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對這個動作的反應不太一致,有的認爲這樣做會讓張家灣的糧食產量大減的,因爲他們就是因爲之前搞集體的收入太少了才分田到戶的,沒想到張家灣竟然又重新走上以前的老路了。
而有的人則認爲這肯定跟搞集體有分別的,而且張翠花這麼厲害的人怎麼會帶着自己灣裡的人走老路的?這個把田整到一起就是她做張家灣的隊長的時候推動的,她顯然不會害自己灣裡的人的,一定有什麼其他的目的在裡面的。
“你們村這是準備搞集體麼?怎麼又把田放一起種了?”一些好奇心比較重的人跑到張家灣去問問實際情況。對此,張家灣的人的解釋也各不一樣,有的說他們就是搞集體,有的就說他們準備搞機械化耕種。
各種答案把其他村子裡面的人都搞糊塗了,也不知道到底那個纔是真的。張家灣的隊長和張翠花顯然知道的,但是他們對這個沒底,所以保持了沉默,要想知道一切只能等明年就知道結果了。
不過讓周圍的村民不太理解的是他們以前種田,各種農藥化肥得花費不少錢,但是這兩年似乎一比一年用的少了。尤其是今年,基本上每家每戶都沒用過這些,所以那些香島老闆看到這點後纔對他們這裡得農產物纔會特別得有興趣。
或許是這兩年老天爺開眼了吧,或許是周圍的百姓苦日子過的太久了,老天也看不過眼施捨一點給他們。爲此很多人都在號召,要把村裡的每年的廟會辦的更隆重點才行的,這樣老天爺纔會繼續保佑他們的。
張濤聽了這些人的話後只是笑了笑,不過他們說的廟會的事情倒是讓張濤上了心了,他們這裡每到年初二都會搞一個廟會,分三堂,每個堂其實就是一個大隊,大隊下面的每個村子輪流‘遊紙紮的船’。
然後三堂的‘紙船’在廟上匯合,再由資格老或者身份重的三堂的人互相評論那個堂的船好,那個堂的村子游船搞的隆重。得到榮譽的村子則如同得勝的將軍一般,個個傲氣的很。再一起在廟上敬神祈福驅邪,以示來年各村豐收無邪。
船是用紙紮的船,竹爲骨架,有一丈來長,上面繪着樓閣神仙什麼的,然後紙船後面伴着龍鳳燈,舞繡球舞獅子的,以及一些戲劇裡面的扮相。敲鑼打鼓,沿途放銃燒香放鞭炮走上一圈。
每個堂的船會把自己堂裡的每個村子都游上一遍,遊船隊每到一村,鞭炮、號角、鐵銃齊鳴,炮聲響徹雲霄。然後由村中福壽雙全、高輩份老人將船請進村裡,放在正廳堂神龕前事先預備好的高凳上,接着長輩洗手焚香叩拜“天地君親師”,迎接神船到來。
接着道士“施法”爲該村驅瘟祈福,把瘟疫、垃圾“裝”進船中,讓船把它帶到東洋大海里去。此時,祠堂大廳前的禾坪上龍燈、獅子紛紛起舞,那些戲劇扮演的也會進行藝術表演。
婦女領着兒童把祭祀用品恭敬放入紙船中,祈禱上蒼保佑平安;家家戶戶將早已準備好的菸酒、糖果、茶點分發給遊船的人吃。村裡的女人小孩還會趁法師祈福的時候在船底下鑽上三圈,據說這樣就能辟邪得神仙保佑。
三堂共用的那個廟歷史悠久,南朝時就有了。而且這廟還有點名氣,因爲湘南革命的時候這裡打過一場伏擊戰而出名。後來還因爲這個指揮官的事情廟又被毀了一次,這些都是真事。
廟叫敖王廟,供奉的是一個叫傲王的天子,具體什麼由來張濤就不太清楚了,據說是後漢高祖劉知遠,至於是不是真的就沒法判斷了,這些東西估計要專業的人士才能找出淵源出來的。
廟會是比較典型的漢族民間信仰活動,但是比較奇怪的是這個廟尊奉佛、道、儒和民間吉祥神於一廟。拜佛祭神既遵佛法,又自成禮數,影響之廣涉及市全境乃至周圍其他市,甚至南方也有影響。
廟會活動中的拜章、香會、唱戲、遊船、舞龍、舞獅等又保留了許多傳統的漢族民間禮儀、工藝、舞蹈、音樂和表演藝術,這些東西集於一起,好象後來還因爲這些成爲了省非物質文化遺產。
這些對於以前的張濤來說屬於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事情,但是現在他卻動了念頭了。他們這個廟會不應該是一個省非物質文化遺產就夠了,它還能走的更遠的,這樣的話給他們這周圍的幾個大隊肯定能帶來不少好處的。
可惜的是他媽現在不過是大隊支書而已,想和其他兩個大隊統一的話難度有點大,看來這件事情要再緩緩了。
等張家灣的水稻田整好以後,他們這裡的公路也全部修好了。從市裡到鎮上的公路因爲一路都是荒地,也不用徵地補償什麼的。四車道的公路直接用推土機推平,再鋪上石子壓上一邊鋪上水泥就好了,速度快的很。
而黃浦村這邊全村出動在原來的路上修一下,花的時間也不長,他們這邊不需要修什麼四車道,兩車道已經是破天荒了。按照隊上原來的意見,他們只要修一條比單車道稍稍寬點就好了,兩車道這還是張濤媽一力主張的。
他們黃浦村的發展潛力這麼大,只要有機會完全就能衝起來的,到時家家戶戶有拖拉機小車什麼的,單車道怎麼夠?連兩車碰面還得等寬敞的地方纔能錯開,這得多耽誤時間的?
