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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忠冷冷一笑:“跟你合作,我只有死的更快。”

無論如何,李忠是鐵定不想說了,

衆人見此,紛紛揚言要殺了李忠,以做懲戒,這個時候,南明淡淡一笑,搖頭道:“就這樣殺了他豈不是太便宜他了,我看不如這樣,我們折磨一下他,最好把大明的所有刑具都用上,待他半死不活的時候,他們再把他救活,然後再想其他的方法懲戒他,讓他想死死不成,想活活不了,你們覺得如何。”

衆人相互一望,狄小杰連忙說道:“南大哥,這也太殘忍了吧,不過對付李忠這種人我看行。”

其他人也都紛紛表示同意,有幾個性急的已經開始準備刑具了,

這個時候,李忠卻已經嚇的瑟瑟發抖了,他本已知自己活不久了,可他卻不想受這種罪,一個人死就死了,爲何還要受折磨,

就在大家很興奮的時候,李忠突然破口大罵起來,他罵的很難聽,幾乎把人們能夠想到的惡毒詞語都說了出來,而當李忠罵起人之後,有些江湖人士已經忍不住要殺了他,更有甚者,已經一巴掌扇在了李忠的臉上,

只是這個時候,南明止住道:“他不過是想激怒我們,然後讓我們給他一個痛快,不過我們偏偏不上當,我們偏偏要折磨他,讓他不生不死。”

南明說的惡毒,而李忠見自己想殺之計沒得逞,他便突然很無奈的怒吼道:“爲什麼,你爲什麼不一刀殺了我。”

“只要你肯告訴我是誰在背後指使你的,我便給你一個痛快,如果你不是,那就怪不得我們了。”

李忠猶豫,他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南明,

這個時候,狄小杰說道:“反正你都是要死的人了,又何必把你知道的藏起來呢。”

人死了,也就一切沒有了,狄小杰的這句話說的很對,這句話幾欲點醒李忠,只是李忠仍舊搖頭:“不行,如果我把那人說出來了,他一定不會放過我的家人的,我不能說。”

原來,那個幕後主使竟然用李忠的家人來威脅李忠,

南明見此,便淡淡笑道:“你以爲你不告訴我們,那個人就不會殺你的家人了嗎,其實你不說我也幾乎猜出了那人是誰。”

李忠的臉色一變,他覺得南明說的很有道理,只是南明已經知道那人是誰,他卻有些不信,

南明見李忠仍舊猶豫,於是便讓其餘人出去,自己和花知夢他們單獨留下,當衆人走盡之後,南明來到李忠跟前,笑道:“指使你的人恐怕是錦衣衛指揮使紀綱紀大人吧。”

南明說的是肯定句,表示他對自己所說的話很肯定,

李忠的臉色顯出吃驚之色,他沒有想到南明真的知道,

“你既然已經知道,又何必來問我。”李忠有些不解的問道,

南明淡淡一笑:“我問自有我的道理,你只管說。”

李忠見南明已經知道背後指使之人,而他覺得那人心狠手辣,恐怕很難放過自己的家人,興許告訴南明,他們還有一線生機,於是便點頭說道:“沒錯,昨天晚上過了午夜,紀大人的使者突然來找我,說他已經把梅得雪給殺了,我當時很害怕,可我得罪不起那人,知道聽從他的命令,天一亮便趕往無名縣,殺了……殺了南大人。”

“那人有沒有告訴你原因。”南明連忙問道,

李忠點頭:“告訴了的,他說你偷了紀公子寫給梅將軍的書信,如果那封書信被皇上看到,他們整個紀府都要被抄家,所以他們命我殺了你們。”

南明聽完李忠的話之後,突然一驚,昨天晚上他的確將那一紙書偷來了,只是紀綱的人怎麼會那麼快發覺這一切,難道自己身邊一直有人跟蹤,

南明早就覺得自己身後一直有一個很可怕的人,可他卻早不出那人來,而越是這樣的人,就越是可怕,

過了許久,南明望着李忠問道:“殺死梅得雪的人是誰。”

“他是……”

李忠還沒有說完,便突然倒地身亡,南明等人一驚,連忙跑去查看,發覺李忠脖子後面插着一枚很細小的暗器,傷處略有黑色,

暗器有毒,李忠死的很快,他終於不用再受折磨了,只是南明他們幾人卻突然覺得陣陣害怕,他們根本就沒察覺那個兇手的存在,可他卻如此簡單的殺了李忠,如果他要殺南明或者花知夢他們,豈不是也很容易,

