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周嬌她們離開，張國慶重新泡了杯熱茶放在他桌子上，回了位置等他談下文。
“這次嬌嬌高考成績出了點差錯。原本她想低調，可她考出來的成績分開沒什麼異常，合在一起很恰巧的重要課程全是滿分，次要稍低，成了一個有秩序的坡度。她是算對了，可耐不住評卷老師給的分數高。”
張國慶聞言驚訝地看着他。
“已經沒事。一知道分數，我就提前安排。不過，有個後遺症出來了。上次老首長着重提到你，知道你也考上，他很開心。這對別人來說是好事，可…幸好有幾年時間，將來分配工作再說。”
張國慶瞭然地點點頭。其實就是被分配到部隊，也沒什麼關係。別讓他們夫妻分離就行。
“嬌嬌這孩子心思太重，往後你在身邊讓她放開些。她再想怎麼藏都沒用。只要我在一天，你們就活着別人的眼裡。別人子弟怎麼行事，你們也可以，不用擔心惹禍。在學校裡沒必要遷就他人，和大家處得差不多就行。”
張國慶聽了呵呵直笑。真到拼爹時刻，他也不願意。
周孝正瞄了眼，勾起嘴角。他家兩個孩子還真不是囂張之輩。算了，他也不過想孩子過得輕鬆自在，隨他們心意就行。
“爸，嬌嬌高考這件事會不會將來有人翻起？”
周孝正不屑地說道：“之前已經有人想伸手，被我給折了。老首長親口說嬌嬌該抓住的重點絲毫不弱。誰活膩歪敢提起。”
張國慶沉思片刻，覺得還是要和周嬌談談。人算不如天算，她還是隨心就好。誰能料到有人刻意將她試卷合在一起分析。折了好，最好連命都給折了，還真是夠噁心人。
周孝正從抽屜裡拿出一張紙遞給他。
張國慶看了一眼，兩個地址，“爸，這是學校周圍的民居？”
“嗯。一個鎮上，一個村裡。我看嬌嬌不願意我跟學校交涉，就找了這兩處。你明天過去看看。最好別住在學校，人多又吵，吃點東西都不方便。
還有關於孩子的問題。學校那邊託兒所也給他報名，花不了幾個錢。兩邊報，隨孩子願意在哪。我們家孩子少，別委屈他。戶口就入在大院，別遷到學校，這些交給我明天讓人辦。”
張國慶點點頭，“行，我聽你的。”
“先這樣吧。孩子要是在家習慣不鬧着找你們，就讓他在家裡。託兒所就在大院，有你姨奶奶常過去看看，誰也不敢苛待我們家平安。你們先過幾年輕鬆日子，等工作了就身不由己。”
“那我明天先去學校看什麼情況，接着去看房子和託兒所，回來再和你商量。你看這樣行嗎？”
“你這樣，先帶嬌嬌去看房子，然後再去學校。”
張國慶會意的笑了笑。
翌日清晨，張國慶陪着岳父鍛鍊結束，吃過早餐，帶上週嬌，騎着車子一路往學校過去。
九月的天氣還是很炎熱，夫妻倆冒着大汗花了差不多四十分鐘，終於順利到達學校大門口。
周嬌望着這所校園，心裡已經決定以後絕對不騎車。嚴冬酷暑那可不是鬧着玩，還是每天早點出門乘公交車。
她猶豫了會，拉着張國慶先找紙條上的地址。
第一處是剛修建沒多久的建築隊家屬樓房。他們要租的是在東手邊二樓，兩個小房間。戶主是一對老年人，兒女不在身邊，家裡老三剛好是軍人。他們在鎮上有房子，計劃這裡租些錢，租金每個月五塊錢。
周嬌看了後，說考慮三天，要是沒過來就是不租。
告別老人，走了一段路。張國慶忍不住問她，“你怎麼想？”
“這裡不合適。路途太遠，而且太吸引人目光。我們不能搞特殊，講究生活享樂不行。再去看村裡那處房子。”
張國慶都不用考慮，村裡一定比這裡合適。他老丈人費勁心思尋找兩處，早就多方面考慮過。
果然——眼前這座土坯房處於村口不遠，走小路到學校還真不遠。就是不知道安全性怎麼樣。
房東是位老太太，跟着大兒子過，這是小兒子的院子。如今小兒子兩口子都住在部隊，除了偶然過來住一晚看老母親，這院子就空下來。
張國慶啞然失笑。他老丈人估計當兵的資料都查了一遍。要不然怎麼兩處房子都跟軍人有關，對他們真是費勁心思。
每個月兩塊租金，他不知道貴不貴，不過房間雖然只有三間，可院子真夠大。租下來種點菜挺好。
“江奶奶，我們回去商量一下，合適再來。沒關係吧？”
“沒事。你們過來就上我大兒子家，我沒上工都在家裡看孩子。”
得了。這是連臨時託付對象都有了。
張國慶朝周嬌笑笑。夫妻倆人都知道彼此滿意這個院子。接下來就看學校怎麼說，住在外面還得溝通。
學校非常大，夫妻倆人一路詢問，總算找到電機科系。此時新生報名點還沒開始工作，還要幾天。辦公室裡，接待他們夫妻倆人的是一位年輕的輔導員，還有位歲數四五十歲的系主任。
周嬌遞給他們兩張通知單和兩份資料——資料裡還有倆人戶口遷移證，檔案等等。
系主任見狀哈哈直笑，讓輔導員趕緊登記。他沒想到這對夫妻這麼早就過來報到。學校還擔心他們不過來就學呢。
張國慶見狀連忙攔住，說了自己倆人目前具體情況與面臨的困難，提出走讀。幸好戶口遷往縣城那會，他已經事先多添上一歲，如今纔算沒違法婚煙法。
張國慶與周嬌都沒料到，學校領導早就知道他們小兩口的家世背景，別說知道他們還有兒子，估計連高中時的履歷表現都瞭如指掌。
系主任帶着他們夫妻倆進了內間，遞給他們一張教職工與特殊人員住房申請。
張國慶不知道會不會違規，會惹把柄。他問了幾個問題，有些猶豫。
系主任見狀還有什麼不明白？
他樂呵呵地拿出張國慶其中一份密封檔案，拆開後，指了指上面帶薪上學，對着一臉迷糊的夫妻倆，詳細地說了什麼是調幹生。
張國慶一直認爲自己拒絕了保送，那就不享受調幹生的待遇。沒想到趙大山他爲自己準備這麼多。
他確實是帶薪上學，還是校內最年輕的，靠着自己考上的調幹生。那一切問題都解決了。
張國慶聽了系主任的一翻話，更是明白他們目前不能脫離集體生活。尤其晚自修和各類活動的問題，也不是他想走就走。
他看向周嬌，見她點頭同意，笑了笑。枉費了之前的一翻深思考慮，最終還是該怎麼樣就怎麼樣。至於有沒有特殊照顧，他相信如今沒人敢明知故犯，反正大家按正常流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