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餘浩的狼眼微微一凝,點了點頭。
見狀,恆雋鬆了口氣,“就說師尊不會是因爲溫軒師弟——好不容把溫軒師弟和小清影送走,又怎麼突然去找他們!”
“其實弟子在牢裡也想過了,方家是爲了張老丈家的《五禽戲》才強搶囡囡。也動了想要滅了張家的念頭。可因爲有弟子們在,方家並沒有得手。只是當時弟子以爲師尊要弟子不用功法是爲了掩人耳目,後來弟子進了方家纔想到或許師尊的真正目的是要混餚視聽——師尊不知道那些人和方宅是友或敵,就故意的誤導方家,而方家也果然上當,在以爲弟子是門內弟子之後就同意弟子暫寄,哪怕是後來明知道弟子的身份,也同意弟子留下來!”
“尤其是在知道弟子習得張家的五禽戲之後就迫不及待的要我教習,可見方家和那波不知何宗門的人並不合。不然那位大公子也不會急着增進!”
要知道五禽戲是修習之基,即便是比一般的門內弟子高出一招,也足以傲視。
“大公子急着習得五禽戲,是因爲方家危。那個大教習陷害我是不想我在側幫着大公子!!”
“一開始弟子也是懷疑大公子陷害弟子,畢竟眼睜的能殺死那個傢伙的也就只有弟子,可弟子又想到先前在山上擺上陣法的那幾個人,雖然所處元氣不實,可五宗門之力卻好像都能在他們身上看到點兒蹤跡。於是弟子就大膽猜測,陷害弟子的人就是大教習。”
“大教習和那個方管事親近,又是無垢宗弟子,弟子想,方管事身上找到的那個筒子或許就是大教習之物!尤其是前日弟子從大公子那裡出來之後,那個大教習故意的試探弟子的底細就更確證了這一點!”
“昨夜弟子和那個大教習過了幾招,果然那個大教習的手段就是山上佈陣的那些人的術法。可見那些黑衣人亦是如此……五宗門極其護短,若是知道了門內弟子竟是滿門滅絕,豈能善罷甘休!”
聽着恆雋的一番話,餘浩再次點了點頭。
雖然是事後諸葛,也算是聰明瞭!
可並不僅僅是這些!
“恆雋,你忘了密道里的青金石!”
“……”
恆雋腳下一頓,臉上錯愕,“師尊的意思是那個青金石礦是方家發現的?”
“同根同源!”
餘浩沒有回答恆雋的話,只是這樣說着。
恆雋好像是沒聽到,喃喃的說着,“既然是方家發現的,卻又是落在那波人的手裡,可見方家和他們關係匪淺,就算是原本就防着,也不會這麼簡單的就被師尊算計了?……”
恆雋擡頭看去,大雪掩蓋的路上潔白無暇,幾乎和天邊連在一起,茫茫看不到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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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小鎮。
客棧。
掛着厚重簾帳的大門敞開着,門口掛着的氣死風燈左右的搖晃。
風聲厲厲。
即便偶有犬吠傳來也很快的消失無蹤。
客棧內,淡淡的飯菜香瀰漫。
容納幾十人的廳堂內,只有寥寥的幾張桌上坐着人。
有聊天的,有喝酒的,還有一桌人只是沉默的坐在一邊喝酒,一聲不吭。
拎着算盤算賬的展櫃瞅了眼廳堂內的客人,又看看時辰。
“關上門吧!”
“好嘞,掌櫃的!”
小二應了聲,拿起厚重的板子就往門口走。
而也就是剛掀開簾子,小二就驚呼了聲,隨後急忙的後退了數步。
一個人帶着斗笠的人進來,俊秀的面容笑意盈盈。只若夜色裡的耀眼星辰。
“掌櫃,可有客房?”
“有,有!有上房!”
掌櫃的眼尖,一看就知道來者是個高明的修士,而且家資頗豐,要是沒看錯的話,這人身上的袍子至少價值千文。
“那就太好了!”
俊秀的男人一笑。轉身衝着身後招呼,“三月,進來吧!”
“哦~!”
稚嫩的聲音響起,一個小孩兒走了進來。
清亮剔透的目光,白嫩的小臉兒,舉手投足俱都不凡。
掌櫃的就更確定自己的眼光了,若非出自大家,這麼點兒的孩子哪來的氣勢!
尤其是這個孩子懷裡抱着的狗,雖然個頭不大,可那雙眼睛一看就是威風凜凜,日後便是說犬王也是應該。
看樣子這家至少出了四五位的宗門弟子。
俊秀的男子看到掌櫃的在看三月懷裡的狗,笑了笑,一揚手,晶亮的銀子甩了出來,直直的落到了掌櫃的桌上。
“備好酒菜,我們在房裡吃!”俊秀的男子吩咐。
“好嘞——”
掌櫃的使了個眼色,小二笑容滿面的領着這位俊秀的公子上樓了。
待這一大一小一狗的身影消失在樓上之後。
坐在角落裡的幾個人低聲交談。
“是嗎?”一個人道。
“一大一小倒是像,可那狗……”
“……”
幾個人相互看了眼,起身離開。
***
樓上。
隨着小二離開,房門關合。
一直微笑着的三月臉色一垮,腳下也軟了下。
俊秀的公子忙扶住他,“三公子,還好吧!”
三月,也就是方家的三公子,咧了咧嘴,“恆哥哥,我現在看到人就怕——”
恆雋眼中閃過憐惜,直接把他抱起來,“你先休息吧!”
三公子乖順的點頭,躺到牀上就睡了。
已經跳到椅子上的餘浩看了恆雋一眼——走了兩天,這個孩子也累了。
恆雋點頭,不止是這個孩子,連師尊也辛苦了,本來縮身成犬就已經掩了師尊的威嚴,現在爲了防止旁人多心,現在師尊更縮小了身形,連三公子都能抱起來了。
——師尊,您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