就在剛纔,南明他們幾人的性命幾乎命懸一線,

他們驚魂未定,可這個時候,冉昊已經帶人衝了進來,他見到地上的情況,不解的問道:“這是怎麼啦。”

待南明的心情稍微平復了之後,他便連忙望着冉昊問道:“你們一直在外邊守着,有沒有見到什麼可疑的人。”

“可疑的人。”冉昊等人搖搖頭,表示他們並沒有發覺什麼可疑的人,

花知夢的臉色此時很難看,她也爲剛纔的事情感到害怕,所以她來到南明跟前,便不肯離開南明半步,

南明知道,危機已經開始了,既然紀綱得知他手中有指證他們謀反的證據,那麼他們便會不惜一切代價將那證據奪回來,

危機既然已經來了,南明自然不能夠把這危機帶給他的朋友,

所以他讓那些來幫他的江湖人士都回去,從那裡來便回那裡去,

只是就算南明如此,他們又怎肯就此離開,

那些江湖人士都是講義氣之人,如今南明有了危險,他們又怎麼可能置之不理,

首先決定不走的便是冉昊,他與南明以前並不認識,可在這個時候,他卻毅然決定留下來,徐若軒見此,不解的問道:“這個時候,你實在不該留下來的,我們只是泛泛之交罷了。”

是啊,他們才相遇不過一天時間,他怎可爲了南明而賣命,

冉昊只是淡淡一笑:“泛泛之交,也是可以成爲過命朋友的,我拿你們當朋友,就看你們拿我當不當朋友了。”

衆人眼睛有些溼潤,而南明他們又怎會不拿冉昊當朋友,

只是,就算他們是朋友,是過命的朋友,危難之前,南明卻絕不許他們參與,因爲他們是朋友,是朋友,就不該在危險時纔想起的,

南明執意讓那些江湖朋友離開,他們沒有辦法,最後只得離開,

只是冉昊仍舊留了下來,他是一個浪跡江湖的人,他去那裡都是去,他想留在這裡,南明也奈他不何,

所以冉昊留了下來,只是他雖然留了下來,卻並沒有與南明等人住在一起,因爲這是南明最後底線,留在這裡可以,但是絕對不能與他們一起,甚至不能讓人察覺他們有什麼關係,

別人不明白南明這樣做到底爲了什麼,可冉昊知道,所以他沒有反對,

當梅得雪大營裡的事情解決之後,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南明他們幾人趕回無名縣衙,霍青和馮宋等人臉上滿是焦急之色,

“出了什麼事情。”南明見他們如此,便知道這裡一定出事了,

霍青望了一眼馮宋,馮宋這才猶豫的回答:“南大人,江通海、童三錢和顏真清三人不見了。”

南明一驚:“不見了,我不是讓你們看好他們的嗎,怎麼會不見了。”

南明的語氣有些可怕,馮宋一時有些驚慌,過了許久纔開口回答:“我……我也不知道,今天中午時分,我來這裡檢查,發現看守他們的衙役都昏倒在地,而江通海三人的房間大開,裡面已經沒人了。”

“那些衙役怎麼說。”南明連忙問道,

馮宋繼續回答:“我已經問過那些衙役,他們說他們突然覺得頭一昏,然後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很明顯,江通海、童三錢和顏真清三人是被人救走的,

霍青似乎並不知這其中的嚴重,所以他不解的問道:“南大人,他們三人對我們很重要嗎。”

南明點頭:“他們三人在無名縣舉足輕重,如果他們集體對抗縣衙的話,我們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

被南明如此一說,霍青等人才突然明白其中的嚴重,而這個時候,霍青連忙說道:“我已經派人去找他們了,可能很快便會找到他們。”

可這個時候,南明卻搖頭:“你不用去找,找到他們也已經沒用,不過據我估計,他們很快便會出現在無名縣。”

衆人並不明白南明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不過他們並沒有問,他們相信南明,也相信南明說的話,

夜漸漸深了,秋天的天氣也更冷了一些,風也更顯無情,

南明又倚在了窗前,望着內院的那株不知名的花樹,此時樹上,已經略顯光禿了,花早已落盡,南也不多,

這一切都給人悲秋之色,只是當一個人心中擔心着急的時候,他又那裡有時間去想這悲秋,

此時的南明便沒有注意到悲秋,雖然他的眼睛在看那落南的花樹,

一直到夜半時分,南明躺在牀上仍舊沒有睏意,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陣秋風把南明的窗戶刮開了,而那窗戶,南明記得他明明是關上的,

