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啊。”
卓辛眨眨眼，林月喬像瘋了一般反駁：
“不要胡說八道！我從來就和白佛村沒有關係！”
“你可閉嘴吧！”
卓辛表情十分不耐煩：
“你這麼多年往村子裡送的人還少嗎？之前安姐也是，多麼好的一個人，最後被你害成什麼樣！”
“你說什麼？”
秦菲兒再一次打斷了他的話：
“安姐是誰？”
“就是我們村子裡被她送來的一個女孩兒，比我大一點，我一直叫她安姐的。”
“夏······夏安安？”
“嗯······”
卓辛思考了一會兒，點點頭：
“好像是叫這個名字，我一直叫她安姐，不太記得真名了。”
秦菲兒壓下激動的心情，接着問：
“那你知道她怎麼樣了嗎？”
“還能怎麼樣！”
卓辛說到這就有些紛紛不平：
“安姐和一個剛被抓到村子裡的人逃跑，被那些人發現了，安姐反抗，被就地處決了！shi體被村子裡的壯漢掛到樹上。
可惜我腿不好，走路都不利索，不然我也不至於一點忙都幫不來她！
後來我看到她吊在樹上的樣子，想要把她弄下來，把她好好安葬，但是太難了啊······”
說着，卓辛擡起手摸了一把眼睛，秦菲兒看到他的眼睛裡有淚光閃爍：
“我知道在村子裡待下去，我早晚也會變得和他們一樣，所以就在當天晚上跑掉了。
正好我一個兄弟也在不久前跑出去了，好早之前他還留給我一張地圖，我就順着他的路線出了村子，臨走的時候還給安姐磕了個頭······”
“那個······”
秦菲兒指了指自己：
“你認不認識我？”
“我怎麼可能會認識你啊？他們說你是本地人哦，我好久都不在這裡混了。”
卓辛回答的很乾脆，秦菲兒又指了指自己：
“你仔細看，你不是見過林月喬把人送到村子裡嗎？”
“啥？”
卓辛眯了眯眼，開始仔細觀察秦菲兒，在仔細辨認後，他突然拍了一下手：
“我想起來了！是你！
安姐是跟着你跑的！”
“······”
這算是興師問罪嗎？
秦菲兒一時間不知作何回答。
卓辛倒是激動得很，指着林月喬的鼻子就罵：
“看到了沒！你做的那些事早晚都會抖出來！
你真以爲有神明保護你啊！
可去nm的吧！那些混賬天天藉着神明幹不是人乾的事兒！哪裡會有神明保護人渣的！
你看！你造的孽這個時候都有報應了吧！”
“閉嘴！”
林月喬眉頭皺得緊緊的，支架深深的嵌進肉裡，牙關緊咬，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林月喬，拐賣兒童、從事非法活動，這些事情都已經有證據可查，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我沒幹這些！都是你在嫁禍我！”
林月喬情緒突然激動起來，離開座位就要衝向秦菲兒，旁邊的法警眼疾手快把她按住。
“肅靜！”
法官一聲斷喝讓林月喬的聲音低了一些，隨後他看着卓辛，表情嚴肅：
“你保證你說的話都是真的？這是法庭，你說謊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我保證每一個字兒都是真的！”
卓辛把手杖放在太陽穴的位置：
“這個女人幹過的虧心事兒太多！我的腿變成這個樣子也都是她害的，對於她我絕對不包庇！法官你可以查我！”
“好了，明白了。”
法官點點頭，林月喬卻並不服氣，大聲反駁：
“法官！他就是村裡出來的！根本什麼都不懂！別人給點錢說不定就會胡說八道！他的話你不能信啊！”
“林月喬！你別隨便侮辱人！
你口口聲聲說我收了她的錢！”
說着，他指着秦菲兒：
“老子我在來法庭之前都和她不認識！咋收她的錢！
而且你自己不是也給蘭靈姑送過不少錢嗎？
老子當初被壓斷了腿，你讓人給的那一萬塊錢也被她藉着什麼狗神明的名義給拿走了！我知道這肯定是你說的！”
“你別血口噴人！”
