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還好好的，也沒有任何要早產的症狀啊？不對，我剛纔餵它吃了一些鴨湯拌飯。”葉秋桐猛地想起來，“會不會是這個問題啊？因爲沒餵它之前都好好的。”
“鴨湯呢？我看看，會不會是食物中毒了？”獸醫疑惑地道。
葉秋桐趕緊把自已那碗鴨湯端給獸醫。
獸醫接過來，聞了一下道：“加了當歸吧？一股濃濃的當歸味。”
“不對呀，醫生，我在鴨湯是加了當歸，不過秋桐這碗我是提前盛起來的，沒有加當歸的，我知道當歸活血，不能給孕婦喝。”
錢秀花趕緊道。
“你自已聞一下，濃濃的當歸味。”獸醫遞給錢秀花那碗鴨湯。
錢秀花接過來一聞，臉色大變，道：“奇怪了，真的有一股當歸味，明明秋桐這碗我是沒放當歸的啊？”
“媽，是不是你糊塗了？放混了？”葉秋生插了句話，看到大家都看着他，他不由訕訕地。
葉秋桐不知道怎麼的，一眼看去，正好看到人羣后面的王娟，王娟的眼神不自覺地躲了下，葉秋桐心中一“格登”。她突然想起早上王娟主動拿着當歸進廚房的一幕。
“哎，總歸是早產了。應該是和喝這個當歸鴨湯有關係，我看至少早產了十天，希望能有一兩隻活下來吧。”
這時，小雪連叫都叫不出來了，開始用勁了，獸醫便讓大家散開，他自已來處理，因爲人多也會帶來病菌，大家平時不講究，但是在專業人士眼裡，雖是動物也得講究。
大家臉色莫名地散開了，葉長志把錢秀花叫到邊上悄悄問話，不時有三兩句順着風傳過來，大家都聽到錢秀花在辯解：“沒有啊！”“不可能”……隱隱綽綽的，惹人多想。
王娟開始時還有點神色忐忑莫名，但是到了現在，她已經全然鎮定下來了。看着不遠處獸醫在忙碌，王娟手心捏緊了又鬆開，然後若無其事地進客廳去喝茶了。
有了小雪這事攪和，飯一時半會也吃不成了，大家也沒有心思吃。雖然只是只貓，若是在鄉下，或者是隻野貓的話，可能都沒人理會，死就死了。
但是現在葉秋桐收養了它，雖然被它撓過，後來知道它是懷孕的緣故，性情才如此兇悍，葉秋桐早就原諒了它，覺得不管是人還是動物，做了母親的大抵如此，會拼了命地護崽。
現在看小雪要早產的模樣，葉秋桐一顆心揪着不說，連自已的肚子也覺得有些隱痛，同樣是孕育在母腹中的小生命啊。
雖然獸醫不讓人靠近，但是葉秋桐還是選擇站在不遠的下風處圍觀。
只見獸醫戴着橡膠手套，輕撫着母貓的肚子……
“秋桐，別站在這裡，小心着涼了，獸醫會盡力的，等小貓生出來，咱們再出來看，好不好？”
遲生看到葉秋桐站在那裡好一會兒，眉頭緊皺着，臉色也顯嚴肅，便心疼地上前勸她。
“生哥，我好擔心！”葉秋桐什麼都不說，只說了這一句，“我揪着心，好難受。”
一剎那間，遲生明白了葉秋桐的意思。
她不光是在說貓，或許，還有影射自已。
遲生顧不得家裡長輩都在，緊緊地把葉秋桐摟在懷裡，施圖用自已的體溫給她一些溫暖的感覺。
“噓，傻瓜，它會沒事的。有醫生，還有我們都關心它。”
葉秋桐被遲生緊緊抱着，他身上的溫度傳遞到她身上，她感覺好受多了，再聽到遲生的安慰，想到他剛纔第一個跑出去叫的獸醫，心裡莫名多了幾分熱度。
“唔，生了。可惜，只活了一隻，還有三隻都死了。”
獸醫這時候擡頭對他們道，因爲葉秋桐和遲生站得離他最近。
“我們可以過去看看嗎？”葉秋桐小心翼翼地問道。
“可以。”
獸醫招手叫他們過來，葉秋桐過去時，他攤開手掌，手心裡是一隻溼答答的小貓崽，身上的毛是白色間雜着黑色，眼睛都還沒有睜開，在獸醫的手裡蠕動着。
葉秋桐看到這隻小貓，特別有感覺，瘦瘦弱弱的樣子，好象隨時會被吹熄生命之燭似的，她不禁擔心地問道：
“這隻小貓能活得成嗎？”
“活不活得成，就要看照顧和運氣了。照顧得好，還有可能活下來。”獸醫道，然後拿了塊乾的醫用紗布，幫着把小貓擦乾，然後便把小貓拿到了母貓的肚皮下，讓它學着吃奶。
“秋桐，把臉轉開。”遲生這時用低沉的聲音道。
葉秋桐不解其意，問道：“怎麼了？”然後習慣性地轉頭要看。
就在她要轉頭時，遲生輕輕把她的眼睛捂住了，然後溫柔地道：“別看。”
葉秋桐便任他捂着眼睛，然後把頭轉了過去，她大體猜出來了。
果然，在她扭頭之後，遲生把捂着她眼睛的手放開，然後離開她，似乎去忙什麼了。
“好了。”過了一會兒，遲生的聲音再度響起，葉秋桐才把眼睛睜開，遲生道，“還有三隻小貓，我把它們埋在那株月季花下了。”
葉秋桐點了點頭，“唔”了一聲，沒有說話，她專注地看着那隻小貓趴在母貓下面，但是它只是“喵喵”地叫，不懂得吃奶。
獸醫觀察了一會兒道：“母貓應該沒事了，我估計它是吃了那活血的鴨湯，所以才早產了。如果沒有早產，那三隻小貓都能活下來，可惜了。”
獸醫說到這裡，葉秋桐忽然覺得胃裡一頂，她捂着嘴，跑到邊上“哇”一聲吐了出來。
“秋桐，你怎麼了？”
秋桐一吐，全家人都緊張開了。
她早就過了孕吐反應期，現在突然又吐了，大家都擔心她是不是生病了。
葉秋桐根本回不上話，她吐得連膽汁都吐出來了，還覺得胃部仍是一陣一陣痙攣着，她捂着肚子，錢秀花趕緊遞上一杯溫水，和聲道：
“漱漱口！”
葉秋桐接過杯子漱了口，眼神才清明瞭一些，太陽穴處雖在還別別地痛，但是也舒服了許多。
“我沒事，大家不用擔心。”
葉秋桐知道自已只是看到母貓早產引起的生理上的反應，便安慰大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