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叢林內的魂獸,多是晨星王朝在別處捕捉而來,不同於那種馴養若干代的走獸,它們依然保持着野性,對任何搶佔地盤,觸怒它們的行爲予以堅決的反擊。
這也是小小的嗜血蟲釀造亂鬥風波的奧秘所在。
楚卓略施手段,暴躁異常的它們開始進攻臨近的魂獸,即使持續一炷香的時間,依然沒有停息的跡象。
在這期間,李如定仰仗先天葵水陣,取走合一的鑰匙,僅給同伴留下求救的枷鎖,往深潭內靠近封印狀態的聖盃。
楚卓緊隨其後,他將踏雲獸留在岸上,作爲應急的手段,喚出分水獸,同樣拿走解開封印的鑰匙,順暢的潛進潭水裡。
紫痕劍不是水屬性玄器,自然而然的受到屬性壓制,護身用的火晶環也是如此,他的實力受到大幅度削弱。
若不是擔心李如定佔據先機,不管不顧的往外逃,他其實不太想在水下爭鬥。
還好有分水獸,至少給他創造狹小的無水空間,即使對手偷襲,他能自在應對,攻擊方面則要看他在儲物袋內翻揀出的,一件打劫而來的天水劍。
如今他對紫痕劍的掌握已經達到‘瞭如指掌’的地步,同屬於劍類玄器,天水劍在他把玩片刻,已經達到‘猶如臂使’的程度。
這時底下深處傳來一陣陣的獸吼,即使在水中依然清晰可聞。
“葵水王體,果然不簡單,孤身挑戰兩頭厲害魂獸。”
楚卓猶豫片刻,決定改變策略,繼續增加對天水劍熟悉程度的同時,催動分水獸在附近安撫一頭頭的魂獸。
還是用老辦法,魂獸不管強弱,能給隨時可能殺出來的李如定帶來麻煩即可。
在他不佔優勢的地域,萬萬不可逞強。
他這一招可苦了下面的李如定。
先行潛進來的這位殿下,故意招惹兩頭魂獸,先天葵水陣的威力展現一半,是在效仿他的辦法,不過變成了引誘他楚卓偷襲。
結果李如定苦等,魚兒始終不上鉤。
“不是被兩三頭弱小水屬性魂獸解決了吧?”
再也裝不下去的他,盡顯葵水王體的威勢,三下五除二的困住一頭魂獸,集中全力解決另一頭,心裡面還在防備楚卓。
王體與陣法的存在,讓他在水下游刃有餘,實力提升兩三個檔次,可惜葵水域沒有完成。
半柱香後,兩頭水魂獸先後被擊潰逃之夭夭,李如定強忍歡喜,小心翼翼的揭開聖盃封印,越是在這關鍵時刻對手越可能出手。
他幾次被遊過的魚怪驚擾,實際上楚卓根本不在這,吃虧的次數太多,照樣嚇得他風聲鶴唳。
“真是自己嚇自己。”
李如定自嘲的笑了笑,握緊聖盃,掃視四周,依靠先天葵水陣離開。
“膽小鬼,你沒有機會了。”
他始終認爲楚卓躲在某個角落,等他鬆懈的一霎那出手,發出致命一擊,卻不知道有份大禮在上頭。
葵水王體對水元氣的親和,讓他在水下行動,不單不受影響,而且幾乎與周圍的環境相融合,變成透明的,像是不存在一樣。
他有自信這樣離開深潭,對手依然不知道。
但事實是殘酷的。
胡亂遊走的魂獸,撞破了他的行蹤,莫名的發動攻擊。
“怪事,哪來的這麼多魂獸?”李如定靈光一閃,陡然醒悟是楚卓的手腳,就跟破壞常青等的陣勢差不多。
“天殺的,你躲在何處?”
越來越多的魂獸攻擊他,雖然弱小但也是麻煩,尤其毒蠍似的對手躲在暗中,讓他不可能平心靜氣的戰鬥。
果然,在他抵禦暫緩
的瞬間,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天水劍,猛然向他左手斬去。
“我等你出手呢。”
“殺!”
