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項天御還沒說話,從溪被吵醒了,他昨晚基本沒睡,舒暢雖然很配合,但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卻又想不起來,只得把人交給豐蒼野看管,神識時刻注意他的動靜,別說,還真讓他找出了點蛛絲馬跡。

當初第一次在皇宮神識發散的時候,曾經聽舒暢說過,跟人類講和之後,讓人類每年進貢奴隸,作爲使者,要別的東西,還可以解釋爲帶走,要人類奴隸有什麼用?再聽舒暢後來獨自一人的喃喃聲,聯繫到那些,豁然開朗,這舒暢來鏡玄星球是來考察的,考察什麼,可不是來看土著的,而是尋找資源的,作爲低級星球,只有找出有用的資源,對主星的舒家二爺來說,纔算功勞一件,舒暢若不是發現了什麼有用的礦脈,怎麼可能鼓動異獸發動戰爭。

現在舒暢打的主意也很簡單,一切配合兩人,最好博得同情,把他給放了,他就可以偷偷找人開礦,反正異獸還控制在他手裡,項天御和從溪以後都是要離開的,只要他們走了,誰還知道他的底細,在主星他做的可是奴僕的工作,點頭哈腰,卑躬屈膝,在這裡呢,他的位置高高在上,挖出的礦產自己獨吞,資源絕對豐富,天高皇帝遠,一個低級星球,舒家二爺是看不上的,也不會引人注意,他的逍遙日子不就過下去了嗎?即便以後發現了,也可以解釋爲被人拿去了挪移符,回不去主星,把責任全推出去。

具體是什麼礦,從溪不知道,卻知道地點在大洋河與綠水河交匯地帶。

“晶石的事兒不着急,這樣吧,我是第一次來鏡玄星球,一直在皇宮帶着也挺無聊的,我們隨處走走,正好給陛下一些時間,籌集晶石,如何?”

項天御雖然不知從溪打的什麼主意,卻是支持的,點點頭:“就這麼說定了。”兩人起身直接離開了皇宮。

皇帝:“……”誰說定了,我的意見呢?

皇帝第一次享受到這種待遇,心情狂暴無人知。

“咱們再去一次紫竹林,我昨天忘拔幾根帶着了。”從溪懶散地靠在項天御身上,不好好走路。

身上拖着一個人,項天御一點也不覺得麻煩,反而高興的很:“紫竹有什麼用?”

“可以製作符筆的筆桿,只缺那一個了。”一想到萬事俱備只欠紫竹,從溪立刻精神了,空間裡可是有不少異獸的屍體可用,畫符什麼的,聽起來很高端啊!

想象一下,打架的時候,隨後甩出去一沓子符籙,不費吹灰之力,把敵人炸飛冰凍刺穿什麼的,想想就很帶感。

兩人都學了隱身術,順利來到昨夜的紫竹林,撿長得最好的拔了幾顆,扔進空間,項天御下令撤出皇宮,回到營地。

豐蒼野協助兩位中將鎮守營地,兩人帶了項斌,拎着舒暢,駕駛着小型飛船直奔大洋河,手裡的地圖是最新的,兩條大河位置非常清楚,項斌負責駕駛和看守舒暢,項天御如飢似渴地學習從溪給的那些書本知識,還不忘修煉元氣,從溪則拿出紫竹,搬出煉器的設備,開始了符筆的製作,選了韌性最好的一段做筆桿,驚雷獸身上被柔軟的毛髮做筆頭,煉製出來的符筆光華流轉,沉穩大氣。

從溪喜滋滋地拿着看了又看,摩挲着筆桿上用小篆刻的驚雷二字,心中一片喜悅。

迫不及待地拿出異獸血和一沓七葉紙,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各種情緒,拿出符籙大全又看了一遍,他要做的是最簡單的火球符,屬於一級符籙,七葉紙是以一種叫七葉的植物爲主料,輔以三日紅的花,懶人樹的汁液製作而成,在鏡玄星球是法師作爲儲存能量的載體而存在的,從溪看得有趣,既然可以承載能量,必然可以制符,說起來性質都一樣,從溪隨手從宮中拿來不少,打算用來做符籙試試。

七葉紙翠綠中帶着點點紅,顏色倒是鮮豔,閉上眼睛,火球符的製作步驟一點點在腦中呈現,執筆,元氣在體內緩緩流淌,一點一點通過符筆,彙集成線條,附着在七葉紙上,第一次畢竟不熟悉,心中繪製了千百遍,真正下手,還是有些生疏,繪製一半的時候,一團火焰轟然炸起,七葉紙化爲灰燼,從溪及時後退一步,也嚇了一跳,深深吸了一口氣,把桌案打掃乾淨,再次鋪設一張七葉紙,回憶了一下剛纔的失敗原因,再次動筆。

兩個小時時間,二十張七葉紙,報廢了十張,成功了十張,成功率在五五之數,從溪相信以後會越來越好的,沒見失敗的十張幾乎都是在開始時候失敗的,後來越來越順,只要不走神,就沒有失敗的。

接下來是冰彈術,有了開始的經驗,這次僅僅失敗了三張,就一直成功,熟練之後更是越畫越順暢。

兩天時間,從溪製作了火球術,冰彈術,土牆術,纏繞術,冰刺術,風刃術等六種小術法的符籙各三十張。

當從溪拿着一沓沓的符籙向項天御炫耀的時候,項天御也驚呆了。符籙什麼的不是應該失敗個幾十上百次,偶爾成功一次,然後再努力掌握竅門,兩年內能製作一級符籙,已經很了不起了,自家寶貝這是鬧哪般,難道是他記錯了?項天御翻開那本修煉筆記,是這樣沒錯呀,難道自家寶貝在符籙的製作上,是個天才?