秋風再勁,恐怕也很難吹開一扇已經關上的門吧,

所以當那扇窗戶被風吹開之後,南明並沒有下牀去關,而是本能的翻了一個身,讓自己的臉背對窗戶,然後便起了微微的鼾聲,

當鼾聲起後,那秋風吹動窗櫺的聲音便隱隱傳來,但在這秋風聲中,卻有一種聽起來輕微,但讓人感覺卻絕不友好的聲音,

那是一個人翻身闖進別人家房子的聲音,這種聲音,恐怕沒有一個人會覺得友好吧,

只是這個人闖進南明的房間之後,南明並沒有馬上醒來,他仍舊在睡,而且是在裝睡,

南明裝睡,那人卻不這樣認爲,闖進來的那人手拿一柄匕首,慢慢的靠近南明,當他來到窗前之後,便舉起匕首準備刺進南明的身體,

可就在這個時候,南明突然從牀上平平的升了起來,那人的匕首刺空,而當他刺空之後,便知道自己上當了,所以那人馬上後退,

他要逃跑,一擊不中,便馬上撤離,能夠有這種鎮靜的人,一定是個高手,

因爲他很明白,既然南明是裝睡,那麼他的目的便不可能達到,既然達不到,又何必搭上自己的一條性命呢,

只是那人想逃,南明又怎會讓他如此輕易的逃,如此他南明的房間豈不是如同無人之境了,

所以當那人準備逃的時候,南明便突然從牀上飛身而下,一拳向那人襲來,南明對自己的拳頭和速度很自信,可是這次他的拳頭卻連那人是衣袂都沒有沾到,

南明的拳至,那人的身軀已經飛出了窗戶,南明見此,連忙追趕出去,可是當南明追出去之後,外邊靜的可怕,不見人影,好像剛纔的事情,只是夢魘,

可南明卻又清楚的很,這一切不可能是夢魘,剛纔的的確確有人要進他的房間刺殺他,

秋風肆無忌憚的吹來,南明猛覺一冷,而這個時候,他才發覺自己根本就沒有穿外套,而此時整個縣衙,早已經沒有了燈火,

沒有了燈火的縣衙,更讓人覺得悽清,南明長嘆一聲,隨後便趕緊回屋,外邊秋風正勁,

昨晚的事情,南明並沒有告訴花知他們,因爲他不想他們爲自己擔心,

當太陽再次升起的時候,他們一切如常,只是當縣衙的廚娘從外邊匆忙跑回來的時候,他們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這個廚娘是南明從本地聘請的,給的薪水很高,而她做的菜大家也都吃的很習慣,廚娘每天早早起牀去街上買菜,然後回來爲他們幾人做飯,雖說辛苦一些,但一天就三頓飯,除了做飯,其餘時間她都可以休息,所以廚娘對這個差事很滿意,

可此時廚娘的臉色卻很難看,好像遇到了什麼大困難似的,

霍青見廚娘回來了,便有些厲色的問道:“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我們都已經等半個時辰了。”

霍青這樣問着,南明卻連忙制止,因爲他發覺廚娘的籃子裡並沒有買到菜,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南明和藹的問道,因爲這種事情,實在沒有必要生氣,

廚娘見南明的態度這麼好,她緊張的情況便稍有改善,隨後她便回答:“南大人,出大事了,如今整個無名縣的人,都不肯賣菜給人,不僅是菜,連糧食都不肯賣了。”

衆人一驚,這件事情實在太讓人費解了,買賣本就是爲了賺錢,如果不賣,他們又怎麼賺錢,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南明有種着急的問道,因爲沒有了食物,他們恐怕什麼都做不成,

廚娘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在大家着急的時候,霍青突然說道:“這一定是江通海、童三錢和顏真清三人搞的鬼,他們在無名縣的勢力很大,只有他們纔有這個力量讓整個無名縣的人都不敢隨便買東西給人。”

南明的眼神很怪,他實在是太過吃驚了,他沒有想到江通海三人的力量竟然這麼大,大的讓人有點難以想象,

霍青見南明不解,於是便解釋道:“南大人有所不知,他們三家幾乎壟斷了無名縣所有的衣食住行,如果他們說一句話不讓賣,誰還敢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