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辰看的出來凌雲是站在他這邊的,可是很顯然凌日並不打算就這麼算了。
“如果我喝了這杯酒你就不會再追究嗎?”席辰低頭看着顏色已經變成黑色的酒,就是單純從顏色上來看這杯酒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你先喝了再說唄,看看到時候你喝了之後我的心情會不會好一些,如果好了或許我就會原諒你,可要是你不喝,正好給了我理由。”凌日得意地笑着,懶洋洋攤在椅子上,歪着腦袋看着席辰,一副你喝了或許我會原諒你,但要是你不喝,我一定會追究的模樣。
席辰微微皺眉,把杯子湊近鼻間。
突然,席辰覺得他胃裡一陣難受,胃酸猛然涌了上來:“嘔——”
由於在這之前,席辰並沒有吃什麼東西,所以即便有想要嘔吐的感覺也只是乾嘔着,但是他的嘴裡卻一陣發苦,手上的杯子因爲一時沒有拿穩摔在桌子上,雖然這個時代的杯子不再是玻璃製品,可重重的敲擊聲還是吸引了附近許多人的注意。
翟寒剛纔被一些話吸引了注意力一時沒有注意到席辰,這會兒聲音一想起,耳朵十分敏銳的他立刻就聽到了,只是他沒想到這個聲音竟然是出自於他以爲絕對不會出問題的那一桌上。
風系技能一出,翟寒瞬間就到了席辰身邊,緊緊環抱着他:“小辰……”
席辰一張口又覺得十分難受,再次有了想要嘔吐的感覺,而這一次,同樣沒有吐出什麼東西來:“嘔——”
翟寒輕拍着席辰的背部,一點點爲他輸送真氣,同時擡頭看着一整桌子的人,怒道:“說,怎麼回事?”
聞人安一直都注意着席辰,剛纔的事在他看來並沒有什麼,只是想看看席辰的應變能力,要是隻會依靠翟寒的話那麼對席辰的未來會有極大不妥,所以他只是冷眼旁觀,而且有他看着也不會讓席辰真的喝下酒,只是沒想到席辰還沒有喝呢就出現了這種情況,還驚動了遠處的翟寒。
席辰安撫地拍着翟寒的手臂,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只是突然就一陣胃酸襲來:“我沒事,只是突然覺得難受罷了,嘔——”他擡手捂着嘴渾身無力地靠在椅背上,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體力竟然會這麼弱。
“如果難受就不要說話了。”此時翟寒的聲音很是柔和,而他的目光卻再次落到了桌子上,眼尖地看到了席辰位置前的那杯酒,在席辰摔下之後桌子會自動探測杯子的狀態然後自動扶正了,所以此時杯子是正的,而且裡面還有殘餘的酒,他身後拿了過來,放在鼻間聞了一下,臉色瞬間就變了。
“我要知道是誰把酒精濃度這麼高的酒給小辰喝的。”
“寒,你聽我說……”畢竟把酒給席辰的是凌日,凌雲就算再不喜歡這個哥哥也不會希望因爲凌日的事導致翟家和凌家的關係變得惡劣,而且他也看到席辰剛纔並沒有喝酒,這樣一來如果解釋的話應該可以解釋的通。
翟寒卻沒有心情聽凌雲解釋,只是惡狠狠地瞪了過去,眼中冒着兩團火焰:“不說也可以,你們所有人立刻從我翟家滾出去。”
凌雲被翟寒的一瞪嚇壞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翟寒真正發怒,怒火直升的翟寒就像是失控的猛獸,只有一個目標,是無法跟他講道理的,於是他瞬間就沒了聲音,只希望凌日不要在老虎頭上拔毛。
偏偏凌雲的希望卻落了空,凌日與凌雲雖是兄弟,卻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不過在四十世紀,只要有能力,只要雙方心甘情願,一個強勢的男人可以娶多個女人,而一個強勢的女人也可以有多個男人,凌日的母親是凌家現任家主的第一任妻子,而凌雲的母親雖也是明媒正娶,可在幾年前因爲某些原因已經去世了。
凌日身爲凌家家主的長子,再加上他天分不錯,才五十來歲就已經結丹,這等天賦已經是非常不錯的了,雖說從元嬰期到大乘期年齡不會有差距,但這些等級的差距顯現在實力上還是會有大的區別的,如果有絕對的實力至少能夠享受到至高的榮耀。
“翟寒,我叫你一聲翟少不要以爲你就了不起了,要不是你有一雙實力強大的父母,你也不會有現在的地位,這酒,是我親手調製的,他得罪了我只是讓他喝一杯酒已經是我法外開恩了,怎麼着,你是覺得以你一人之力就可以跟我凌家作對嗎?”
