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新時間:2015-8-25 20:52:12 本章字數:2423
沒有絕對，所以，她和玉丹錦和解了，換做從前，可能會趕盡殺絕，睚眥必報吧。對田靜敏，她又怎麼可能和她成爲朋友，互相幫助。對李氏，從前她是絕對不會和白靜書合作的。
因爲，人本來就是複雜，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人，不是非友即敵，許多事情都是變化的，人也都是變化的，不能夠一概而論。
好人有的時候，也會做壞事，壞人有的時候也會做好事，敵人可能在無意間幫助了自己，而朋友，可能也會背叛自己。所以，她變了，從旁人來看，她是變得不那麼心狠手辣，總是在原諒了吧。
“挺好的。”宋凌軒低聲說了一句，“你的變化，很好，你看，你從前下棋，總之不顧一切，非要拼個魚死網破，現在不一樣了，你會退讓，會自損，而後贏得更大的發展。”
慕離看了看棋盤，啞然失笑，果然如此，人的性格似乎都反應在棋盤上呢。
“人生如棋，你的棋藝進步了。”宋凌軒一邊說着一邊又放了一顆棋子，“你現在，作爲慕離，活得很好吧，縱然也有許多困難，但是自信，自我，超脫，我都從你臉上看到了。”
“我沒有那麼厲害。”慕離盯着那棋盤，說道，“現在，我還是輸了。”
這盤棋，是她輸了，從來，她都不是宋凌軒的對手，這一次，依舊不例外。
“棋是輸了。”宋凌軒站起來，走到了窗臺前，看着外面，“但是你贏了，你所做的每一個決定，每一次努力。你贏了，我將不再幹涉你，強求你。這一次，我徹徹底底的放手，即便你要選擇和玉笙寒在一起。”
慕離也起身，看着宋凌軒的背影，心中百味雜陳，似乎有許多話想要說，但是其實什麼也說不出來，說什麼好像都不合適，都沒有什麼意義。
“阿離，朕這一生，贏了天下。”宋凌軒還是看着窗外，看着正在和江濤玩耍的宋如初，“輸了你。”
贏了天下，輸了你。
幾個字明明很輕，卻好像是重重的敲打在了慕離的心頭，突然覺得很恐慌，放佛宋凌軒馬上就要飄出窗戶，離開這裡，羽化成仙了一樣。
是再也不會回來，也不會出現在她慕離的眼前，甚至，不會再讓她聽到他的任何消息了一樣。
這突如其來的感覺，讓慕離背後悲涼，心中是一種痛苦難過的感覺，她看着他的背影，很想上前去拽住他，不讓他離開，將他留下來。
可腦中，卻浮現了玉笙寒的臉，他一句句的叮囑，他那雙亮晶晶的眸子，總是笑眯眯的表情，將她停留在了原地，捏緊了拳頭，剋制住了那個強烈的衝動。
“你沒有輸給誰，你從來不會錯。”慕離喃喃說道，這一刻，彷彿她又是宋離一樣，“從小我就覺得，你的每個決定都是對的，都、都……”
“若是對的，就不會失去你。”宋凌軒轉過臉來，看向了慕離，還是帶着微笑，“不過，我現在學會了尊重，即便我不同意，但是隻要你高興，那就好。”
慕離看着宋凌軒，總覺得他說這些話是那裡怪怪的，就有一種在交代遺言的感覺，心頭痛苦酸楚得很。
江濤那是騙人的吧，明明一個人的感情是在心口的，怎麼會是在大腦呢？難過的，也是難過在心口。
“一直以來，我都沒有對你放手過，我覺得我是擁有你一切的人。”宋凌軒看着慕離，眼底那些情似乎是在收縮着，深深的掩藏起來，“現在，我放手了，徹徹底底的。”
頓了頓，宋凌軒又說道：“一直，我都在想，我想要的，現在，我給你你想要的，你告訴玉笙寒，不必說，爲了對付我再去爭奪那個皇位，只要你選擇的是他，那麼我不會橫刀奪愛的。”
眼眶發燙，發酸，似有淚水要涌出來。
“阿離。”宋凌軒看着慕離，語氣又緩了一些，緩步走到了慕離的跟前來，手慢慢擡起，“讓我，再好好看看你。”
淚水突然涌出了眼眶，慕離能感覺到那淚珠順着臉頰劃過，好像心底有什麼東西要被掏空了一樣，有一隻無形的手，要將她十幾年的過往給掏光。
這一年多，在這個身體裡，她只是慢慢將和宋凌軒的過往埋起來，但此刻，宋凌軒似乎是要粗暴的將這些都掏走，不給她留下一絲絲的感覺。
這一刻，慕離也才覺得，原來，她是想要留住的，即便她選擇了玉笙寒，她確定她喜歡他，想要和他在一起，但宋凌軒也是深入骨髓的一個不可或缺的部分。
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骨肉相連的感覺，是十幾年累積起來的，深刻到她沒有辦法將他當做朋友，親人，甚至愛人都不是，她不知道該算是哪一種，算到哪一種都不對。
宋凌軒沒有再說什麼，臉上的表情是溫柔的，他擡起的手，將她眼角的淚水去撫去了，低聲說道：“不要流淚，我的阿離是流血也不流淚的大將軍。”
淚水卻像是剋制不住了一樣，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滴滴的往下滾落，慕離看着眼前這人的容顏，很恍惚很模糊，全身都發涼，那種強烈的要失去一個人的預感。
“以後、以後都不會再見了嗎？”慕離啞着嗓子抽噎着問道。
“嗯，不見了。”宋凌軒的聲音很輕，也像是要消失了一樣，“忘記我，以白離的身份，好好活着。”
慕離的大腦有些停滯，她看着宋凌軒，伸出手去，拉住了他垂下的那隻手的袖子，問了一句：“你要去哪兒？”
“去我該去的地方。”宋凌軒輕輕的回答，看了看慕離的動作，眼似乎也泛紅，不過卻是微笑的，“小時候，你也最喜歡拽着我的袖子了，不過，不知何時開始，你便要刻意的保持着距離。”
“那是因爲你娶了別人！”慕離脫口而出，淚水更加洶涌，“你、你和別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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