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排小字兒是——”紀墨把小鐵獅子翻過來一看,只見有一排用銳器後刻上去的小字,但是其中三字模糊了,只能看清是“麥X兒X節九X八”。
其實那模糊的三個字,紀墨是記得的,他小時候成天在手裡玩,怎麼會不知道?只是時間過的久遠了,他一時也想不起來。
不過小時候紀墨不覺得這有什麼,前世家裡倒了,這事兒他就更不記得了。今生重活了,他卻把這事兒給上心了。
顯然這刻的字兒是有意義的,不可能無緣無故往上刻字兒對不的?如果是無緣無故的,也不會人家臺灣老闆主動找上門來,這顯然可能字裡面隱藏着什麼大秘密。
但是隱藏着什麼秘密呢?
紀墨不得而知,想想可能姥姥知道吧。這東西既然是自家的寶貝,怎麼能這麼隨便就賣了呢?但是這個小鐵獅子是姥姥以前送給長嘯的,自己也不好收回。紀墨正猶豫着,姥姥已經出來了,看到就問是怎麼回事兒。
村長金易又把這事兒給姥姥講了一遍,末了很着重的對姥姥說:“舒大嬸,這位到咱們這兒來投資的錢老闆,能帶着咱們全村兒都富起來呢!貴人啊!您可得幫好好找找——”
“等等——”紀墨趕緊喊了一聲,然後把手裡的小鐵獅子也沒還回去,過來攬着姥姥胳膊說:“你們就在外面等等吧,我和姥姥進去找找。”
“這孩子,怎麼能讓貴客在外邊兒等呢?”金易抱怨着,紀墨也不搭理,把姥姥給拽進屋裡去了。
一進了屋裡,紀墨問姥姥:“姥姥,另外一個小鐵獅子還找得到嗎?”
“找得到——你小時候用過的、玩過的,我都留着呢。”姥姥隨口一說的話,卻把紀墨給感動的心裡熱乎乎的,在姥姥的心裡,對自己是最重的啊。沒有其他孫子什麼的,紀墨是姥姥下邊唯一的第三代直系血親,姥姥簡直就是心思都放在紀墨身上的。
跟着姥姥到了西屋,姥姥直接打開了一排木頭櫃子的第一個,裡面堆滿了讓紀墨熟悉的小玩意兒。
什麼鐵絲橡皮筋製作的手槍、五顏六色帶花瓣的玻璃彈珠、小人書全套的西遊記、印得特別粗糙劣質的變形金剛聖鬥士紙牌、上發條的鐵皮青蛙……那無法重複的溫暖記憶,霎時間就呈現在了紀墨的面前,讓紀墨像是一下子就回到了童年。
紀墨眼眶有點溼潤,這些東西,現在是買都買不到了,連他自己都沒有想過再去回頭看看。可是姥姥全都給收藏着了,或許在她老人家看來,這是她最大的財富吧……
“謝謝姥姥。”紀墨說,鼻子酸酸的。
“說啥話呢,我是你姥姥!”姥姥很不高興紀墨說謝謝,跟親人用得着這麼客氣嗎?
紀墨抱了抱姥姥,倒讓姥姥也抹了把眼淚,催促着:“你不是要找小鐵獅子嗎?在裡邊兒呢,這是你的,你要留着,姥姥誰也不給。”
小鐵獅子果然就在其中,其實這小鐵獅子怎麼來的,紀墨也記不得了,好像自己記憶裡就存在的。
拿出來紀墨對比了下手中的錢老闆買去的那個,兩頭一模一樣,只是扭頭的方向不同,其中一個還玩着繡球,顯然是一雌一雄。
翻轉過來看看屁股上,果然也是有着一排小字,但是和錢老闆買去的那隻不一樣。錢老闆買去的那隻寫的是“麥X兒X節九X八”,而姥姥收藏起來的這一隻,上面刻的是“X了佛爺開X窗”,也有兩個字兒模糊不清了。
紀墨更確定這其中有問題了,這兩句話顯然應該是代表了什麼意思的上下句,只不過不知道哪句是上句,哪句是下句,少了的字兒紀墨也一時想不起來。
“姥姥,這鐵獅子上的小字您記得嗎?”紀墨問。
“我也不記得呀——”姥姥攤開雙手:“我一個老婆子哪記得住這個啊,這都多少年的東西了……”
“那,姥姥這小鐵獅子到底是怎麼來的呀?”紀墨只好又問個新問題。
“這小鐵獅子呀——”姥姥一拍腦門兒:“這是你姥爺還帶兵打仗的時候,那時候國家纔剛解放,東北呀、華北呀到處還都有土匪呢。咱們這一帶,有兩撥子土匪,一撥叫九槍八、一撥叫老山東,那可是有人有槍的,無惡不作啊!不知道是因爲什麼事兒,九槍八跟老山東火拼上了,老山東滅了九槍八,後來你姥爺又帶兵把老山東給剿了。當時都傳說老山東那老窩裡藏了不少金銀珠寶啊,可是你姥爺帶兵一搜,卻只有一些大洋,金銀也有一些,但沒傳送中那麼多。你姥爺都給上交了國家嗎,這就兩頭小鐵獅子,又不是什麼金銀的,國家一鑑定說也不是古董,不值錢,你姥爺就留着當個練毛筆字的鎮紙。可是到了那十年動亂的時候,又有人翻出來說老山東的金銀珠寶都被你姥爺給揹着國傢俬藏了,結果你姥爺就……”
說到這裡,姥姥的眼淚就下來了。
紀墨聽得也是心裡酸楚,但同時又有了另外的猜想。這小鐵獅子竟然是最初從土匪手裡繳獲的,而土匪老山東少了許多金銀珠寶,莫非——這兩排小字是那老山東刻上去的?這樣一推理的話,莫非是老山東把大部分金銀珠寶給藏起來了?