身爲凌家家主候選人,凌日一向無法無天慣了,對於翟寒,他不會主動得罪,可要是能夠讓翟寒不爽快,卻不涉及翟寒的底線,他會很樂意動手的,這種事他也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
“就算是我一人之力,也絕不會讓你傷害他,這酒你很喜歡是嗎?那就你自己拿去喝吧。”翟寒甩手,很快便出現了一陣颶風,席辰眼前的酒飛快地飄到凌日面前。
凌日也不是沒有實力,在看到酒的一瞬間就躲開了,正想開口諷刺一番卻發現他動不了了。
“你……”凌日一張嘴,那杯酒就被灌進了他的腹中,隨着酒一起進入他腹中的還有一團火熱的火焰,直接侵襲了他的身體內臟。
“啊……”凌日發出慘厲的尖叫聲,可是周圍的人卻彷彿沒有聽到一樣,仔細一看就會發現桌子周圍有一圈透明的屏障,正是那個屏障屏蔽了裡面的聲音,也沒有讓凌日的尖叫聲傳出去。
經過翟寒真氣梳理之後,席辰也覺得渾身舒服了很多,雖然那股不適感還存在着,可至少不會再有想要嘔吐的感覺了,在他擡頭的時候卻看到了凌日猙獰的面孔,可他卻聽不到一絲聲音。
偏過頭看着就站在他身旁的翟寒,仍然是一貫的面無表情,可是此時的他臉上的表情卻帶着一絲凜然之氣。
“翟寒……”席辰輕撫上翟寒的臉,他知道眼前這人是在爲他而感到憤怒,心裡不由升起一絲感動。
翟寒低頭盯着席辰看了好一會兒,這才緊緊抱住了他:“你沒事就好,下次我不會再把你一個人留在陌生的地方,我會一步不離地保護你,我本以爲那幾人是可信的,有他們在你就不會有事,現在看來除了我之外別人都不可信。”
翟寒這話沒有指名道姓,可指的是誰可想而知。
聞人安摸了摸鼻頭:“我看着呢,要是席辰想喝一定會阻止,而且席辰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麼脆弱,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剛纔的他應該只是在想解決的辦法,只是沒想到突然就乾嘔了,可是我記得單純聞酒精味道的話沒有讓人反胃的功能啊?”說完,他目光就落到了席辰身上,眼中有些許懷疑。
薛錦文繼續端坐着,面無表情地說道:“他不會喝,我自然不會管。”這句話說的很是斬釘截鐵,顯然他對於席辰剛纔的想法早就有了猜測。
只有對面的凌雲低下了頭:“對不起。”
席辰看着凌雲,嘴角微勾,苦笑一聲,他看得出凌雲有想要阻止的心,而且也說出口了,這段時間的相處也知道這個人的心很單純,單純到似乎不懂人情世故,只是就算這麼想着對於剛纔發生的事他還是會有膈應,不過想想凌雲還是凌家的人,一開始也確實爲了他開口駁斥凌日,而他們之間的關係還不到多好的地步,這麼一想,心情也好了許多。
“我還是要謝謝你剛纔爲我說話。”席辰對凌雲一笑,心裡也放下了,換成是他,面對一個不怎麼熟的人要跟一個家族作對也是很難下定決心的,不過聽剛纔凌雲話裡的意思似乎他在這之前對於凌日是言聽計從的,他皺眉,還是想着靜觀其變。
凌雲鬆了口氣,有這麼一個人跟他探討植物學也是意外之喜:“剛纔我還以爲你真的要喝下去呢,幸好你沒喝。”他說這話時十分慶幸,完全忘了站在他身邊的某人正處於痛苦之中。
席辰在凌雲的注視下眼神瞥向凌日,凌雲會意也掃了過去,然後猛地回頭,拍了拍胸脯,一本正經地扒着眼前的菜,假裝他什麼都沒有看到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
看到凌雲掩耳盜鈴的舉動,席辰也笑了,心中的鬱結消失得一乾二淨。
見席辰心情好了,翟寒也鬆了口氣,把落在凌雲身上要殺人的目光收了回來,拉着他坐下:“你還沒吃飯吧,先吃點東西。”
聞人安、薛錦文兩人也要坐下,卻被翟寒一瞪:“站着,”然後他又看向凌雲,“還有你,剛纔的事我不會忘,現在你也給你站起來不準吃。”
凌雲撇撇嘴站起來,嘟囔着:“果然是要美人不要兄弟。”
席辰沒有說話,剛纔的事別說翟寒了,他可還記着呢,他脾氣是好,可不代表不記仇,笑着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嘴裡,卻覺得一股怪味,然後:“嘔——”
“怎麼回事,席辰你是不是病了,要去看醫生嗎?”凌雲擔心地詢問了一句。
聞人安臉色微變,眼觀鼻鼻觀心,一字一句地說道:“要不是席辰是個男的,這樣的情況我只會想到一直可能性,只是席辰確實是個男的沒錯啊。”
聞人安話音剛落,翟寒的臉色也有些變了,已經無法再維持那張面癱臉。
席辰吐得七葷八素看着變臉的翟寒,努力回憶剛纔聞人安所說的話,心裡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湊到翟寒臉旁:“你能告訴我到底瞞了我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