“我管你什麼家族,好好當你的少爺不就行了,非要出來作惡,信不信我廢你一隻手?”
“別,別,我信,我信。”
陸致遠扯出邁克上衣口袋裡的電影票問道:“你這是準備去哪?還帶着電影票?”
“去...去見個朋友,就碰到了那娘們。”
陸致遠一看電影票,“《白屋之戀》?我的了。”
說完,他吼了一聲:“還不快滾?”
地上幾人不顧疼痛,爬了起來,就要開溜。
“慢着,”陸致遠見幾人定住了身子,又走到邁克面前,取下他身後的吉他,看了看。
“不錯,紅棉的,也是我的了,滾吧。”
幾人這才三步並作兩步逃之夭夭,唯有躺在地上的于慧無人理睬。
陸致遠也不理她,徑自往巷口走去。
走了幾步,他停了下來,只見巷口一人戴着茶色墨鏡亭亭玉立,襯衣外套了一件開襟衫,分外灑脫。
“塞西爾?你怎麼在這裡?”
“他們抓你的時候,我就跟上來了。”唐舒璇笑着答道。
“找我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怎麼你烤串不做了?”
“嗯,不做了,太累了。”
“我們就一定要站在這裡說話嗎?”
“那去我店裡吧?”
“去你住的地方吧。”
于慧在地上看着陸致遠跟唐舒璇有說有笑地走了,心裡驚詫到了極點:“這小子到底什麼來頭?上次的漂亮女孩就不說了,沒想到他跟唐導演還有一腿?我的天哪,怎麼會這樣?”
唐舒璇看了看擁擠破敗的板間房,問道:“你就住這裡?”
“不然呢?我當時買了烤箱、羊肉和籤子後,身上只剩105塊,你說我還能住哪裡?不過最近準備搬了。”
“搬去哪裡?”
陸致遠搖了搖頭。
“那你準備下一步做什麼?搞發明嗎?”
“發明還不行,那需要很多錢,時間也不夠。我準備寫本小說,看看有沒有可能連載。”
“你?寫小說?怎麼我每次見你你都會讓我大吃一驚?”
“我實話實說而已,你要吃驚我也沒辦法。”
“好吧,是我少見多怪。喏,這個拿着。”唐舒璇遞過一張紙條,上有聯繫電話。
“這是什麼?”
“你不是叫我留意法律事務所的專業人士麼?這就是聯繫電話,你自己到時跟他聯繫吧。”
“可是我的英文......”
唐舒璇杏眼一瞪,“你不知道找秘書啊?”
可是見到陸致遠期期艾艾的樣子,她又道:“好了,到時我來聯繫就是。”
“哎,那就好,那就好,哈哈。”
唐舒璇見他得意忘形的模樣,沒好氣地道:“你呀,在香港要想成功,必須要學英文的。”
陸致遠摸摸頭道:“嗯,等閒下來了,我一定去報補習班。”
“這纔對,你今後怎麼都免不了要用到英文的,晚學不如早學嘛。對了,我想起來了,我有個朋友最近在廣播道寓所買了兩個單元,要不你乾脆租她的房子?”
陸致遠沉吟片刻,點頭道:“嗯,那也好,就是老麻煩你,心裡過意不去。”
“過意不去?那你請我看電影啊?”
“電影?好啊,我這剛好繳了兩張票,不知道你看過沒有?”
陸致遠遞過電影票,唐舒璇看了,高興地說道:“沒看過,我本來就想看這個電影來着,那我們晚上就去看吧,說好不改了啊。”
陸致遠點頭道:“沒問題。”
唐舒璇看着他手裡拿着的吉他,擔心地問道:“加利家族可是很有名的,你這麼得罪他,不怕嗎?”
“很有名?怎麼有名啊?”
“這個家族涉足電力、紡織、印染,還有世界各地多家豪華酒店,半島僅是其中之一。”
陸致遠倒吸一口涼氣,喃喃道:“乖乖,果然是龐然大物啊。”
“怕了?”
“那倒沒有,再厲害也是他老子的,我怕他做甚?”
“不怕就好,不過你也要凡事小心纔是。總而言之,在香港你一定要儘快闖出名氣來,別人纔不敢亂動你。這個你會彈嗎?”
陸致遠笑了笑:“會一點。”
“那你彈一個嘛,讓我一飽耳福。”
陸致遠笑笑,撥動了琴絃,音樂如流水般緩緩流淌在破舊的板間房裡。
“尋夢一生,夢裡不知光陰,年少春風得意,未知晚景孤涼。人生如夢......”
陸致遠唱的是國語,他根據國語發音習慣改動了部分《天才白癡夢》的歌詞,如此娓娓唱來,卻也好聽。
唐舒璇一動不動聚精會神地聽着,慢慢地,她的眼圈紅潤。
一曲終了,她竟然恍然未聞。
陸致遠拿手在她眼前晃動了一會,她才如夢方醒。
“好聽,真的很好聽,這是你寫的嗎?”
“嗯,嗯,也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有感而發。”陸致遠尷尬地答道。
唐書璇望着他羞澀的少年模樣,喃喃嘀咕道:“真的很像啊。”
“你說什麼?”
“啊,沒什麼。我說的是,你是天才同時也是白癡。好了,我走了,晚上七點半,油麻地戲院,不見不散。”
說完,她看也沒看陸致遠,徑自走了。
陸致遠看着她匆匆離去的背影,半晌沒有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