而秘密就是隱藏在這兩排小字之中!
天吶!
紀墨頓時感覺腦子裡轟的一聲,就這破事兒害得姥爺含冤故去……
若是因爲這樣,這小鐵獅子就更不能讓給那臺灣的錢老闆了。這件事兒一定要查出來,一是證明姥爺的清白,雖然這時候國家已經給平反了,但是這事兒說明白了,總是讓老人家九泉之下也瞑目。二是這土匪老山東藏的金銀珠寶是民脂民膏,其中更可能也隱藏着古董,若是被臺灣錢老闆拿去,肯定就會輾轉賣到國外了,這東西不管怎樣,也要留在中國!
這時候外邊兒錢老闆等急了,金易趕緊在外邊喊着:“舒大嬸、小墨——你們找的怎麼樣了?找到沒有?”
“哦——”紀墨應了一聲,心中卻又在飛快思考着,如果說這臺灣錢老闆是知道這事兒,衝着這事兒來的。那隻能證明這錢老闆是國際上的大文物販子,沒準還是那種手上有人命的亡命之徒!這個一看那幾人的樣子就知道,沒有一個善男信女。
如果不賣給他,保不齊這幾個會不會就玩渾的,殺人奪寶。自己倒是不怕,哥是隨身流的,隨身帶着個女刑警隊長。
可是姥姥這麼大年紀了,又是孤身一人住在這村子裡,太不安全了……
再說這小鐵獅子上的字都模糊了,應該也找不出來,反正自己是沒這方面天賦。倒是這些國際文物大盜都是老手呀,行家!把東西讓給他們去找,然後這事兒就交給沈紅櫻去辦,回頭這些國際文物大盜找到了東西,沈紅櫻帶隊殺出,這功勞就到手了。沈紅櫻憑着這大功勞,沒準就能再進步進步。
回頭這文物找到應該算是舒家的,肯定得算,有人敢當橫,咱京裡還有人呢!就是說這東西得歸姥姥,當然,家裡做主的是舒娟。舒娟再把這文物一捐給國家,作爲回報,嗯,老媽的功勞大了,進步也不遠了。
多美好的計策呀!
簡直是一舉N得呀!
紀墨樂了,而且,自己還能再先蒙一筆錢呢。
“走吧姥姥,這小鐵獅子反正人家已經有了一個了,這個也賣了吧。不過剩下這些東西,都是我小時候玩過的,咱可不能再賣了,姥姥你都給我留着。”紀墨攬着姥姥出去了,晃着手裡的兩個小鐵獅子。
錢老闆一下子摘掉墨鏡,顯得特別激動,眼眶甚至有點溼潤了。
有這麼誇張嗎?紀墨看着錢老闆激動的樣子,心裡更認定了這小鐵獅子後邊隱藏着的秘密價值連城了。
好,好呀!
那就更能漫天開價了!
紀墨笑嘻嘻的掂着手裡的小鐵獅子問道:“錢老闆,這個小鐵獅子您打算出多少錢呀?”
舒娟和紀念這時候也都出來院子裡了,也從金易口裡知道了事情原委,舒娟就對紀墨教訓道:“小墨,錢總是臺商,肯來咱們縣裡投資是好事兒。這小鐵獅子我知道,也不是什麼古董,還要什麼錢,送給錢總就是了。”
“那可不行!”紀墨心說老媽你真當這不值錢了!其實紀墨知道舒娟也是希望能儘快改善農村人民生活,畢竟投資辦廠是大事兒。可是咱保護國家遺產也是大事兒啊!
“小兄弟,你想要多少錢?”錢老闆絲毫不以爲忤,這小鐵獅子對他而言價值非凡,不是舒娟、金易他們能想到的。而且錢老闆也知道了紀墨的媽媽是縣長,所以也不敢糊弄普通農民那樣糊弄紀墨,便主動開口詢問。
“我也不好開價的,還是你說吧。這小鐵獅子是我姥爺留下來的寶貝,我從小一直在玩,就算不是古董,也是有感情的。”紀墨說着乾脆來個欲擒故縱,問長嘯:“哎,賣肉的,你多少錢賣給他的啊?”
“啊?五十!”長嘯下意識的回答。
我靠!
這麼便宜!
紀墨很鬱悶,回頭跟錢總說:“這樣吧,這東西雖然不值錢,但是保存了我童年的美好記憶。所以我寧願出一百倍買回來,五千!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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