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會的錄取名單是兩天以後公佈,周子揚同時精通德語和法語,在和魏有容交流中絲毫不怯場,有着同齡人所沒有的自信,在篩選人員的時候,魏有容想到這個和自己交流的時候嘴角掛着輕佻笑容的男孩子。
想了一下最終給周子揚打了一個勾。
至於周子揚旁邊的沈佩佩,魏有容自然的覺得她是周子揚的女朋友,老實說魏有容覺得這個女孩太過內向,儘管態度還可以,但是態度好的新生太多太多,沈佩佩沒有讓魏有容眼前一亮的東西,但是這女孩眼神中那股認真勁兒的確是有些觸動魏有容的。
如果說不是這一屆優秀的學生太多的話,魏有容可能真的會把沈佩佩招進來,悉心教導培養一下。
只不過這一屆招收的新生實在是太多了,魏有容思考再三,最終還是把沈佩佩劃掉了。
這兩天的校園生活一如既往,十月份炎熱的夏季,學校裡不乏穿着短裙短褲走在道路上的學姐學妹們,有的女學生腿上還會裹着白色的絲襪,青春與誘惑共存着。
剛上大一的學生們對校園的一切充滿了新奇,籃球場上總是有無數的男生們在那邊揮汗如雨。
食堂裡和圖書館也不缺男生女生們在那邊摟摟抱抱。
老實說,35歲的周子揚重新回到大學的時候,心中充滿着愜意,他喜歡這種倦怠的午後,和同學們一起在教室裡,老教授們在臺上認真的講課,下面有學生會偷玩手機,但是也有學生會認真的聽講。
什麼是哲學?說說你們的理解?
第一個被叫起來的是顧雅,顧雅坐在第一排,被老教授點名起來以後有些不好意思,靦腆的笑着說:“嗯,我覺得哲學就是系統化,理論化的世界觀,是自然知識、社會知識、思維知識的概括和總結,是世界觀和方法論的統一,”
老教授滿意的點了點頭,笑着說:“非常好,看來這位同學預習的很好。”
衆人笑了笑,老教授繼續問:“那麼你所理解的哲學是什麼樣的呢?”
顧雅剛纔還在笑,聽了這話一時間有些犯難,主要她不知道老教授這話到底什麼意思,自己的理解?哲學是什麼?看不見摸不着的東西,是指導人們認識世界指導世界的根本?
可是除此之外呢?
“你覺得哲學是什麼?說說你的理解,什麼都可以說。”老教授對着顧雅鼓勵的笑着說。
顧雅還是有些不懂,低着頭在糾結着該怎麼回答。
老教授問:“各位有沒有知道的?不要拘謹,這裡不是高中,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所有的同學都開始低下頭思考,在那邊竊竊私語,那到底什麼是哲學?哲學是看不見摸不着的東西,哲學離我們很遠,但是卻又都在我們身邊。
顧雅還站在那邊低着頭思索,周子揚這邊孫詞撓着腦袋在那邊想,徐正在那邊和鄭乾在那邊吹牛逼,說吉他社新來了兩個妹子長得是真的漂亮。
周子揚也在思索着老師的問題,大學的課堂和高中的課堂是不一樣的,高中是應試教育,就是說高中學習的知識是爲了考試,但是大學會更自由一點,尤其是哲學,社會學這一類的學科,沒有具體的表現,也可以說學習這一門學科的,基本上是吃穿不愁,在這邊瞎混的。
周子揚在那邊想了半天,顧雅也在那邊站了半天,周子揚道:“是規律,”
老教授看向周子揚鼓勵的說道:“對,說的非常好,這位同學站起來繼續說。”
於是衆人把目光集中到了周子揚的身上,周子揚站起來說:“我覺得哲學是爲了讓我們更好的去掌握世界的規律。”
老教授滿意的點頭,道:“對,但是不是掌握,是發現,哲學是爲了讓我們更多的去發現這個世界的規律。”
“如果把世界比作是一隻兔子,那我們人類都是生活在兔子身上的跳蚤,而哲學家們則是那些站在兔子毛髮頂尖的跳蚤,他們的任務就是去發現世界以外的東西,去探索世界。”老教授在那邊說着,開始在黑板上寫寫畫畫。
顧雅還站在那邊似懂非懂,老教授回頭看了一眼顧雅道:“這位同學你坐下。”
然後看向周子揚,繼續笑眯眯的問周子揚:“這位同學,你叫什麼名字?”
