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喬·劉易斯和大澤升的比賽正式開始。
做爲大山倍達的大弟子,大澤升自非泛泛之輩,他的側踹和掌劈很有威勢,進退之間呼呼有聲。
而經過與李小龍長達兩年的切磋並於實戰中取得輝煌成績的喬·劉易斯更是不可小噓,進退有度攻守兼備。
他的鞭腿和強側置前已經得心應手,一經使出就讓大澤升狼狽不堪。
陸致遠看得津津有味,王大雷弓着腰來到身邊。
見他喜不自勝的樣子,陸致遠笑道:“兌了多少?”
王大雷眉飛色舞,伸出一個手指。
陸致遠長吁口氣,暫時終歸沒有了資金困擾,於是更加氣定神閒地觀看比賽。
從比賽的場面來看,喬·劉易斯還是優勢很明顯,畢竟他已經在美式職業踢拳比賽裡數度衛冕,臨場經驗非常老到。
他的強側置前踢腿威力十足,已經幾次差點得手。
不過側踹雖然是他的得分之處,卻也是他的弱點所在。因爲腿功出色,則上路拳法必然薄弱,倘若對手用低鞭腿襲擾,逼其後退然後以拳法壓制,則必能一舉剋制直至功成。
而且喬·劉易斯慣於側身這一點很容易被對手踢到膝關節,他的抗擊打能力似乎也有些不足。
就在陸致遠一邊觀摩一邊暗想制敵之策的時候,臺上兩人已經進入第三回閤中段,喬·劉易斯凌厲至極的鞭腿終於奏效,一腿橫踹在大澤升的腰部,大澤升頓時飛出兩米,倒地不起。
這樣,決賽名單終於出爐,就是陸致遠和喬·劉易斯兩人直接對抗。
可是讓劇組衆人困擾的是,《格鬥之王》的主角由誰來演依然沒有答案。
裁判高高舉起喬·劉易斯的右手,喬·劉易斯示威地望着看臺上的陸致遠,陸致遠也不禁站起身來。
兩人隔空相望,互不示弱。
下午,陸致遠抽空去了趟報社。
看着自己住了將近兩月的寓所,陸致遠憑空生出時光如箭的感慨。
走進報社,卓欣和李夢賢很驚訝地接待了他。
“老闆你不是在比賽嗎?怎麼還來報社?”卓欣問道。
“本來是準備後天過來的,但洛杉磯打來電話,說電影即將點映事情很多,催我明晚就回去。再說明天的比賽也不知道後果會是怎樣,萬一受傷可就萬事皆休,索性今天過來看看。”
陸致遠依照慣例問過報社的日常經營情況後,忍不住出口問道:“白藍呢?怎麼沒看到她?”
卓欣和李孟賢面面相覷,半晌後才猶豫道:“她這段時間肚子不舒服,今天早上去醫院複查後,就一直躲在屋裡不出來。”
“樓上的辦公室?”
兩人點點頭。
陸致遠也不多話,起身直上二樓。
卓欣和李孟賢對視一眼,站立不動。
陸致遠來到二樓經理辦公室,只見房門緊閉。
這個房間是他原來睡覺的地方,他自然熟悉,上前敲門卻沒有反應。
陸致遠又敲了一會依然無人理睬。
他只好隔着房門道:“白藍,我不知道你出了什麼事,你自己一定要處理好,有什麼事可以跟卓欣或者我聊聊。你是我的得力臂膀,我自然希望你萬事安康。好了,我明晚就會回去,你自己保重。”
說完他頓了頓,轉身下樓離去。
屋裡的白藍此刻正拿着一張紙無聲抽泣,滿臉熱淚盡情流淌。
片刻後,她猛地撲到窗臺邊,掀起紗窗一角,看到陸致遠龍行虎步漸行漸遠的背影,不禁掩面哭出聲來。
那張紙悠然飄落在地。
赫然竟是醫院的診斷結果,上有英文書寫着“腹部曾遭撞擊,子宮受創較重,今後難以懷孕。”
安妮說的晚上豪華包廂聚餐自然只是玩笑,決賽在即怎麼可能盡情狂歡?
晚飯後,陸致遠和安妮漫步在戴利城的大街上。
戴利城是舊金山西南10公里處的一個住宅衛星城市,也是舊金山灣區第3個華裔人口過半的城市。
這個城市正好處在聖安德烈亞斯斷層區,風景秀麗,特別適合舉辦滑翔運動。
街道兩邊盡是整齊劃一、聳入雲天的棕櫚樹,其時暮色降臨,紅霞滿天,讓人心曠神怡。
“今天你很擔心我嗎?”陸致遠調侃道。
“哪有?”安妮撅起嘴巴,“不過我真沒想到你這麼厲害,你一定練了很久的,對嗎?”
“對啊,一日練功一日功,一日不練十日空嘛。”
“什麼意思?”
“就是說練功要勤練不綴,你練一天只是一天的成果,但你要一天不練就廢掉了十天的努力。”
安妮點頭道:“說得很有道理啊,我覺得華夏的語言真有意思,特別有哲理。”
“呵呵,這是因爲華夏曆史悠久善於總結,纔會這樣。對了,你找我是什麼事?”
“我對《格鬥之王》中女主角的塑造有兩點疑問。”
“哪兩點?”
“你爲什麼要把艾黛麗安塑造成那種性格?”
“什麼性格?”
“容貌平常,年紀又老,性格內向,甚至自卑。”
陸致遠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本來就是抄襲嘛。
“這樣才能引起男主角的注意,引起大家的憐憫,難道不對嗎?”
“那我演的時候是不是要化妝?”
陸致遠搖頭道:“不用,我寫劇本時以爲你不會繼續表演,所以才這樣寫。如今你既已答應演出,那就把容貌和年齡改改吧。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要是容貌像你這麼美麗,又怎會一直找不到男朋友?這說得過去嗎?”
安妮臉色一紅遲疑道:“那就說她從小被壞人劫持過,心裡有了陰影,所以一直內心孤僻,你覺得怎麼樣?”
陸致遠點頭道:“嗯,可以。另外一點是什麼?”
安妮低下腦袋,脖頸一片緋紅。
“CN的那段描寫爲什麼不點明……”
“你很反感非CN的描寫?”
“當然,雖然有些美國人很開放,但也有很多美國人不一樣的。”
陸致遠斬釘截鐵地說道:“劇本里艾黛麗安的哥哥純屬自以爲是胡思亂想。既然這樣,那我們不妨改成艾黛麗安被壞人劫持後,周圍的人都以爲她被凌辱過,實際上卻並沒有,這一點用臺詞說明,這樣行嗎?”
安妮長舒一口氣,擡起頭來,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盯着陸致遠,“謝謝你導演。”
陸致遠迎上安妮的目光,安妮睫毛微顫羞澀地低下了頭。
“安妮。”
安妮身體一抖,“什麼?”
“那個,嗯,你……”
“導演,我們回去吧,走得太遠不安全。”安妮岔開話題,轉身小跑幾步後走開了。
陸致遠暗自嘆氣,快步追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