聖劍以強於陸地上紫痕劍的威勢,接連不斷的兇狠擊打對手玄器,妄想一下子毀了對手的希望。
“正是此時。”
楚卓清冷的聲音幽幽響起。
鎏金梭自劍身脫離,驚鴻一現,劃傷沒有預料的李如定,試圖奪走聖盃。
“混蛋,混蛋!”
李如定怒喝,渾身上下藍光一閃,沉重的壓力擊退鎏金梭,楚卓見勢不妙,急忙喚回兩件玄器。
“讓你逃?”
這位殿下猛然借葵水王體爆發,雖說不能持續太長時間,但維持一段時間的金身不破,開始瘋狂的追殺。
突襲失敗,楚卓不言不語,催動分水獸,以弱龍系血脈,短暫的威壓普通魂獸阻攔對手。
“不行,他在消耗我的時間,走!”
李如定放下受傷引發的怒火,拼命的激發葵水精華,脫離層層魂獸的封鎖。
“哪裡走?”
楚卓當機立斷,跟隨對手先後殺出,分水獸迴歸魂獸袋,紫痕劍破空而現,火晶環牢牢守護他,禁器滅元珠被他捏在手裡。
殺伐盡顯。
其實,在李如定解開聖盃封印的瞬間,十六件與鑰匙有所接觸的枷鎖,突然灼熱起來,包括執劍隊員。
誰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枷鎖、封印同出一源,兩大勢力這麼安排的目的,正是爲了將戰鬥推向**。
本來對峙的雙方,瞬間玄器爆發凌厲的殺機,像以前那樣瘋狂的廝殺,禁器殺戮寶物等均被捏在手裡,在等聖盃出現,一決勝負。
此時,爭鬥邁進白熱化。
常青爲了彌補先前的錯誤抉擇,狠心將萬年青藤以秘法徹底燃燒,化作兇悍的火焰藤,死命的抽打執劍隊員的防線。
“殺!”
蔣雲御使楚卓贈送給他的禁器,努力的抵抗火焰藤,讓另一邊的衛風看的是蛋疼不已,但這等亂局,謹慎的他不敢瞎參合,防禦爲主。
薛蠻操縱血唳槍,輔助殺伐禁器,努力的靠近岸邊,試圖接應李如定,卻被何雲飛用破雲刀、寒冰令阻攔,打得最爲激烈,不弱火焰藤分毫。
上官傑以昂揚鬥志,天虹劍死死糾纏玄冰矛,煞骨釘伺機而動,幽冷的寒光下,讓手持寶物的周坤不敢輕舉妄動,盯緊了對手。
‘風之子’張衡被笑面虎孫勇攔下。
陳琪騰出手來,御使離火符,困守錢正的玄燁刀。
李瑛催動禁器血叉,隨時撕裂對手的戰甲,讓謝彥龍投鼠忌器,烈焰槍遊走不定。
僅剩的柳俊,左思右想,欲助楚卓一臂之力,流雲劍騰空而起,立即被衛風攔住,只得無奈的對抗炎陽戟。
白熱化的爭鬥,不僅侷限於眼前的對手,任何輕舉妄動,都有可能引來攻擊,短短片刻雙方已經過了十幾招,暫時僵持不下。
“很好,很好。”
李如定對這等局勢相當滿意,只靠他一人力量扭轉戰局,不用擔心手下會不會背叛:“哈哈,沒有誰能幫你,看你奈我何?呃,一頭魂獸?”
