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府地下的地牢。
光亮閃動。
幾名黑衣人出現在地牢中,立刻分散開。
地牢中人羣一亂,暗處裡也傳來低呼聲,“誰?”
卻是話音未落,就變成了慘叫。
地牢中的人像是被一起掐住了喉嚨,什麼動靜也沒有了。
守在地牢中的蒼家人身死命隕。
黑衣人再度聚齊,相互看了眼,從懷裡掏出符咒,在地上擺出了一個形狀。
很快,地上的符咒發出璀璨的光亮,隨後光亮一閃,一個大洞出現在原來符咒的地方。
黑衣人懷裡刀劍一閃,附近的牢門被打開。
牢裡的人出來,相互看了眼,就往大洞裡鑽。
蒼家的地牢沒有出入口,這個洞是他們唯一逃生的機會!
黑衣人並沒有理會他們,牢中的人絡繹放出來,很快到了溫軒的牢門前。
溫軒警惕的看向外面的黑衣人,“你們是什麼人?”
黑衣人沒有回答,五道手臂齊揚,五道符咒衝着溫軒飛過去。
五道符咒,五道亮芒,交匯成符陣。
溫軒急退,手中掐訣,青碧的元氣從溫軒的手掌中迎過去。
“蓬——”
卻像是擊在銅牆鐵壁上,而符陣只是停頓了稍許就再次衝着溫軒兜頭籠蓋下去。
而眼看着符咒就要落到溫軒的身上,忽的,亮芒一閃,五道符咒消失了——
黑衣人一驚,連溫軒也愕然轉頭。
牢門之內,溫軒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站着一個人。
白衫長袍,明目星眸,額頭一道閃電的硃砂痕如夢似霧,本就俊美的面容更若是仙人顯世。
而那五道符咒竟是柔順的躺在那個人的手心上,靜謐不動。
“你是誰?”
溫軒脫口而出。
若是齊恆雋在,他就不會問,因爲這個人正是餘浩,他們的師尊曾經幻化成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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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中燭火通亮。
走到院中的齊恆雋收回視線,“神狼呢?”齊恆雋問。
身邊的隨從應,“在偏房,方纔見那兩個孩子進去了!”
齊恆雋點頭,師尊一向是最喜歡孩子的。
“去瞧瞧!”
“是!”
隨從應聲,剛走了幾步,一隻紙鶴從外面飛進來,剛到齊恆雋跟前,就湮滅成灰。
齊恆雋停下腳步,眼底凝色閃過。
紙鶴成灰是蒼家符陣的緣故,可這紙鶴上面卻是刻畫着一隻狼頭。
是酒樓中傳來的消息。
難道——
這時候,齊恆雋眼角掃到蒼家外院的掌院急急忙忙直奔着他過來。
蒼家主大婚,便把蒼家的事務暫時交給了齊恆雋。
那位掌院在齊恆雋跟前停下,“稟貴人,五井城半個城的人都呆在原地,動彈不得。現已經取了五井的水喂下,已見緩解,可還有人在陸續倒地,這,蒼家要不要去查探清楚?”
齊恆雋點頭,“去查探清楚,再派人叫城中的人都飲下五井水,以防不測!”
“是!”
外院的掌院匆匆去了,齊恆雋看了眼那邊的新房。“去偏房!”
步履匆匆,卻是還沒有到偏房,就先看到了餘浩。
餘浩看到齊恆雋——去叫蒼,井,空。
新房外,蒼家的隨從躬立,看到齊恆雋來,也沒有阻攔。
家主早就說過了,這位是貴人。
只是守在門口的竟是白老大的婆娘。
白老大婆娘看到餘浩還有這位顯然是貴人的人,上前正要說話,緊閉的新房房門忽的開了。
齊恆雋白老大婆娘詫異回頭。
穿着大紅袍子的新娘衝了出來,看到齊恆雋一愣,緊跟着慌張的讓開了房門,“井,空,井,空暈倒了——”
“什麼?”
齊恆雋衝了進去。
餘浩緊跟着。
新房中。
大紅的新郎服扔在一邊,蒼,井,空躺在喜牀上,緊閉着眼睛。
齊恆雋上前,發現蒼,井,空竅海的元氣淡薄,好像是——“中毒了!”齊恆雋斷言。
“可,他只喝了合巹酒!”
笳娘子指着桌上擺着的酒盞。
餘浩湊過去,酒中的氣息清晰的映入。
若只是喝了合巹酒不會有事,可在喝合巹酒之前,蒼,井,空還……院落中所有的佈置擺設從餘浩的腦中閃過。忽的,餘浩眼前一亮,“牡丹花!”
齊恆雋聽到餘浩的傳音,怔愣間,餘浩爪上的戒指一亮,一枚符咒出現在了齊恆雋的手上,符咒出現的突然,齊恆雋差點兒甩出去。
旁邊的笳娘子一驚,愕然的看着眼前的“小灰”傳說中的神狼。
“以火爲咒,打入他的竅海!”
餘浩指示。
什麼?火?
齊恆雋拿着手裡的符咒,看看餘浩,又看看牀上的蒼,井,空。
“你去關門!”齊恆雋示意。
笳娘子忙點頭,還沒關上門,餘浩的身形一閃,從門縫裡鑽了出去。
笳娘子,“……”
齊恆雋,“……”
師尊臨出門的時候讓他自己動手。那他就豁出去了。
齊恆雋手中掐訣,心口紅光一閃,手指間火光一蕩,隨後那枚符咒在齊恆雋的手中燃起。
齊恆雋身後,笳娘子駭然的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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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家庭院酒色正酣。
五宗門人並不避諱酒肉,可無垢聖宗師和元戈誠宗師年歲稍大,彼此交流了個眼神,就帶着自己的幾名弟子回去各自的院子。
弟子們心繫熱鬧,有些心不在焉,於是眼看着院子就在前面,兩位宗師擡手打發了他們繼續去熱鬧。
跟在身邊的弟子高興的迴轉,而剛轉過身形,站在最外面的幾名弟子就悶哼了聲,倒在地上。
身前的胸口上插着短刃。
短刃被符咒包裹,是以才殺的無聲無息。
“佈陣!”
後面的弟子下意識的高呼。
元戈山的登天護術立時集結。
元氣凝結,化成白色符咒,金色的利刃隱在其中,伺機窺視危機。
只是這要是在蒼府外都是絕佳的防禦陣法,可這是在蒼府,察覺到元氣外溢,殺意隱暗。
蒼府內的陣法立刻啓動。
兩宗門所在的院落地動牆搖,連山樹林石也開始揮舞亂撞。
佈陣的弟子們渾身冒汗,他們感覺到殺機無處不在,原來他們以爲本門最厲害的陣法也似乎脆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