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茶莊,裡面裝飾古色古香,雖然客戶寥寥無幾,但是有幾名衣着光鮮的中年男子正圍坐在茶具前,品茗話事。
“張老闆,陳老闆,何老闆我這正宗的臨安龍井感覺如何。”一名略顯富態的男子泡上一壺好茶,說道。
“好茶!”
“好喝!”
“好,不錯。”
正對面的三位大老闆模樣的男子應和道。
場面雖然看着像是尋常好友之間的日常聚會,但除了那位泡茶的中年人穿的隨意些,其餘幾位皆是正襟危坐,穿着正裝,更像是公司高層的會議,話裡也滿是客套。
其中那位陳姓老闆,細抿一口,道。
“龍井屬炒青綠茶,向以“色綠、香郁、味醇、形美”四絕著稱於世,聽聞龍井有分爲“獅、龍、雲、虎”四個品類,王掌櫃的這茶恐怕就是產於其中最佳的獅峰老井,目前市面上也有獅峰龍井出售,不過卻沒有王老闆這般純正。”
陳老闆顯然對茶道頗有研究,說的頭頭是道。
“市面上那些貼着假牌子的東西哪裡能跟王老闆東西相比。”另一位張姓老闆頗爲奉承的說道,他皮膚黝黑,笑起來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四十來歲,與在座的其他人相比,沒有那種久居上位的姿態,更多是有種五大三粗的暴發戶感覺,就連喝茶也是如何喝白酒似的,一口悶。
一旁的何老闆倒是顯得穩重許多,看着年近五十,但保養得到,身材中等,帶着個金絲眼鏡,身穿意大利手工定製西服,手腕上露出價值幾百萬的勞力士手錶,沉穩中彰顯不凡氣勢。
此刻,何老闆好茶入腹,卻沒有絲毫要評價的意思,只是淡淡的說道:“王老闆,好生的閒情逸致啊,哪裡像我們這幾個整天忙前忙後,被公司的那些煩心事搞得焦頭爛額,連個喝茶的時間都沒有。”
“哪裡的話,幾位都是大名鼎鼎的企業家,打個噴嚏,整個G市都得抖三抖。”王守一擺擺手,端起茶壺,上前將對座三人面前的空茶杯添滿後,說道:“我王守一隻是個小小的茶莊掌櫃,比不得幾位,叫我老闆都是擡舉我了,說到底我也只是個下人,論身份諸位叫我小王都不爲過。”
王守一話裡很是謙恭,但姿態卻沒有絲毫放低,倒好茶水後,悠然拿起面前的茶杯,背椅沙發,神色之高傲猶在衆人之上。
對面幾位皆是縱橫商界多年的人物,就是市裡的領導見了也得對他們恭恭敬敬,現在富態中年人如此倨傲神態,衆人反而不會覺有任何問題。
那位張老闆看着五大三粗,但也是身家幾億的大老闆,不過現在幾人中地位最低,有些阿諛道:“那怎麼能行,這可千萬不可這麼叫,我們之間談的是交情,不是談身份的嘛。”
說完,他眼睛盯着青翠如玉的茶水,意味悠長地說道:“畢竟這間茶莊如此氣派,生意興隆,可全都是王老闆打理有功。”
一旁的陳老闆也同樣露出玩味的神色,道:“對啊,茶莊如此紅火,想來店主人必定十分高興吧。”
王掌故笑而不語。
一直保持淡定的何老闆此時眯笑着眼。
“這批茶真是好喝。”張老闆將時機已到,率先說道:“聽說過幾天就是古爺的生日,在下手裡有一批上好的茶葉想孝敬一下,能否擺脫王老闆幫忙引薦一下。”
衆人一聽見古爺這詞,神情全都緊張起來,直勾勾的看着淡然喝茶的王掌櫃。
王掌櫃見杯中茶水喝去半數,不急不緩的道:“古東家的事,我一個小小的店主哪裡能知道。”
“想必大家也知道前段時間古爺迷上茶道,一時興起就弄了間茶莊玩玩,最近古爺興許是沒了興趣已經許久沒到店裡了,諸位想要託我引薦怕是找錯人。”
衆人面面相覷,眼裡皆是不信,他們能找到這裡人,自然是有所準備,眼前這位王守一雖說只是個看門掌櫃,但已經其實已經跟了古爺二十幾年,是其心腹之一,不然以他們的身份也不至於對一名小看門的如此卑躬屈膝。
“絕沒有找錯。”陳老闆反應倒是機靈,從懷裡摸出一塊三寸大的木盒,呈送到王守一面前,道:“聽說古爺這次辦宴會,除了邀請親朋好友外,還有幾位名額閒置留給有緣人,在下不才,手裡有一塊美玉,想要獻給古爺,不知能不能讓王掌故的給掌掌眼?看是否夠格見古爺一面。”
說完那位面貌精明的陳老闆又從懷裡掏出一張支票,笑着道:“此外,我還想在店內購買一批上好茶葉,這是一千萬定金。”
有人率先出手,其餘幾位也不藏着掖着,急忙將自己此行帶來的寶貝獻上,尤其是那黑臉的張姓老闆,心急火燎地,生怕比別人慢上一步似的。
黃花梨雕刻而成的茶桌上頓時出現三個大小不一,裝飾精美的木盒,以及三張千萬匯豐銀行的支票。
王守一眼中古井無波,目光掃過三人,又接着看向桌上精美紫檀木盒,忽的一笑道。
“看來諸位消息都蠻靈通的嘛,能夠得知二爺宴會上的消息想必幾位也是各自圈子裡有頭有臉的角色。”
接着,他臉色一正,接着道:“按照二爺定下的規定,我也不好再遮遮掩掩,會上確實還空了幾個座,但也不是什麼啊貓啊狗都能進去的,諸位能找到這,入會的條件想必都懂吧。”
“自然是懂的。”聽見王守一這話,衆人眼見有戲,不由大喜,張老闆更是露出標誌性的白牙,一張黑臉笑意滿滿,搶着說道:“圈裡人都說,古爺這次特意留了幾個座,無論身份,無論高低貴賤,只要能拿出令他古爺滿意的寶物就有資格進入宴會,所以這次俺張寶山特意請人東南亞弄出來一件寶貝,保證古爺滿意!”
說到這,他看向其他人時,臉色頗爲自得,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二爺喜不喜歡,可由不得你來說。”王守一瞪眼說道。
“那是,那是!”張寶山立馬冷靜下來,自圓自話道:“所以纔要找王掌櫃的給先看幾眼,來!請。”
“王掌櫃,請過目!”
“哼。”王守一冷哼,放下茶杯,按順序先將陳姓男子的木盒取到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