項天御哈哈大笑,一把抱住等誇獎的從溪,轉了幾個圈:“寶貝,你是個天才。”最後還親了親。

從溪一臉呆滯,這就完了?說好的甜言蜜語呢?扭身下來,拿起寶貝符籙親了個響的,冷哼一聲,轉身要走。

項天御那裡能依,咳嗽一聲,嚴肅臉:“寶貝我跟你說實話呢,你來看看這裡的介紹,若是記錄沒錯的話,你真的是天才,這可是大事,以後我們是要去闖蕩星際的,這種常識我們得記熟了,免得遭到人的暗算,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從溪瞄了一眼書本,瞳孔一縮,也嚴肅起來,撓了撓雞窩頭,早忘了剛纔的彆扭:“你說的對,我們在這裡沒什麼,真去了主星,可得低調點,誰讓我們沒背景沒實力呢!”從溪撇了撇嘴,頗不服氣地哼了一聲。

項天御就喜歡他這幅傲嬌樣,稀罕得不得了,拖到牀上,摟住使勁親,兩天沒見到人了,這會兒得先把利息拿回來。

從溪被親的嘴脣麻木,一定腫了,毫不客氣地一腳把人踹開:“我要洗澡!”兩天沒洗澡了,渾身都癢癢。

項天御又爬了過來,一個公主抱往浴室走去:“一起洗吧!”

一覺睡醒,飛船已經停了,項斌手裡拎着舒暢正等在門外。

“就到地方了?”從溪嘟囔一聲,打了個哈欠,進了洗手間。

項天御衝項斌揮了揮手:“先去餐廳等着,我們馬上來。”擠進洗手間,從溪的杯子是白色,項天御的是黑色,上面都印着一個卡通的笑臉,一看就是情侶杯。

從溪往一旁站了站,斜眼比了比身高,嘴裡還冒着白色泡沫,含糊不清道:“17歲,一定還會長的。”

項天御擡了擡下巴,在他腦袋上擼了一把,對上從溪不滿的目光,哈哈一笑:“我也在長,咱們這叫最佳身高差,懂不懂。”

“切,都老男人了,還長,你以爲你是蒜黃嗎,一茬接一茬。”從溪吐掉泡沫,漱了漱口,洗了把臉,走的時候,順路在某人腳上踩過,擡頭挺胸,神情特別高傲。

項天御可也不是好惹的,長臂一伸,某少年就落入了溫暖的懷抱,對準嘴巴親了一口,兩人的嘴上全都沾了一圈的白沫子。

從溪惱怒,不等掙扎,嘴角一陣清涼項天御不敢逗得太過分,見好就收,立刻狗腿地給清洗乾淨:“好了,好了,香噴噴的,我們去吃飯吧!”

從溪冷哼一聲:“算你識趣。”

兩人到達餐廳的時候,項斌已經吃完自己那份了,舒暢可憐兮兮地蹲在地上,幾天時間,整個人瘦了一圈,見正主下樓,立刻起身嚷嚷道:“喂,該說的我可都說了,你們爲什麼還不放了我,連飯都不給吃,你們這是虐待俘虜。”

從溪一挑眉:“虐待?沒殺了你就算仁慈了,虐待又怎麼樣?”

舒暢一噎:“看起來挺可愛一個人,怎麼這麼惡毒,當初可是你說配合好了就放了我的,你不講誠信。”說着,還偷偷瞄了項天御一眼。

從溪心中一怒,幾步下樓,一把掐住舒暢的下巴:“想挑撥離間?你以爲自己是誰,還配合?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從溪刷的一下拉開飛船上的護眼簾,強制把舒暢的頭按到飛船壁上:“看清楚了,這個地方是不是很熟悉?嗯?”

舒暢只覺得腦袋嗡嗡直響,眼睛下意識地往外一看,瞳孔一縮,冷汗頓時下來了,他們怎麼會找到這裡?

“沒話說了嗎?放了你好讓你偷偷藏起來,利用異獸把鏡玄星球的資源據爲己有,再找個機會離開這裡,向你的主子告密。”

“不,不是的,我只是想修煉快點,絕對沒有告密的心思,你相信我。”舒暢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從容鎮定,他嚇得渾身發抖,痛哭流涕,恨不能賭咒發誓,他知道,若是這少年給他定的罪名落實了,他性命不保,無論如何不能承認。

從溪一鬆手,舒暢頓時癱在了地上。

項天御適時遞上小手絹:“寶貝擦擦手,快來吃飯。”

這是一片連綿的山脈,也正是大洋河和綠水河交匯之地,從溪打量着這個陌生的地方,不得不發出一聲感慨:“這裡的元氣很濃厚,看來必然是不得了的礦脈了,都這個時候了,舒暢,你還不準備說嗎?”

舒暢被項斌扔在地上,四肢都被特殊製品束縛着,整個人僵硬地像根棍子,他神色疲憊,精神萎靡:“我來到這裡的時候,這個地方是將落點,這裡的元氣很濃郁,比不上主星,對於低級星球來說,很不可思議了,我就覺得這裡一定有鬼,就花了三天時間探查,最後終於發現了一處小型的元石礦脈,我沒有開採的人手,手裡又只有一個碧玉環,就想讓異獸幫忙,誰知道那些異獸蠢笨得很,根本是在破壞,而不是小心地開採,無法,我只得讓他們發動戰爭,搞點人類奴隸。”

他越說聲音越小,誰能想到,這處礦脈纔是帝都差點滅亡的導火索,真相讓人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