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擰不動,馬大福腦袋一熱乾脆換成牙齒咬。
不過很顯然,他那滿口被煙燻得發黃並且還滿是蛀牙的牙齒,是不可能要得開日本工業製作的防彈玻璃試管。越是弄不開那管子,馬大福越是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貓抓了一般,癢癢得難受。
“媽的,我就不信了!”馬大福犯了渾,抓起試管就往旁邊的地上一丟。試管“哐當”一聲落到地上的時候,馬大福卻又嚇了一跳,重重扇了自己一巴掌:“我草,怎麼想的,要是摔破了那不就什麼都沒了?”
他趕忙從牀上跳下來,撿起試管仔細的看了看。試管上面不管是銀質的兩端還是中間透明的試管,都完好無損,除了多了點塵土之外,就連劃痕都沒有留下。馬大福鬆了一口氣,仔細的摸了摸試管,然後飛快把上面的塵土擦掉。
經過這一陣驚嚇,馬大福心裡有些回過神來。
他對於自己剛纔莫名的狂熱和吸引都完全回想起來,可是,他並沒有任何警覺,反而是露出很開心的笑,這東西能夠讓自己那麼喜歡,相比肯定有很不錯效果吧?究竟是什麼東西呢?
他根本沒有往壞處想過。
有人爲了這東西而喪命,可是卻被他輕鬆收在了手裡,這讓馬大福有了一種“氣運加身”的錯覺。“說不定,我這麼久以來倒黴的運氣,就要從此終結掉呢。”馬大福如此想着,“不過如果能夠打開就好了,要不用錘子試一試?”
這個想法剛剛從腦海裡掠過,他就立即搖頭否定了。
錘子砸太不保險了,如果砸開了裡面吸引他的液體卻直接流到地上浸入下去,那不是虧大了嗎?他家的老房子爲了保存當年貧苦的模樣,根本就沒有鋪上水泥,還只是平整過後的泥地,連石板都沒有鋪就。何況剛剛僅僅是丟在地上就讓他一陣心慌,他有怎麼捨得拿錘子去砸呢?
“究竟要怎樣才能打開?”馬大福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寶貝了一會以後,再看這試管他又覺得一陣心煩。很想直接丟開,可是卻在冥冥中又有一種力量讓他捨不得。就在糾結無比的時候,馬大福的注意力終於落到了試管兩頭的那個銀質端口上面。
端口是完全一體,沒有看到一絲熔鑄的縫隙。不過馬大福看到端口上面有着一個很小的凸起,處在端口的正中。幾乎是下意識,馬大福伸手摁了上去,“咦,有反應!”他使勁擰了擰,可是還是沒有把那端口打開。
似乎除了那一個可以摁動的凸起之外,沒有任何變化。馬大福福至心靈一樣的調轉試管,發現另外一邊也有一個凸起,他立即明白過來,這按鈕恐怕得同時按下才行。找到了關鍵所在,馬大福沒有任何猶豫,一手託着試管的一邊,然後大拇指分別摁在了試管上面。
“沒反應?”馬大福有些失望,就在他失望的時候,那普通的玻璃試管表面忽然露出一陣電子紋路。這些紋路像是有指引一樣,飛快在
試管玻璃壁上擴散,片刻時間就把整支試管給擴散完畢。
馬大福摒住了呼吸,他直覺下一秒就會有大驚喜出現,這支普通的試管表現出來的神奇讓他完全難以理解,普普通通的玻璃居然還會發光,就好像是電視裡演的科幻劇一樣讓人充滿了好奇。
“咔嚓”
玻璃試管發出一聲脆響,然後在馬大福興奮的眼神當中,裂開了一道縫隙。
“嗤——”一剎那間,那小小的試管裡面,陡然冒出了一陣濃烈的煙霧,翠綠色的煙霧,這些煙霧如同波浪一樣從一個只有兩根手指大小的試管裡面奔涌而出,像是表演魔術一樣無窮無盡的噴涌出來,彌散在空氣當中。
馬大福的老房子幾乎是在眨眼間就充滿了這種奇怪的翠綠色液體。
馬大福首當其衝!翠綠色液體出來的時候,他能夠感覺到自己身體傳來的一種興奮,比起他花錢找女人做的事情還要爽快,可是接下來,當那翠綠色的液體汽化以後,侵入他的身體時,馬大福卻感覺一陣如同掉進了油鍋一樣劇烈的痛楚,“啊——!”的慘叫一聲,他手中的試管再也握不住,掉落到了地上。
“啊——,嗬啊!”
翠綠色的煙霧像是濃硫酸一樣,接觸到馬大福的皮膚就飛快的腐蝕起來。馬大福的臉在幾秒鐘之內就爛開了皮膚,露出了恐怖而又鮮紅的肉,更加詭異的是,雖然臉上腐爛卻看不到哪怕一滴鮮血滴落!
