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新時間:2015-6-24 6:52:49 本章字數:3552
“是。”慕離應道，心底一陣輕鬆，何覺如的態度，便讓她很好下手了，他未必相信自己，但是他肯定願意一試，只要是能夠保護何雨霖就好。
畢竟，何覺如不知道宋清淺透露了那麼多給她，關於他在她還是宋離的時候，就想要除掉她之類的事情，他可能甚至連她知道蕙蘭姑姑慘死在他手中都不知道，大約覺得她對他的恨意是沒有那麼濃烈的吧。
只可惜，他錯了。
何覺如是慕離現在最想殺掉的人，如果手裡有一把刀，如果她可以打得過何覺如，她現在就會和他拼了，絕對不手軟，她甚至都沒有想過要如同對付慕明德那樣充滿耐心，只要他何覺如死了，慕離就覺得痛快，死得越慘越好，越痛苦越好。
“慕離，我還有一句話要告訴你。”慕離剛剛轉身，何覺如的聲音在她身後沉沉響起，比任何時候都要讓人覺得壓迫，那聲音像是敲打在她心上一樣，“你轉回身來，看着我。”
慕離依言轉身，看到了何覺如，臉上充滿了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感覺，是一個人的氣勢，也許他平時是收斂起來的，但散發出來的時候，似乎會形成一種氣場，讓人不舒服，讓人害怕。
“何雨霖是我這一輩子最珍視的，如果你敢有任何小算盤，敢讓她受到任何傷害，敢在背後算計她，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何覺如一字一頓，每個字都充滿了殺氣，“今日，墨香社之辱，我足以要你的命，不顧一切，哪怕皇上會對付我，但看在你說你可以保護雨霖的份兒上，我給你一次機會。”
頓了頓，何覺如繼續說道：“休要讓我失望，否則你不是死那麼簡單，你身邊每一個人，你在乎的每一個，我都會統統毀掉。譬如，江濤，譬如紅玉，你不是無情之人，我比誰都清楚。”
慕離深深的盯着何覺如，最後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知道了，我叫小姐進來，如果老爺也希望我與小姐和睦相處，那就請老爺多多我說話了，畢竟有的事情，我一個人的努力是做不到的。”
慕離輕描淡寫的離開，讓何覺如覺得內傷了一樣的不舒服，若說這個世界上，他第二個看不透的人，那就是慕離了，他是知道她是怎樣的人，但是她的做法，往往出乎她的預料，她爲了宋凌軒付出一切的時候，他尚能揣度一二，但她變成慕離一樣，他就徹底的看不透了。
她知道她要報仇，對慕明德，但沒想到她捨棄了最簡單的暗殺方式，反而一步步的宅鬥，謀劃，慢慢的掏空了慕明德，讓他死得那麼悽慘。
他以爲她是無情之人，但她卻對相府的那些人有情有義，爲了溫言秋、江濤、甚至是兩個丫頭都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安排了那麼多，深怕會連累了他們。他以爲她是絕對的高傲之人，不會僞裝，她在相府同樣僞裝得很好，慕明德也是精明之人，同樣被她欺騙，沒看出破綻，而且她竟然可以對人卑躬屈膝，爲奴爲婢！
猜不透，何覺如心不安，因爲不知道她會做什麼。
“爹，你在想什麼？我進來這麼久你都沒發現？”何雨霖在演武場玩了一會兒武器，現在臉頰紅撲撲的，看上去十分可愛好看，她現在似乎也不憤怒生氣，非要責罰了，似乎已經從剛剛那怒火中拔了出來。
“在想慕離的事情。”何覺如皺着眉頭，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疲憊的說道。
“別想她了，如果讓爹爲難，不懲罰便是了。”何雨霖說道，看着何覺如的樣子，她也心疼父親，她父親對她的好，她自然清楚得很，能滿足的，從來不含糊，做不到也會盡力去做，慕離和宋凌軒的關係，她也知道的，宋凌軒是壓在父親頭上的人，父親無可奈何，“入宮之後，我要得到皇上的寵愛，只要皇上更寵我，我就可以輕鬆讓慕離消失，不會讓父親爲難了。”
何覺如一驚，立刻說道：“雨霖，你千萬不要去爭寵，千萬不要。你、這不適合你，而且，爭寵太危險了，皇上並非是多情之人，他從來不會爲女子做什麼事情的，他的寵愛都是假的，根本靠不住。”