林月喬身體顫抖的更厲害了，死死盯着卓辛，對方卻並不服輸，繼續衝她吼道：
“你就承認吧！你做的那些事，真的有神在天有靈也不會放過你的！”
“如果真的有神，怎麼還會讓這些人迫害那麼多人······”
秦菲兒低聲說道，張易航聽見以後轉過頭：
“秦小姐別急，她逃不掉的。”
“她當然逃不掉。”
秦菲兒的眼神變了，看向林月喬的時候好像帶着無數寒光，和她當初被警方發現的眼神一般無二——
彷彿鬼魅。
“我們不能指望神，面對真正的魔鬼時，我們纔是唯一的神。”
她站起身：
“法官，我申請爲卓先生的話佐證。”
“你？”
林月喬睜大眼睛看着她，秦嬌嬌已經快急瘋了，轉頭看着仇圖，有法警站在他兩側，而他面帶微笑看着場上，好像是個觀衆。
“你快說兩句啊！”
秦嬌嬌着急的衝他示意，仇圖卻只是笑笑：
“我已經沒有發言權了，秦小姐。”
“你！”
秦嬌嬌還沒壓下心中怒火，秦菲兒已經開始了陳述：
“除了卓先生說的這些，我還要補充一點：
我被迷暈後送到白佛村的時候，曾經聽到了被告的聲音。
我清楚的記得，被告授意蘭靈姑，絕對不能讓我回去，如果事態發展不對，完全可以藉着儀式的機會讓我死在祭臺上。
只是當時蘭靈姑想要她的兒子有個媳婦，所以沒有要我性命，否則，我現在就不能站在這裡指控她的罪行。
而這位卓先生目擊到的一切，我願意作證他的真實性。
因爲他看到的，都是我在村子裡親身經歷的。”
“秦菲兒！”
秦嬌嬌一巴掌拍在了桌上，死死瞪着她：
“你不要再妖言惑衆了！”
“妖言惑衆？”
秦菲兒迅速回身看着她，秦嬌嬌看到她那可怕的眼神時居然愣了愣。
“秦嬌嬌，林月喬做這些事的時候你真的毫不知情嗎？
你真的敢對着法律保證我被送去白佛村這件事你完全不清楚嗎？”
“我······”
“林月喬的身世是什麼，她做過哪些事你真的一點都不清楚，還是明明知道，卻不管那麼多人命被她迫害，還要爲她辯解？”
秦嬌嬌咬緊了牙，秦菲兒冷哼一聲，別過頭去。
她不再看秦嬌嬌的那一刻，秦嬌嬌居然有了一點放鬆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她的眼神太過可怕，被秦菲兒盯着，自己總是感到很強的壓迫感。
秦菲兒對着林月喬，神情冰冷：
“你做的事情不會就永遠被掩蓋，我真的好奇，你做這些事的時候真的沒有一絲愧疚感嗎？
尤其是你一邊欺騙着夏安安的父親，一邊利用她替你考試，利用完以後又把她送到白佛村，讓她被那羣畜生欺負！
林月喬，你怎麼敢的？”
“我······我做什麼，和你無關！”
林月喬死死咬着牙，眼神似乎是想要把秦菲兒穿透，可惜被秦菲兒冰冷的眼神堵了回去：
“我在那棵楊樹下的陡坡發現了女童的白骨，你知道你手上的人命不止你拐賣的那些人嗎？
村子裡被拐賣的女孩生出的女嬰，都會被丟掉下邊任由其自生自滅，生下女嬰的女孩兒還要被村民毒打，因爲他們覺得這樣就可以生男嬰。
林月喬，你手上的人命可太多了。”
場上響起此起彼伏的唏噓聲，就連幾位法警臉上的表情都忍不住扭曲了些。
林月喬沒有再說話，秦菲兒依然死死盯着她，終於，她好像是放棄了一般，發出一聲笑：
“秦菲兒，早知道你這麼難纏，殺陸悅婉的時候就應該把你一起帶上！”
秦菲兒握緊了拳頭，眼眶因爲憤怒而發紅，加上她宛如鬼魅的眼神，使她更加像是來自地獄一般。
“本案審理到此爲止。”
法官敲了敲錘：
“本案被告林月喬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確鑿，經本院審理後判定被告林月喬有罪，雙方是否有異議？”
“原告無異議。”
秦菲兒率先開口。
“被告？”
林月喬不說話，只是死死盯着秦菲兒，似乎已經不會開口。
秦嬌嬌有些顫抖的聲音響起：
“被告······被告無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