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吳尚香抱怨說爲什麼要買車,陸致遠笑道:“在美國居家,沒有車將寸步難行。”
這話其實沒錯,可是放在舊金山卻有失偏頗。
因爲舊金山市區道路狹窄且陡坡較多,市內有大小山巒42座,不少街道都有坡度在20-45度的斜坡,不僅耗油,而且駕駛難度頗大,所以居住在舊金山的人買車的並不多。
兩人近距離觀賞金門大橋。
硃紅色的大橋宏偉壯觀,如巨龍一般橫臥於碧海白浪之上,讓人驚歎。
“大哥,這裡真的好美。”
陸致遠看着日顯清秀的吳尚香,寵溺地說道:“喜歡就常來看。”
他轉頭看着遠處湛藍的金門海峽,心裡依舊思緒煩亂,於是拍拍腦門轉身回到車裡。
舊金山大學是灣區一所著名的天主教私立大學,距離金門大橋並不遠。
校園裡面林木蔥蔥、綠草成茵,建築風格寬宏大氣,徜徉在校舍之間,確實讓人感到風景如畫。
問過幾個路人之後,陸致遠兩人找到了袁士剛的歇宿之地。
袁士剛見兩人過來,分外驚喜。
三人來到校外,找了一家酒店坐下。
因爲時辰尚早,酒店裡人還不多,所以三人點菜之後沒多久,飯菜就已上桌。
陸致遠給三人都倒了一杯酒開心地說道:“首先申明,今天這頓飯我請,前幾天太麻煩你了。”
“別這麼說陸先生,都是華人嘛,互幫互助應該的。不過,你的身子真的沒問題了?”
“當然沒問題了,我底子棒嘛。你說得對,今後有事沒事我們多聯繫。對了,袁生,我想問你啊,像南灣硅谷的一些公司我如果想要投資入股難不難?”
“你最好不要這麼想,不只是硅谷,在整個美國都是如此。不要說華人,就是美國之外的白人,想要參資入股這些科技公司都是要經過美國ZQJ的層層覈查的,所以你最好不要這麼做,否則,ZQJ很快就會盯上你,到時甩都甩不掉。”
陸致遠眉頭緊皺,再次感覺到了後世那些網絡小說的不靠譜,原本他還想着把存摺裡的錢待到美國來,然後像那些小說主角一樣,這裡投點蘋果,那裡入資微軟,然後玩玩好萊塢女明星,最後名動美國。
如今看來,這些終究只是幻想而已。
美國人又不傻,錢也不少,怎麼會讓自己的核心產業拱手讓人?
爲今之計,只有先開餐館看看形勢,伺機等箱包公司條件成熟再說。
想到箱包公司,他看着袁士剛,突覺眼前一亮。
“袁生,你是明年畢業對吧?有什麼想法嗎?”
袁士剛把筷子放下,淺綴一口茶水後搖頭道:“我上次就說過這些事都還沒譜,陸先生有什麼見教?”
“到時候先考慮我唄,我會在你即將畢業的時候回港建一個箱包公司。”
袁士剛感動地笑了笑:“陸先生這麼說,真是我的莫大榮幸。好,就衝你這麼看得起我,到時我第一個考慮你的公司。”
陸致遠伸出手來說道:“就這麼說定了。”
袁士剛伸手握住道:“一言爲定。”
兩人哈哈大笑,吳尚香眯着眼睛看着兩人也笑了起來。
香港時間5月13日下午5點17分,黃大成走出港升酒吧,擡頭看了看天色,烏雲漫漫,遮天蔽日。
他嘆了口氣,走去電話亭打了個電話,“探長老爺,我是黃老二啊,對,我就在港升酒吧。我查了,女招待只知道那天晚上羅少灌醉了一個女孩,對,還是她幫的忙。後來他們出了酒吧之後發生了什麼,女招待就不知道了。聽守衛說羅少好像是被正牌女友打暈送回家了。好的,好的,我馬上去接羅少回家。對,齙牙明在那陪着呢。”
“啪”的一聲,對方掛了。
聽着話筒裡傳來的嘟嘟聲,黃大成心裡罵了一句:“媽的,真把老子看成你家家奴了,活該你斷子絕孫。”
黃大成是香港本地窮苦人家出身,在家排行老二。他從小不務正業,跟着街頭混混坑蒙拐騙、東躲西竄,後來遇到了貴人羅少輝,這才心甘情願地與齙牙明一起做了羅少的狗腿子。
眼下這笑貧不笑娼的年頭,就是狗腿子也不好當啊。你得時時關注主人的喜怒哀樂,迎合他、奉承他,有時還要被他踢幾腳。
總之,你得讓他高興。他高興了,你纔有獎賞。有了獎賞,你才能去賭場、去妓院,翻身做主子。
不過最近,他的主子怕是很難高興起來了,因爲他住院了。
三天前的晚上,黃大成的主子羅少輝,也不知道得罪了誰,被人打暈後丟到了元朗墳場裡,待了整整一夜。
等到第二天被發現的時候,他的神智已經失常。
於是羅探長連警署都不去了,陪着兒子在醫院裡待了一天,同時狠狠地訓斥了黃大成和齙牙明,說連個人都看不住,跟廢物有什麼區別,要他們兩個這幾天除了照顧羅少之外,還要查清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說起這個黃大成心裡就來氣,平時三人都是形影不離,偏偏10號晚上羅少自己要去找樂子,於是獨自外出,誰知道偏偏就出了事情。
就算再不樂意,羅探長的指示還得執行,於是他跟齙牙明商量之後,決定齙牙明在醫院陪護,他黃大成出來找線索。
可是人海茫茫,去哪裡找線索?好在羅少今日已經清醒過來,說了港升酒吧的名字,他才幹巴巴地過來詢問。
只是三天時間過去了,誰還記得當晚的的具體情形?
花了一千港幣之後,黃大成才從兩個守衛的嘴裡知道了一些蛛絲馬跡。
“對,他是被自己的正牌女友打暈的,他女友還叫司機好生送他回家。”
“說的是啊,我們都聽到他們說話了。他女友那股醋勁,隔得老遠都聞得到。”
“嘿嘿,你們羅少真是好福氣,兩個女人都是天姿國色。啊呀不行了,再說下去我又要流鼻血了。”
黃大成聽了之後,哭笑不得。
司徒拔道港安醫院門口,黃大成和齙牙明攙扶着羅永輝走出醫院,上了白色本田轎車。
“我都說了,我沒有什麼正牌女友,你們他媽吃屎了嗎?怎麼會信這種鬼話?”
羅少輝總算從那晚墳場的恐怖回憶裡走出來,恢復了往日的囂張跋扈。
“對對,是我想得太簡單,我明天再去查,一定會盡快查出來。”
“嗯,我回去好好想想,那個女的好像是什麼同學……快到家了?停車,黃大成你去給我買點燒鵝,嘴巴淡了幾天,老子實在受不了。”
黃大成只好下車去馬路對面買燒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