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演戲真是件很累人的事,好在事情也算圓滿結束。

劉如意使勁揉了揉都笑得有些僵硬的臉,在戚軍身上噌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發出一聲安心的哼哼聲睡了。貫高大概打死也不會想到他會將送來的不能見光的八塊金餅,明目張膽,肆無忌憚的告訴劉盈,並與之分贓;貫高想用這種方式離間他與太子的關係,他就偏偏裝着什麼也不懂,以此化解劉盈因此事生得嫌疑,因他的坦誠和無知,可以成功的將問題引到貫高的身上;貫高打得什麼主意,相信以翦墨的聰明不難猜到,有翦墨插手此事,他只需好好保護自己就可以了,最好能與劉盈同行,保險係數會更大,順帶也讓某些想要他性命的人不好下手,他可不想再經歷一次馬匹受驚,車毀人亡的事情發生。

夜已深,戚軍卻沒有一點睡意,整個人都繃得很緊,自從上次大意中了迷香險些送了劉如意的性命,他就不敢再沉睡,即使現在外面加派了人手,他也時刻保持着警惕。一想到馬車墜下山崖的那個瞬間,他就一陣後怕。

劉如意睡得似乎並不安穩,眉頭緊蹙着,雙手緊拽着被子,彷彿在夢中也被什麼困繞糾纏。

戚軍心疼地用手輕輕拍了拍劉如意的肩,輕柔的吻小心地落在緊蹙的眉間,眉頭漸鬆,劉如意無意識地向戚軍身邊靠了靠,熟悉的氣息帶來安穩的感覺,緊拽着被子的雙手漸漸放開,在戚軍的安撫下沉沉睡去。

或許是上次的馬驚,這次貫高詭異的送禮,讓劉盈連想起到了什麼,不等劉如意主動他便主動邀請劉如意與他同車,劉如意正發愁找什麼藉口好與他同車,想不到劉盈就主動邀請了,喜得他眉開眼笑,趁機又賣萌了一次,將劉盈一顆愛弟之心軟成一團,對劉如意越發愛護、上心。

回京的路上雖有些小驚小險,但大多平安無事的過去了。

貫高送金餅事也因被劉如意當小事說開,劉盈非但沒有與劉如意生嫌疑,兩人的關係反而比之前更好了;翦墨仍是看不透,對劉如意的態度仍如從前一般不冷不熱;只有戚軍看到劉如意與劉盈親密無間,暗自內傷了一陣,也越發堅定要守住劉如意燦爛的笑容,當然這笑容在以後的日子只對着他一個人。

眼看就快要進京城了,劉如意以爲自己可以緩口氣,好好休養休養,順帶將自己的生財之路擴大一些,卻不知京城正張開巨網等着他。

回到京城已是伏夏時節了。

一回宮劉如意就狠狠將覺補了個夠,竟是昏天暗地了睡了一天一夜,嚇得戚夫人差點請太醫。

養足了精神,劉如意總算恢復了神清氣爽。

外面陽光明媚,空氣中都帶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劉如意因戚軍回了戚府沒人教他騎射,便偷偷給自己放了一個假。放在手中的書,本想出去走走,卻在站起身時,突然因爲聽到窗外幾個宮女的竊竊私語而愣了一會兒神。

“……籍大人真潑了夫人一身?”

“可不是,夫人的臉都氣綠了,那麼多雙眼睛看着,又是在花朝節……”

“……皇,皇上都沒阻止?”

“事情發生得太快,估摸着皇上還沒看清楚怎麼回事,夫人一身的新衣已經溼透了……”

“……夫人這虧豈不吃大……”

後面在說了些什麼,劉如意已經沒有心思再聽下去了。

潑了一身?誰?籍大人?莫非是籍孺,那個劉邦的男寵!

事情來得太突然,劉如意好容易壓下心頭的震驚,母親那樣自命清高的人竟被人當場潑了一身!母親當時該是如何的驚愕、如何的羞憤!記得去送親時這個什麼籍孺還沒有出現,短短几個月這個籍孺不但獲得父王的親睞其恩寵似乎還在母親之上?來者不善啊!怪不得這幾日覺得母親的神情有些不對,自從父王有了母親,母親在這宮裡似乎還沒有誰敢這樣對待過她,打擊一定不小。當時太疲憊沒有注意,如今想來,只怕是與籍孺有關。而漢朝皇帝興男風大概就是他這個父王劉邦興起來的吧。

私心裡說,有人奪了母親的風頭也不是壞事,不過依母親的心氣只怕已是羞憤不已,何況這宮裡踩高踏低的事再平常不過,加上剛聽到的消息,母親這陣子一定過得很不好,唉!這宮裡不是你不爭就太平無事的,何況母親曾豔蓋宮掖,不知惹得多少人嫉恨……如今遇到這樣丟臉的事,父王還不給撐腰,只怕……

“王子不好了,夫人失足掉水裡啦!”

外面突然傳來一聲急促的驚呼,攸得打斷了劉如意的沉思。

“在哪?”劉如意幾乎想也沒想就衝了出來。

“……在,在前面的水池邊……”前來報信的是戚夫人的貼身侍女荷花,見劉如意衝出來驚了一下,可能沒想到本應該去射劍的劉如意怎麼還在書房裡呆着。不過她很快就調整好驚惶的情緒,一邊走一邊向劉如意彙報事情的來龍去脈。

聽了荷花的話,劉如意的心揪得越發的緊,腳下也加快了步伐,好好地散個步怎麼會落水裡?母親這麼多年寵冠後宮,心氣漸高,這猛得出來一個人不但恩寵高於她,最重要的還是個男的,只怕母親一時糊塗想不開……

“就在前面,咦?夫人呢?”水池邊空無一人,荷花也糊塗了。

“快!快去水裡找找!”一見沒人,劉如意徹底慌了,慌忙指着人下水去找,自己一個劍步衝下水卻被身邊的侍衛緊緊抓住。

人沒找到,卻在水裡撈到了母親平日裡最喜歡戴得金簪子,看到那金簪,劉如意只覺得眼前一黑,險些昏過去“快去通知父王!你們繼續找!”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劉如意的心越來越來慌亂,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