“慕離能夠得到皇上的垂青，我什麼都在她之上，爲什麼我不可以？”何雨霖皺了皺眉頭，“父親，我任性只是在你面前而已，平時我是知道分寸的。”
“你知道分寸，今日墨香社也就不會出這樣的事情了。”何覺如的語氣是有些重的，墨香社的事情，他能夠猜個七七八八，必是何雨霖失了分寸，太過分了，纔會激怒慶寧郡主，將她趕出來，慶寧郡主纔是真正有分寸的人。
“今日是例外，女兒保證不會了。”何雨霖帶着幾分撒嬌，“爹不生氣了好不好，女兒知道給爹爹惹了好多麻煩，但是我保證我之後不會這麼生氣了，因爲我知道我生氣在哪兒，爲什麼會失控了。”
“說說？”何覺如說道，挑眉看向何雨霖，她可是從來沒有承認過自己錯了，這倒是頭一回。
“我太在意慕離了，因爲輸給了她兩次，心底就開始攀比了，後來我知道要入宮做皇妃，她卻得了皇上的寵愛，我從小出入皇宮，與皇上親密，她又算是贏了我，所以我不高興了。”何雨霖倒是誠誠懇懇，“她變成了奴婢之後，我就想着，一定要欺負她，找回場子，但是每每都欺負了，越來越生氣，全部都堆積壓抑在心底，今日才爆發了。”
何覺如點點頭，是有些詫異的：“你竟知道？”
“女兒又不傻。”何雨霖說道，還是那樣認真的態度，“我現在想通了，她根本不值得我這麼在乎，她算是什麼東西，我將自己與她做比較，就是錯誤的，以後我不會犯這樣降低自己身份的錯誤了。爹，我不要她在珍寶閣了，隨便讓她做什麼去吧，眼不見爲淨。”
“她確實不值得。”何覺如說道，嘆口氣，“不過，只怕是爹也沒有辦法將她弄走了，她要跟你入宮，這是皇上的命令和要求。你能接受嗎？”
何雨霖一愣，隨即咬住了自己的嘴脣，擰起了秀眉，之前說不讓慕離在她眼皮子地下，她偏要，現在她不想要了，卻不得不要，還無法違抗。
“剛剛我與她談了，達成了協議，她在宮中會幫襯你。”何覺如說道，也是認真十分的，“許多事情爹從來不曾與你談過，因爲不想讓你覺得煩惱，但是現在你要一個人去皇宮了，爹也是不得不跟你說一些，慕離的身份很特殊，是皇上在意她的緣故，即便她未必幫你，爹也暫時沒有辦法除掉她。”
“她是身份怎麼了？”何雨霖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
“沒法告訴你，至少現在不是告訴你的時機，請你理解爹。”何覺如說道，態度很好，如同和平輩人交談一樣，“雖然與她協定了，但我並不信任她，我同樣會找機會除掉她，慢慢來。只是我先要保證她不傷害你，哪怕她可能也只是拖延時間之類的。”
何雨霖似懂非懂的點頭：“爹，我不太懂，但是我想你說的是有道理的，我願意聽你的。”
何雨霖這句話說出來，頓時讓何覺如放心了不少了，只道：“我就知道我女兒是最乖巧懂事的，聽我說，你不要爲難她，即便她在你身邊，你也不用理會她，當她不存在。”
“那我若是十分不痛快了，可以偶然折騰她一下嗎？”何雨霖又問道。
“唔，好吧。”何覺如覺得已經十分愧對何雨霖，沒有爲她出氣，“今日墨香社的事情，只能不提了，包括懲罰她都不行，這是她與爹的協議的內容。然後，爹會想辦法對付她的，她總有軟肋。”
“軟肋……”何雨霖倒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突然說道，“爹，她和人親近，她親近的那個人算不算軟肋？”
何覺如眼睛一亮，隨即問道：“是那個樑媽嗎？”
“對，樑媽對她特別特別的好，簡直比親女兒還好。”何雨霖立刻回答，“本來樑媽救了我，我是感激的，可是誰叫樑媽對慕離那麼好呢，兩人都要母女相稱了一樣，說來也巧，兩個人的眉眼還十分相似了，說是母女也是有人相信的。爹，你說，這樑媽會有用嗎？”
“會。”何覺如立刻點頭說道，“樑媽，這個人的背景我之前稍微探過，沒有探出一二，現在倒是可以好好查查了，看看她到底是什麼來頭，聽說短短時日，她在你的珍寶閣可已經成了不一般的人物了。”
“我也發現了。”何雨霖點頭。
“雨霖，今日的委屈，爹一定會爲你做主，慕離必須用她的生命來給你謝罪，你放心吧。”何覺如看何雨霖這麼好說話，心底是鬆了一大口氣，“你只需要小心提防慕離，其他的，我會處理好一切的，你什麼都不用管。”
“嗯！爹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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