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行親自把老人給送回了醫院的高級病房,一路上老者都沒有再板着臉,而是神色複雜,看着在他眼裡不是兒子卻勝似兒子的中年男子道:“阿行,我知道你不理解二叔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跟你唱反調。但這祖宗的規矩不可廢”
“二叔,您別說了。我知道的,我都知道。只是”蘇行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可是有什麼辦法呢!誰讓建中得罪了不可得罪之人。”老者長嘆一口氣。
“你那點小心思,難道我還看不出來嗎?怎麼說你二叔也是活了八十幾歲了,半截身子都在黃土裡埋着的人了。”
“我告訴你,想都別想。”老者臉上露出後怕的神色:“你知道吳家嗎?蘇杭吳家。”
蘇行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老者給堵上了嘴,有些奇怪老者爲什麼要提到吳家。蘇杭一帶的吳家就是特指那一家了,傳說吳家是一個半隱世的家族,所以知道他們的人不多。但蘇行縱橫蘇杭一代幾十年,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我自然是聽過的。”
“既然你知道吳家,那我就不用給你介紹了。”老者唏噓道:“吳家這一代的大長老吳起那可是一個傳奇人物,一身古武功法已經臻至宗師境界,在古武界都是響噹噹的人物。”
“不過這吳起卻是一個死腦筋,他的女兒吳妙爲了一個世俗男子和他反目。吳妙不顧吳起的阻攔遠嫁津市,所以父女兩人二十幾年不曾來往。就在前些日子,吳妙好像受了什麼大委屈,來求吳起出手。”
“吳起經過這些年的修行也想明白了,對女兒也是十分愧疚。在吳妙的苦苦哀求下,他二話不說北上報仇。”
“可你猜結果怎麼樣?他再也沒有回來過。而且女兒一家也沒了消息。只剩下女婿一人外逃海外。”
“這消息我還是從海外洪門一個老熟人那裡得知的,據說吳家那位女婿在海外尋求各個勢力幫助,想要回去報仇。”
蘇行是個聰明人,在老者提到津市的時候就已經隱隱約約地猜到了老者提到吳家的目的。但他還是有些難以置信:“您是說,建權他們得罪的正是津市那個恐怖之人?”
老者讚賞地點了點頭,隨後搖頭苦笑道:“建權玩得太狠了,把大金牙的孫女綁起來拷問。期間還特地放大金牙去通知那人。”
“你覺得對方能善罷甘休嗎?”
“那我們這仇就不報了嗎!”蘇行眼色通紅,顯然已經處於爆發的邊沿,握住的拳頭髮出喀拉的聲響。
老者露出了恍惚的神色,似乎在蘇行的身上看到了當年自己兄弟們的豪情壯志,但他知道,有些事不是你有一腔熱血就能做成的。但能輕而易舉殺死吳起這種古武宗師之人的恐怖,不是蘇行能想象得到到的。
他也是經歷過那一段動盪的時期,見識過古武者的厲害,那不是他們能對抗的。
“現在不是時候時候,報仇的事要徐徐圖之,藉助外力。”
老者知道蘇行沒有那麼輕易就能放下仇恨,但他也不願意看到蘇家在蘇行的手上毀滅。所以他纔出面讓蘇寧一脈的蘇建民獲得繼承權。
“現在外逃海外的劉元德已經加入了海外洪門,等到他在洪門內部獲得話語權之後,讓洪門的人去對付陳峰。我們只要在背後提供資金和接引就可以了。”
蘇行這才知道原來自己這二叔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是擔心自己以卵擊石。眼裡露出感動的神色,這個堅強的中年男子此時眼裡噙着淚水:“建中現在還躺在病牀上,建權也下落不明,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如此刻骨銘心的仇恨,怎麼可能放下呢。”
老者也是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無法勸說。如果是自己經歷這樣的事情,怕也是不能比他處理得更好了,殺子之仇不共戴天。
“我希望你能明白,二叔先是蘇家的人,再然後纔是你二叔。”老者望天長嘆。
看似矛盾的一句話卻包含了無盡的情感,這名老者膝下無子,而蘇行的父親死的早,他和蘇寧兩人都是在老者的拉扯下長大成人的。兩人之間的關係親密,不似父子卻勝似父子。
蘇行堅定地點了點頭,一切竟在不言中。“二叔,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把蘇家拖下水的,從今日起,我就讓出這家主的位置。”
兩人一番長談之後,蘇行向外宣佈了一個驚天大消息。
他要卸任這蘇家家主的位子,最驚訝的莫過於蘇寧父子二人了,他們猜想這其中怕是有陰謀。但卻怎麼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奧秘,不過總歸是好事。這偌大的蘇家財富威勢都盡在他們的手中了。
蘇行不理會衆人的驚訝,宣佈之後就交出了集團的股權和董事長的位置,隱居幕後。
杭城郊區的一棟老房子,蘇行看着掛在牆壁上的陳峰的照片,眼裡露出仇恨的目光。“陳峰!你該死!”
可陳峰大概是聽不到了,此時的他有些興奮,在吳家收取了一直通體雪白的小狐狸後,悄悄地潛回了津市。
大金牙見到金蓮後,老淚縱橫。一雙老手胡亂地在臉上亂抹。
金蓮噗嗤一笑,白皙的手指在老人的臉上劃過,俏皮地說道:“爺爺,蓮兒這不是沒事嗎,你看,好得很呢。你別哭了,一個大男人哭起來像什麼樣子。”
大金牙偏過頭去佯裝出生氣的樣子,板着臉。
“金哥,這次的事情是我連累你了。”陳峰真摯地望着大金牙的眼睛,露出一個歉意的眼神。
大金牙搖了搖頭:“這不怪你,我大金牙答應過你帶你去拍賣行那就是言出必行的事,板上釘釘。只是這次沒想到蘇建權那小子竟然如此狠毒。”
說道這裡,他有些哽咽。顯然是多蘇建權抓走自己孫女心有餘悸。“我還要感謝你幫我把金蓮救出來。”
聽到大金牙說到這裡,金蓮臉色微微變化。不過大金牙的目光都落在陳峰那邊,沒有看到女子奇怪的臉色。
“金哥,你放心。這建權已經遭到報應了。”陳峰眼眸微眯,問道:“不過這蘇杭怕是最好不要再回先了,你們以後有什麼打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