是踏雲獸暴躁的出現在楚卓面前,發出淒厲的吼叫,讓他準備攻擊的紫痕劍,直接轉化爲防禦。
變故陡然發生。
聖盃碎裂,一聲嘶吼,貌似被封印的成年魂獸殺出,暴怒下的強力一擊,讓還沒反應過來的李如定身受重傷。
若不是葵水王體的金身不破尚在,恐怕這一下要了他的小命。
“啊,誰在搞鬼?”李如定吐血不止,急忙吞下療傷聖藥,也是
這重重一擊,讓他迴歸深潭,先天葵水陣下勉強自保,根本不敢冒頭。
破碎而後重新組合的聖盃,在半空中懸浮,他卻不敢取,擔心招惹來危險。
‘嘭’
脫困而出的兇獸,羽翼盡情舒展,利爪陡然攻擊近在眼前的楚卓,即使如紫痕劍也難以抵擋片刻,火晶環死死支撐,踏雲獸吐出紫色的光束,撐起另一道防線。
只守不攻。
楚卓瘋狂的催動體內元氣,以極快的速度接近水潭,三寸金劍蠢蠢欲動。
“這是一頭養魂五六重的存在?”
“是朱雀血脈後裔?”
恰在此時,衛風等晨星子弟認出這頭突如其來的魂獸,側重於火焰包裹的翅膀,大驚之下急忙以枷鎖發出求救信號。
‘吟’
許是兩種囚困法陣同出一源,被封印聖盃內的朱雀後裔,對此記憶猶深相當的敏感,舍下稍稍難啃的楚卓,一招‘焚天烈焰’將糾纏的雙方覆蓋。
被玄冰氣息籠罩的周坤最先遭災,很倒黴的被火焰裹挾,兇獸利爪探出,也不給他跳進水潭的機會。
“救我!”
根本沒有誰理會他。
執劍隊員、晨星弟子分散逃走,也不管先前的打生打死,使出渾身解數防禦後頭的兇獸。
若不是朱雀後裔擋路,周坤的悲慘教訓在前,優先選擇是逃進潭水裡。
何雲飛第一時間收起寒冰令,生怕重蹈玄冰矛的覆轍。
兇獸接連探出利爪,毀滅被激活的枷鎖,至於修士生死根本不關心,火焰翅膀煽動,焚燒周圍。
陳琪很運氣不好的擦了一點邊,僵神訣發揮功效,讓他感受不到一點痛苦的遁走。
這一切只發生在兩三個呼吸間,以區區先天境界的修爲,近距離內對抗養魂存在,簡直是癡心妄想,若不是求救信號激怒朱雀後裔,楚卓很懷疑自己能不能支撐下去。
混亂好像在一瞬間全部爆發出來,叢林邊緣處響起激烈的打鬥聲,養魂存在的怒吼,即使隔很遠也能聽得清楚。
“孽畜,給我滾回去。”
“不好,寄希望求救的可能性不在。”
楚卓在一邊看得分明,大聲疾呼:“快點拋棄枷鎖,別在試圖激怒兇獸。”
“殺!”
上官傑被朱雀後裔盯上,乾坤印被他拋出,以裂成兩半的代價,給了他喘息的機會,煞骨釘則被他催動,憤而反擊。
“讓你這頭畜生追?”
即使以禁器的威力,在偷襲的情況下,也只是打落幾片羽毛,徹底讓兇獸狂性大發。
上官傑危險了。
“丟了枷鎖,快走。”
衝在前頭的何雲飛急忙反身,拼命的拉扯他離開,這時候也管不了太多,寒冰令瞬間拋出,只爲稍稍抵擋轉移兇獸的怒氣。
“斬!”
另一個方向的蔣雲,捨棄禁器,徹底激發威能,給同伴逃遁爭取時間。
跟晨星弟子的亡命不同,執劍隊員彼此救助,雖然只是那麼簡單的一招一式,卻是救命的稻草。
“真傻啊!讓我給你們做點什麼吧!”
楚卓莫名的搖搖頭,猛然衝出水面,握緊聖盃,以元氣激發獨特的波動,向朱雀後裔示威後,頭也不回的遁走。
葵水陣下,李如定愣了愣神,罵了兩句傻瓜,轉而感慨道:“你我若不是對手該多好?不管今天你能否逃得性命,都值得我尊敬。”
剛開始他真的以爲,楚卓是爲了勝利不擇手段,但見兇獸肆虐下的何雲飛等化險爲夷,他徹底明白對手的用意。
豈能不感慨?豈能不羨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