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微風吹過,陽光透過樹梢將女子的影子拉長,站在墓碑前盡顯淒涼。
感受到女子身上傳來的悲涼之感,紅袖和愁陽互看了一眼,最終紅袖上前,“小姐,您怎麼突然想着來看若蘭小姐。”她記得自從若蘭小姐出事後,小姐便不再踏足靈光寺,也沒有再提起若蘭小姐。
“紅袖,還記得若蘭姐出事那天發生的事嗎?”月璃問。
紅袖點了點頭,“嗯!那天若蘭小姐和若水小姐一起來找小姐去靈光寺祈福。途中遇到了山匪,在逃跑的過程中,若蘭小姐失足掉下了懸崖屍骨無存。這座墓碑還是小姐給立的衣冠冢。”
月璃輕輕拂過墓碑上的灰塵,“若蘭姐,我來看你了。”
曾經她也一直以爲秋若蘭是失足掉下懸崖死的。後來,在她被打入冷宮的那一日,那個女人親口說,哪裡是什麼山匪,是她專門僱的人假扮的山匪,爲的就是要秋若蘭的命。
“爲什麼,她可是你的滴親姐姐。”
“姐姐?她算什麼姐姐,從小到大,她樣樣比我優秀,爹孃更是疼她疼到了骨子裡。更重要的是,她那軟弱的性子根本成不了皇上的棋子,所以我們就安排了寧婉柔,那個女人好掌控的很,只要皇上說幾句話,她就能毫無保留的出賣月戰和月家。”
想起當日秋若水的話,如今還猶如在耳邊一般,那般的惡毒和陰狠。
“今日在下還真是看了一出好戲啊!”百曉生雙手負在身後走了過來。
月璃沒做聲,視線依舊放在眼前的墓碑之上。
百曉生瞧了一眼始終淡定如一的月璃,舔了舔腮幫子,“月姑娘還真是好狠的心,這一算計可是將自己的親哥哥算計進去了。有了圓通大師的金口玉言,你大哥怕是以後黴運當頭,沒有哪個姑娘再肯進你們月家的門咯!”
月璃挑眉,“那又如何,相比引狼入室倒不如孤獨終老,如果實在耐不住寂寞,萬花巷的女人多的是。”
“咳!”百曉生倒是沒想到一個未出閣的女子這般豪放,這種話都能用如此平淡的語氣說出來。
月璃的臉色沒什麼變化,反倒是百曉生鬧了個大紅臉。
見百曉生尷尬的模樣,月璃挑了挑眉,“怎麼,先生還未娶妻?”
“咳咳!那個,在下還是獨身一人,畢竟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在下還是不要禍害他人家的姑娘了。”百曉生抹了把額頭的冷汗,這月家小姐還真是什麼話都能說出口。和一個黃花閨女在這討論這種事,實在是燥的慌。
月璃一笑,“獨身一人好,無牽無掛的。”
百曉生點了點頭,“是!”
“你來做什麼?”月璃轉頭問,“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經告訴你了。”
百曉生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就想問問,你說幼貞年八月二十三皇都有瘟疫蔓延可是真的?”
“不過是一月之餘的時間,你耐心等上一等,自然就知真假。”月璃輕笑。丟下百曉生轉身離開了偏院。
紅袖、愁陽兩人緊隨其後。其實剛剛他們家小姐和百曉生說的話,他們都聽見了,兩人心中都有些迷惑。
剛走出偏院,便見到風阡逸緩緩走了過來。先是朝月璃彎腰鞠了一躬道,“月姑娘,風某這廂有禮了。”
月璃撇嘴輕笑,“風公子一向放蕩不羈,更是不拘小節之人,今日這般多禮還真是少見。”
風阡逸咧嘴一笑,輕輕搖擺着手中的摺扇,“看來本公子還是很有名氣的,連月姑娘都知曉了我的脾性。”
見風阡逸一副驕傲自滿的模樣,月璃不由得笑着搖了搖頭。這人的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實,“風公子特地來尋月璃可是有事?”
一聽說正事,風阡逸的臉上就止不住的興奮起來。“如果剛剛本公子沒有看錯的話,百曉生剛剛從這裡出去,你,是怎麼認識百曉生的?還能請的動他爲你辦事?”
月璃挑眉,“你想知道。”
風阡逸點頭,“特想知道。”他這人就是好奇心太重。
“那你幫我一個忙,我就告訴你他的弱點如何?”月璃引誘道。
風阡逸一挑眉,百曉生這個人獨身一人,很難找到他的弱點,因此很少有人請的動他爲人辦事,倒是頭一次聽說他還有弱點的。“你有什麼事需要本公子的儘管說。”
“也不是什麼大事,只要你一會兒去找秋若水,幫我拖住她,別讓她上後山就行。”月璃道。
“就這麼簡單?”風阡逸眯了眯眼睛,“你爲何不讓秋若水上後山?”
“你只需要要幫我拖住她就行,其他的就是我自己的事兒,這個交易如何?”
風阡逸一拍手中的摺扇,“行,本公子這就去找秋美人兒。”說着,還真就掉頭回去尋秋若水了。
待風阡逸離開,月璃望向眼前的一條通往後山的小路說道,“你們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走走。”
“小姐,這個時間您還是讓我們跟着吧!”愁陽望了望天色,勸說道。
月璃搖了搖頭,“你們先回去,如果有人問起我的去向,你們便說我去後山散散步。”
紅袖一聽月璃要去後山,滿臉都是焦急之色,“小姐,你要去就帶上紅袖。”
“你們怎麼搞得好像我回不來似的。”月璃好笑。
紅袖咬着脣,拉着月璃的袖子就是不放手,“反正我就是不放心小姐一個人。”
看着紅袖和愁陽兩人,月璃的心暖暖的。前世,愁陽爲了她幾次偷跑出宮傳遞消息,最後被御林軍當作刺客斬殺,紅袖爲了救她出火海最後被大火活活燒死。原本他們可以過着普通的日子,都是因爲她到最後落得慘死的下場。
“你們相信我,我一定會在日落之前趕回去的。”月璃摸了摸紅袖的髮絲微笑着說道。
看着月璃沿着小路遠去的背影,愁陽和紅袖都皺起了眉頭,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小姐爲什麼堅持一個人去後山,天快黑了,山上很危險的。”紅袖雙手揉着衣角擔憂的說道。
“自大少爺成婚後,小姐好像變了一個人。”愁陽道,如果他不是小姐身邊的人,他都要懷疑小姐是不是真的中邪了,不然怎麼會和之前判若兩人。
紅袖點了點頭,“我也覺得小姐好像變了,不過,小姐自是有小姐的道理的,只要還是我們的小姐,我們就會一直在小姐身邊的。”
月璃不緊不慢的朝後山而去,脣角始終掛着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