此時顧雅就很懊惱,她還是高中生的心態,想要在老教授面前好好表現一波,讓老教授認識自己,但是顯然大學和高中是不一樣的。
“周子揚。”
“嗯,子揚同學,說說你對哲學知道多少。”
這是第一節哲學課,大家對哲學這門課程所能所知甚少,當然高中政治課本里也學過哲學,是世界觀和方法論,有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有歷史唯物主義和形而上學唯物主義。
但是除此之外呢。
周子揚兩世爲人可能看過一些書,但是對於這門學科卻是也知道的不多,頂多就是說幾個哲學家,從古希臘哲學的起源開始,從德謨克利特斯的原子唯物論開始,到蘇格拉底,再到柏拉圖然後是亞里士多德一脈相承,這便是古希臘哲學。
然後到了文藝復興,到了近代,誕生了很多偉大的哲學家,比如說康德,尼采,一直到偉大的馬克思提出一個全新的概念叫歷史唯物主義。
而國內也出現很多優秀的哲學家,像是老子的道家就是哲學的表現,提出辯證唯物主義。
周子揚沒有具體的學過哲學,但是也看過不少書,這一下子全部說出來了,周子揚說的這些在課本上倒是學不到,所以第一天說出這麼多,衆人還是蠻驚訝的。
尤其是幾個舍友簡直是目瞪口呆,這幾天和周子揚可是朝夕相處,感覺周子揚表現很平常,一點都不像是博學多才。
怎麼上起課來完全不一樣,先是所有同學們都在討論什麼是哲學,但是聽周子揚一下子聊這麼多,頓時閉嘴了。
這,懂得也太多了吧。
老教授越聽越滿意,微微點頭,等周子揚閉嘴以後,老教授笑着說:“看來子揚同學,你對我們這一門學科還是下了一番工夫的。”
周子揚搖頭:“沒有,只是愛好。”
哲學課一連着上了兩節課,下課的時候老教授佈置了一個小作業,還沒有選課代表,就直接點名讓周子揚幫忙催促一下作業什麼的。
大學課代表都是隨便選的,也沒啥作用。
下課鈴響起,老教授轉身就走,徐正道:“可以啊!老周,怎麼懂得這麼多啊!是不是趁着我們睡着了偷偷學的!?”
“這些要學?隨便看看都知道了。”周子揚很無語的說。
“當了課代表,請吃飯。”徐正說道。
“神經病,那你進吉他社是不是也要請吃飯?”
徐正嘿嘿一笑。
幾個宿舍好友在那邊打鬧,其他的學生聽了卻是在那邊偷笑,其實周子揚在班裡並不是最出彩的一個,他開學第一天就是說會彈鋼琴而已,然後軍訓的時候,也沒有徐正這麼出風頭,但是給人的感覺就是沉穩成熟的感覺。
做什麼事情都面面俱到,似乎只要老師問問題,他就都能答出來一樣。
顧雅還是高中生心態,坐在前排,剛纔老師問問題沒有回答出來,現在看周子揚回答出來了,不免多看了周子揚兩下,心下一時神傷。
高中時期好學生就喜歡扎堆,可惜現在是大學,基本上都是和舍友之間玩,周子揚明顯有女朋友,顧雅也沒有理由往周子揚身邊湊。
只能偷看周子揚兩眼,然後揹着自己的帆布包離開。
此時教室外面,沈佩佩正一臉慌張的焦急在外面等着周子揚,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就這麼往教室裡看。
衆人看到教室外有這麼一位美女,不由古怪的看了一眼沈佩佩,好吧,主要沈佩佩今天的穿搭有點怪,她以前沒研究過穿搭,後來看了江悅想改變自己的穿衣風格。
於是今天穿了一件牛仔短褲,套了一雙白色的長筒襪。
這模樣能不怪麼。
怪雖然怪了一點,但是人長得好看,穿啥都好看。
周子揚看着眼前的沈佩佩楞了一下,剛想問怎麼了?