兩車道還少了呢,按照張濤的規劃是準備四車道的。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的,這裡兩車道怎麼夠?只是他不能把所有的計劃都說了出來,自然也就無法說服他媽張翠花了,四車道直接變成了兩車道了。
對此張濤什麼話都沒得說了,難道去把大隊的幹部叫到一起罵他們鼠目寸光?這顯然不行的。算了,還是安心的上自己的學趕緊長大吧,自己終究還是個小孩啊。然而這天他到學校後,班主任宣佈了一個消息又把他雷到了。
上面派來的一個劇組要來他們這裡拍攝革命隊伍當年上鏡崗的電影電視劇什麼的,需要他們尖子班的兩個班的學生配合唱一些他們這邊當年的革命紅歌作爲電影裡面的插曲,所以班主任知道消息後,立刻興沖沖的跑到教室裡面來宣佈這個消息。
“大家明天好好準備下,明天有導演過來我們這裡拍電視,我們兩尖子班的學生都要參加的。所以大家要打起精神,千萬不能給我們學校丟臉的,我們這可是要給全國人民看到的。”
這個消息對於鄉下的人和鄉下的孩子們來說,無意就是一個驚天動地的好消息了。上電視呢,還是他們最愛看的打仗片,想想就好激動呢。而張濤直接就傻眼了,前世也有這麼一件事情,不過跟他們學校毛線的關係都沒。
那支拍攝隊伍直接就在市裡拍了就走了,而唱那些歌曲的孩子都是從市一中的初中部選的。對於那些劇組的人來說,反正都是一個市的人,差不多的,他們也沒什麼心情特意跑鄉下去拍這些的。
現在這個劇組居然跑他們這裡來拍了,顯然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張濤覺得自己班上的那些傢伙高興的太早了,他們只是合唱個插曲而已,跟電影電視毛線的關係都沒,連露個臉都沒,有啥好激動的?
所以看着那幫子傢伙午休都不休息了,一直在討論拍攝的事情,或者明天自己要穿什麼樣的衣服參加,張濤無語的翻了個白眼,然後自己找個安靜的地方睡覺去了,不能跟這些沒見識的孩子們呆一起,會把自己帶傻的。
晚上回到家裡的時候張濤見到了這個所謂的劇組了,心中更失望。你妹!就幾個人,這算什麼破劇組啊。不過等他了解後才明白,這那是拍什麼電影電視劇啊,這就是拍個記錄片而已,所以才那麼點人。
紀錄片呢,也不知道有幾個人看的玩意,雖然張濤對電影不是很清楚,但是也是能分辨記錄片和電影的分別的。知道是記錄片後,這讓他對後面的拍攝什麼的更加沒什麼興趣了。
這個劇組的人就住在張濤家裡,當然不是因爲張濤家環境好。環境好的話他們可以住市裡的,那邊有專門安排的招待所的。
他們住張濤家除了要拍附近的風情和地理什麼的之外,還要採訪一個人的,那就是採訪張濤外公。
這一出在前世依然沒有發生,前世採訪市裡的那些退休人物去了。雖然那些人實際上並不怎麼了解這邊的戰爭,但是人家都是混了個什麼身份的人,就能代表那些曾經戰鬥的人們,跟張濤外公毛線關係都沒。
他只是一個窩在山村的老農民,甚至連老人的各種補貼都領不到,被大隊的那些傢伙吞下去了,誰知道他身上發生過什麼。那些年發生的事情早被一些不要臉的人自己搶功粉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