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夠不夠，要不要媽媽資助你？”
五一聞言轉了轉眼珠子，“媽，聽你的意思，多多益善？”
“我可沒這麼說。”
五一放下書，站起身替她倒了一杯茶，“前段時間有哥們問我要不要出手藍軍郵，給的價格又添了不少。”
周嬌接過杯子，似笑非笑地瞥了眼他。
“當然，我們不在乎這點小錢，不可能會出手。”五一挪了一張凳子，靠在她身邊坐下，注視着她，“媽，我石頭哥讓我給他出個主意？”
“哦？”
“回來前我去了他那一趟，他說他有同學暑假去南方進了不少牛仔褲和手錶，聽說賺了不少，他問我能不能幹？”
周嬌呷了一口茶，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我瞧着他有了孩子，應該是手頭比較緊張。可這去南方跟別人搶食，估計他會吃不消。”
周嬌緊着他的話，“所以呢？”
五一嘿嘿地笑了兩聲，“要不然讓他跟我多買點郵票？”
周嬌頓時失笑的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少跟你媽我動心眼！”
五一揉了揉腦門，笑道：“這不是大冷天的擠火車去南方不方便，先別說火車上時常抓投機倒把，就說他萬一出事誰負責得起，是不是？”
周嬌還能不瞭解自己兒子？她斜了他眼，“你倒是好心！”
五一雙手一攤，“沒辦法，暑假回去那會我爺奶讓我們三兄弟看顧點石頭哥不說，我二伯對我們三兄弟也太好了。”
周嬌沉吟一會，搭在扶手上的右手曲起手指叩擊幾下，隨後說道：“他的情況和你們不同，有閒錢買點郵票當投資無傷大雅。”
五一點了點頭。
“石頭應該還不止跟你說了這些吧？”
五一翹起大拇指，“不愧是我媽，就是聰明！”
周嬌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這孩子都跟他爸學壞了，見縫插針地誇自己一句。糖衣炮彈，她不要！
五一樂得呵呵直笑，“其實石頭哥他的意思，無非就是想當二道販子又怕冒政/治風險。在縣城他有底氣，在這邊他怕兜不住。”
周嬌：“……”
“所以我也不好出什麼主意不是？我說回來找你跟我爸商量，還沒回復他。不過我想着要是我二大娘要長期待在京城的話，在學校附近開個書店不錯。”
“這個沒什麼風險不說，檔次也不差，當然利潤也不會低。舊書新書一起上，搞個出租閱覽室，再賣點饅頭茶水什麼的。”
周嬌拍了拍他胳膊，笑道：“你想得再好也沒用，你二伯在家，她是一定要回去的。還有開書店也不是那麼簡單，學校附近房子更緊張，找人都不一定能搞定，尤其讓我去欠這個人情，還不如替他搞大點。”
五一雙眼發亮，“比如？”
周嬌見兒子感興趣，她就不介意多說點，“比如找一家庫存的布料，拉到哪個街道製衣小廠，不比我去學校找人強？”
“再比如讓你大易叔聯繫好他親戚，從南方拉一車電器和衣服，走你姑奶奶的路子，加上你耿叔關係，這買賣不要太賺錢！”
“再比如找你黑子叔，他在印刷廠這麼多年，人脈關係都不缺，設計幾款春聯，印刷一大批……”
五一立即抓住她胳膊，“媽，你等等！”
周嬌眼含笑意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意思了。其他動靜太大，黑子叔，呵呵……嗯哼？”
周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隨意。”
“哎喲，我的娘，你實在太好了。”五一雙擊了一下自己拳頭，“那石頭哥的事兒就能解決，我還能賺筆買郵票的錢。”
“你高興就好。”
“呵呵……來來來，媽，替你兒子設計幾款春聯。”
周嬌被他一拉扯，樂呵呵的順着他的力氣站起身，“筆墨伺候！”
“好嘞~”
她不介意讓石頭跟着兒子賺點小錢，免得回頭真獨自一人偷偷地跑到南方，真一旦出事，她有愧與張老二。
錢？有的是機會賺。
只是時機還沒到。
以她本心來說，對石頭來說，如今他應該是在校爭取有個好成績，以方便將來能分配個好單位。
不過不是自己的親兒子，她一個當嬸子的沒想多嘴，有左林在，估計他也不會讓孫女婿冒風險。
倒是林菊花真要是回老家，陷在家裡可惜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對林菊花這個人，周嬌一直念念不忘的就是她的巧手，學什麼會什麼的天賦。
張國慶聽完周嬌的設想，不由一怔，再次問道：“你的意思，讓二嫂給私菜館師傅打下手，讓她學做菜？”
周嬌摸了摸鼻子，“不好嗎？那算了，我就隨口一提。要是她學了幾招，過兩年自己開個私菜館，就不擔心手上沒錢。”
張國慶擺了擺手，“不，挺好的主意。有了一門手藝在身，二哥在警局，她等於有了護身符。”
“就是這個意思。她家還有一個兒子一個閨女，靠二哥一點工資，壓力會很大。我們是可以在他們有困難幫忙，可終究比不上他們自己賺錢。”
張國慶點了點頭，“是這個道理。”
最關鍵的一點，老二給石頭買了一個院子後家裡的底子太薄，要不然這次他也不會不帶自家兄弟賺錢。
老大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有希望的兄弟姐妹也就他二哥，他也不希望老張家就他一枝獨秀。
至於侄子們？
那畢竟是下一代的事情，他還管不了這麼多，也不願意管這麼多。他們這一代是平安三兄弟的事情。
“那我明天跟二哥聯繫，看他怎麼說。二嫂要是想學的話，也不一定非得在京城，之前我們去吃的荷花宴，那一家師傅手藝就不錯。”
“人家會傳手藝？”
“那是二哥的事情。實在不行，再找別家，主要是多認識些大師傅，先進這個圈子，真一旦過兩年開業，也不能就靠二嫂一個人下廚。”
聽他這麼一說，想來是有計劃，周嬌就不多言。
隨後張國慶兄弟倆人是如何商量安排，她就沒多加關注，只知道張老二對這個計劃很是心動。
礙於石頭一放寒假後，忙得跟在五一後面團團轉，林菊花推遲了回老家時間，已經準備先過了小年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