結果沈佩佩看到周子揚以後,委屈的吧嗒吧嗒開始掉眼淚,也不管周子揚的幾個舍友還在這裡,直接一把撲到了周子揚懷裡。
把周子揚嚇了一跳,把身邊的舍友也嚇了一跳,周子揚第一反應是沈佩佩被別人欺負了,臉色扳了起來,拍着沈佩佩的後背哄道:“沒事,沒事,我在呢,我在呢。”
“什麼事和我說,乖,別怕,我保護你。”周子揚溫聲說道。
旁邊的舍友們也是臉色凝重了起來,畢竟是舍友的姐姐,那如果真出什麼事,自己肯定義不容辭。
沈佩佩傷心的抹着眼淚:“落,落。”
“落什麼?”
“落選了。”
“?”
原來是學生會公佈了錄取名單,很遺憾沒有沈佩佩,沈佩佩還是第一次體會到失敗的感覺,一時間接受不了。
畢竟高中的時候沈佩佩是好學生,深得老師的喜愛,從面試的時候就開始患得患失,害怕自己做的不好。
卻沒想到,真的落選了。
得知真相的周子揚很無語,還以爲是什麼大事,鬧半天就是因爲這個。
周子揚肯定是榜上有名,同樣的方晴也進了學生會,顧雅也進了。
偏偏沈佩佩落選了。
沈佩佩受不了打擊,哭哭啼啼的,本來吧,這種事要是沒有周子揚在,她就會自己縮在房間裡哭一下就得了。
但是有周子揚在,忍不住委屈就想和周子揚哭訴。
周子揚也只能哄着說沒事,不就是學生會嗎?
垃圾學生會,我也不去了。
“怎麼可以,”沈佩佩哭的眼睛都紅了,一副我見猶憐的感覺。
“無所謂的,帶你出去吃頓好的就夠了。”
和舍友們分開以後,周子揚開車帶沈佩佩出去逛逛,晚上一起吃頓飯,他說不去學生會正好,馬上奶茶店就要開業了,也需要你幫忙照看着。
“好好來幫我經營奶茶店,去什麼學生會。”
沈佩佩坐在周子揚的副駕駛上,一雙裹着白色絲襪的玉腿老實的並在那裡,小臉上還有淚痕。
周子揚伸手拍了拍沈佩佩的大腿讓沈佩佩不要擔心。
沈佩佩抓住了周子揚的胳膊,還是很難過。
儘管周子揚說學生會不重要,但是沈佩佩還是忍不住難過。
而周子揚能做的,就只有帶她去吃一頓好的。
去秦淮河附近一家淮揚菜餐館吃飯,天已經黑了,秦淮河上亮起了一盞又一盞的霓虹燈,所謂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在秦淮河附近的小亭子裡,看着秦淮河的大千景色,喝喝茶,吃吃特色蟹黃包,也是極好的。
江悅打電話給周子揚問周子揚在哪裡。
“我去你學校找你玩。”
“我沒空。”
“你在幹嘛?”剛說完,江悅的口氣立刻變得不滿。
周子揚說:“我帶我姐在秦淮河呢。”
“你們去那裡做什麼?”
“我姐心情不好,我帶她兜兜風。”
電話那邊沒聲音了,周子揚叫了兩聲,結果沒人,周子揚說:“喂?不在我掛了。”
“你們在哪?”江悅冷冰冰的問。
“什麼意思。”
“我去找你們。”
“我們馬上回去了,你來這幹嘛?”
“少給我裝蒜!把地址給我,我馬上到。”江悅直接不聽周子揚說話。
周子揚很無語,把地址給她,江悅直接打車過來。
沈佩佩問周子揚是誰。
“江悅,她說她馬上來。”
“哦。”沈佩佩擦了擦眼淚,說。
過了差不多三十分鐘,江悅從計程車上下來,踩着一雙白色的高幫帆布鞋,一件灰色的純棉包臀連衣裙,揹着一個小香包,果然,大學以後,江悅是更會穿搭了。
按照周子揚給的地址,找到了酒店,被服務員帶上樓。
“讓你不要過來,你偏要過來,害的我們等你半小時。”
江悅看到周子揚纔開心起來,摟住周子揚的胳膊:“人家想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