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進來吧。”
趙文倩素養良好,雖然她不見得喜歡阿東的風格,但是阿東是女兒看上的男人,她並不是封建時代的父母,喜歡包辦婚姻,女兒喜歡,她再不滿意,也會以禮相待。
不一會兒,姜衛東搖搖晃晃地進來了,倒不是他有意在趙文倩面前大搖大擺,而是他長年的生活習慣養成了這樣的走路方式,讓人一看就是社會上混的大哥類的人物。
清枝一看到東哥出現,便不由地打了個寒戰,她的這一細小的變化,可沒有逃過葉秋桐的眼睛,從而再次證實了清枝的確是因爲把柄捏在東哥手裡,才與他交往的。
“趙阿姨,我和清枝情投意合,我們交往也有幾個月了,我們年紀都不小了,就想早點結婚。
清枝她臉皮薄,不好意思和你提,當然,這種事,也只能由我來提合適,不知道趙阿姨意下如何?”
稍事寒喧後,姜衛東提出了此行的來意。
葉秋桐沒想到姜衛東這麼迫不及待,纔多久啊,就提出要結婚,趙阿姨能答應嗎?
站在趙文倩身後端茶遞水,清枝臉上的神情比哭還難看。
葉秋桐想想清枝的“養父母”就知道了,春旺經常打欠嫂,清枝耳聞目睹,肯定不想嫁一個會暴力毆打她的男人。
再聯想巷子裡那晚看到的情形,葉秋桐便知道,姜衛東即便和清枝結婚了,也不會讓她過上好日子,毆打虐待怕是常態,難怪清枝一聽他提結婚的事,便嚇得發抖。
趙文倩臉上露出沉吟的神色,她叫住自從姜衛東進來後,就一直在瞎忙的清枝,一臉徵詢地道:
“清枝,你怎麼想的?”
清枝是趙文倩的“女兒”,方師長不會管她結婚的事,姜衛東就這件事來問趙文倩也沒毛病,但是顯然趙文倩更尊重女兒的意見。
清枝一直努力在拖延時間了,沒想到東哥步步緊逼,知道趙文倩的財產分到他們手上後,就馬上登門提出要結婚,甚至沒有和她商量,這是根本不給她思考和運作的空間啊!
清枝真希望自已有勇氣拒絕,可是她一擡眼,看到姜衛東掃向她眼神裡那股陰冷,清枝彷彿看到響尾蛇要攻擊時尾部挺翹起的響動一般,頓時心裡掠過一陣恐懼,下意識地對趙文倩點點頭道:
“媽,我也希望趕緊結婚,我年紀確實不小了,東哥說得對,他考慮得挺周全的。”
趙文倩點了點頭,臉上也沒有太多表情,只是轉臉對姜衛東道:
“清枝既然也同意,那咱們就挑個日子吧,你們看元旦怎麼樣?元旦去領證,領完證再辦酒席,距離現在還有一個多月,足夠籌備了。”
“我沒有意見!”
姜衛東見事情如此順利,高興得要發狂。
只要控制了清枝,從此以後,就有大把的銀錢供他花銷,更不用說上頭交待的那些小事了。
姜衛東意氣風發,春風滿面。
清枝面如死灰,兩眼充滿絕望。
趙文倩和姜衛東就具體細節商討完,便覺得一陣心力交悴,回屋休息了。
其實,可能主要還是心裡膈應吧!要不然,趙文倩自從住院以後,身體都基本恢復了,也沒有聽她說哪裡不舒服。
葉秋桐冷眼旁觀,倒覺得趙文倩是一個十分開明的母親,雖然心裡不樂意,還是願意爲了兒女的幸福而尊重他們的意見,要不然,姜衛東的身份哪裡配得上趙家女兒。
葉秋桐把趙文倩送回屋,看着她躺下,才告辭離開。
走過偏院時,葉秋桐便聽到一陣爭吵聲,正是姜衛東和清枝的。
“東哥,我給你十萬塊,咱們一了百了行不行?我真的還不想結婚!有了這十萬塊,你還怕找不到漂亮的姑娘?我什麼身份你也知道,睡的男人何止百八十個,就這樣你還要我?”
清枝不惜自貶,葉秋桐聽了心裡一陣莫名的酸澀,但是這也不是清枝假冒身份,欺騙趙文倩的理由啊!
“哼,賤女人,你以前什麼身份我當然知道,但是現在你什麼身份我也知道,你現在可是趙氏集團大小姐的千金,我纔不管你過去什麼身份,我只要你現在的身份就夠了。
十萬?十萬就能買斷我的前程?想得美,一百萬都不成!這個婚,不管你樂不樂意,都結定了。
我警告你,從現在開始,不要再說一句不和我結婚這樣的話,要不然,你知道的……”
姜衛東扯着清枝的胳膊,扔下這句話,然後就大搖大擺地走了。
清枝的胳膊被姜衛東粗暴地這一扯,幾乎要被扯斷了,姜衛東走後,她握着自已的胳膊“雪雪”呼痛,嘴裡還發泄似地念叨着:
“不行,我不能嫁給這個畜牲,上次把我打得住院了一週,如果和他結婚,我早晚會被他打死的。”
清枝說完,捂着眉心,似乎在想什麼,好一會兒,她突然恍然悟似的,急匆匆地往宅子外走去。
葉秋桐見清枝狀態不太對勁,便偷偷尾隨在她身後。
還好,清枝出門一路步行,秋桐也能不緊不慢地跟着,不至於跟丟了。清枝一直走到附近的一家藥店,進了藥店,好一會兒才離開。
看到清枝離開,葉秋桐便隨後閃身進去,問裡面的營業員道:
“剛纔離開的那個女同志,買了什麼藥?”
“你問這個幹什麼?”
營業員很警惕地問道。
“哦,她腦子有點毛病,我是她姐,就怕她買什麼不對勁的藥。”
葉秋桐隨口扯了個理由,她人長得正氣,再加上一臉急切,對營業員很有說服力,現在的人也單純,當即就相信了她,道:
“她剛纔來買了些強效安眠藥,說是睡不着,自已吃的。”
“哦,沒有買其它的藥嗎?”葉秋桐問道。
“沒有,就一瓶安眠藥,我還告訴她不要吃多了。”營業員好心地道。
“謝謝了。”
葉秋桐點頭致謝後,心裡覺得怪怪的。
清枝買安眠藥做什麼?失眠?看她神清氣爽,狀態可好了,戴着半斤金子走來飄去的,怎麼可能失眠?
葉秋桐覺得心裡一陣打鼓,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回到家,也是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