同樣的潰爛在他全身其他地方也發生着,最難受的是,翠綠色煙霧從他嘴裡、喉嚨裡、鼻子甚至而耳朵不斷的侵入到身體的內部。他只感覺自己內腑像是灌入了火炭一樣赤痛難忍,腦袋像是倒進了火油一樣疼得發昏,偏偏卻又沒有讓他實際性的昏迷過去!
馬大福的意識在疼痛的第一時間,就陷入到了渾渾噩噩的狀態,除了在這一陣翠綠色的煙霧當中不斷的抽搐、嘶吼以外,他做不了任何其他的動作。而隨着他不斷的抽搐、掙扎和滾動,他身上的潰爛的皮膚恐怖的開始掉落,手上、脖子上裸露出來的,完全是鮮紅的肉。
可即便是這樣,卻還是沒有一滴血流出!
濃縮的生物基質是一種氣體,是日本三年來研究的所有總量。日本不敢再使用它就是因爲出現了不可控制的因素,當這個潘多拉魔盒被打開的時候,慘劇已經不可避免。
濃縮氣體液化裝在試管裡面,打開以後,會在短短几分鐘內完全揮發成氣態,然後籠罩方圓十公里的恐怖範圍,它會持續整整三個小時,然後纔會做到自然分解,消失無蹤。所以,在這漆黑的夜晚當中,馬大福的老房子驀地溢出一陣肉眼難以看見的氣體,然後以這裡爲中心飛速向着周邊擴散,再擴散!
熟睡的瓊華村村民沒有任何知覺,直到這些氣體瀰漫到他們熟睡的牀前。村民只感覺喉嚨一陣窒息的疼痛,還沒有來得及睜開眼看,臉上、身上的皮膚就開始
了潰爛和掉落。“嗬嗬——!”村民想要說話,卻一個字也喊不出來,只能發出一陣無意識的嘶鳴,然後掙扎、抽搐,從牀上跌落到牀下。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當眼睛還是看視的時候,他看到了熟睡在身邊的妻子潰爛、掙扎的模樣,頓時駭然的瞪大了眼睛,絕望的掙扎着。
這一幕,在整個瓊華村內上演。不管是老人、小孩兒,還是青壯年,都在此刻拼命的掙扎、嘶吼,然後在不知緣由的痛楚之下絕望!
馬大福先前賭錢的小屋,現在也如同人間煉獄一樣,滿是掙扎、潰爛的人羣。絕望的嘶吼充滿了整個房間,有受不了疼痛的人衝出了小屋,卻也只看到外面空蕩蕩的街上多出了幾個同樣竄出房門掙扎等死的人。
瓊華村內如此,瓊華村以外也同樣如此。
方圓十公里的範圍籠罩到了外面的山地。那些躲藏在洞穴裡面的老鼠、蟲子、蛇之類的動物,全部衝出了藏身的地方,發出一陣陣嘶鳴在外面掙扎垂死。幾隻倒黴的野豬也被覆蓋在內,整個窩兩隻小豬兩隻成年野豬,也完全在那翠綠色的霧氣當中掙扎,它們的皮膚沒有完全潰爛,不過身上的黑色毛髮卻是第一時間完全脫落
死亡和絕望,籠罩了這十公里的地段。
霧氣擴散到十公里左右的範圍,就失去了再度擴散的基質,然後,這些霧氣慢慢浸潤在天地當中,腐蝕着一切有血有肉的生物。與掙扎求死的生物不同,那些不能動彈的植物卻是感覺到了一陣從未有過的舒適。植物對於外界的變化同樣是敏感的,這突然多出來的充裕生命基質,對於它們而言,是一種難得得肥料。
所以每一株植物在這個時候,都拼命的伸展着自己的枝葉去迎接那種突如其來的“養分”,夜裡沒有起風,可是樹葉、灌木卻詭異的微微顫動,就好像是有着無聲無息的微風吹拂一樣。
一小時,兩小時,三小時。
瓊華村以及野外的嘶鳴已經消失,只剩下一具一具的屍體抽搐不停。霧氣揮發掉,一股氣流向着天空升騰上去。天微微亮,可是光線卻變得更加黑暗,整個天空被一層厚實的烏雲籠罩。
隨着“咔嚓”一聲雷響,天空竟然下起了大雨。
伯元良抹了抹臉上的雨水,沒有任何反應。
他爲其他人放哨一夜,沒有休息。天色的變化是從凌晨四點開始的,越來越厚的烏雲甚至讓一開始出現過的淡紅色月光消失。篝火本來還有着柴禾在燃燒,可等這一場醞釀了幾小時的大雨下來的時候,它立即就被淋溼澆滅了。
一夜無話,到了早上偏偏下起雨來。
伯元良沒有怨言。其他人都在帳篷裡面睡覺,他卻是兢兢業業的守在外面。趙曼讓他送這些人出山,雖然有着監視的嫌疑,可他卻不能讓這些人出現任何問題。守夜是他自願,服從命令並且完成任務是他的天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