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峰一掌推開楊氏,怒喝:“滾開,別在老子跟前礙眼!”
楊氏一愣,樑錦蘭怒了,尖叫着大罵:“楊峰你這挨千刀的,我孃的老子是你爺!你想做?這就去死了再投胎吧!”
楊峰氣得指着樑錦蘭,道:“樑錦蘭,老子從前瞎了眼,被你這張臉迷惑!老子如今受夠你了,你滾,帶着你娘一塊兒滾蛋!”吼完,他彎身把哭哭啼啼的巧惠抱離地面,擡腳朝門口而去。
“楊峰,你上哪去?你給我站住!”樑錦蘭在後面怒喊,楊峰頭也不回,抱着巧惠越過譚氏和錦曦,直朝屋門口而去。
樑錦蘭氣血虧損的臉上,氣的嘴角都抽搐起來,站在那跺腳跳罵:“楊峰,你今日敢當着我面,抱着這賤人踏出屋門一步,從今往後,休想再踏進這屋半步!”
瞧見楊峰的腳步剎在那,樑錦蘭曉得自己的話起了作用,這廝色字當頭,怎麼會捨得不進這屋子呢?
樑錦蘭目光得意的環視一圈屋內,揚起柳眉,加一把火道:“我曉得你眼下被巧惠這賤人迷得是暈頭轉向,我可告兒你,我可是你明媒正娶來的,如今我剛給你們老楊家生下孫子,我可是你們老楊家的功臣!”
楊峰轉過臉來,斜着眼將樑錦蘭渾身上下掃過一圈,不屑道:“樑錦蘭,你也忒孤芳自賞了吧?當着親家老太太和錦曦堂妹的面,我今個就跟大傢伙把話挑太明!我告兒你樑錦蘭,老子游戲花叢,嘗過的女人你一雙手數不過來!女人堆裡,你就屬那中看不中用的,都進了老子的被窩,還搞的跟個貞潔烈婦似的。哪有我的巧惠善解風情?至於孩子,哼,是個女人就會孩子,有啥了不起的,少拿這個威脅老子!”
譚氏眉頭緊皺,錦曦卻是心中大塊,這對她親手撮合的歡喜冤家,在一塊過日子還真是轟轟烈烈,嗯,果然不辜負她當初的一番好意呀!
樑錦蘭氣的一個倒仰。臉一陣青一陣白,嫁到楊家後,楊峰可沒顧念她是有身子的人就不碰她。新婚當夜就想跟她做那事,被樑錦蘭給踹到了牀底。
自那後,樑錦蘭就把楊峰攆去了書房睡覺,楊峰五歲啓蒙,至今連個秀才的功名都還沒撈着呢!樑錦蘭也漸漸想通了一點。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都這樣了,也只能盼着楊峰能有出息,考出個功名來讓她沾光享福!
樑錦蘭未嫁前,楊峰雖一直愛慕着自己,但也沒放過身邊的貼身丫鬟巧惠。如今纔剛剛新婚就被攆出屋。書房聖賢之地,就成了楊峰和巧惠顛鸞倒鳳,翻雲覆雨的歡樂道場。
有一回樑錦蘭心血來潮。帶着翠兒去書房探楊峰,正巧趕上楊峰和巧惠二人在窗下的塌上揮汗如雨……
正是那回,樑錦蘭羞憤交加,當夜便賭氣帶着翠兒,稍稍喬裝遮蓋住腹部。去了縣城的夜市花錢散心,接着就遇到了文鼎和錦曦。想讓錦曦難堪出洋相,卻反給自己招來羞辱。
楊峰怒氣衝衝找來,兩人回到這常青巷後,大吵了一通,楊峰狂暴之下,撕裂了樑錦蘭的衣裳。把樑錦蘭反綁了雙手,讓她跪在牀上,自己脫了個一乾二淨,從後面就那麼硬生生的弄進了她的裡面……
情事還沒進到一半,樑錦蘭下面就有點見紅了,楊峰那物嚇得當即就疲軟縮了回去,連滾帶爬的滾下牀,幸好那一回只是虛驚一場,但自打那次後,楊峰再見到樑錦蘭,都心有餘悸,甚至跟巧惠,還有望海縣城勾欄院裡的那些姑娘們弄那事時,只要一想到樑錦蘭,就會立馬萎頓,真叫一個悲哀……
後來看了位老中醫,喝了三個療程的中藥,又幸好有巧惠的風情撫慰,這才漸漸雄風又起。
這些事,知情人就三人,楊峰,樑錦蘭,以及巧惠。
“楊峰,你,你有種,你發誓你從此再不踏進我這屋?再不碰我?”樑錦蘭許是被憤怒衝昏了大腦,當着衆人的面,把這話問出了口。
所有人都驚詫,就連楊氏都搖頭,不贊成樑錦蘭拿自己最後的資本做籌碼,錦曦眯了眯眼,這不稀奇,樑錦蘭從小到大都以自己的美貌都殺手鐗的。
楊峰冷笑了下,朝樑錦蘭擺擺頭,道:“這輩子,你就在這屋裡孤老到死吧!”說完,轉身就走。
“楊峰,你這個王八蛋!”樑錦蘭抄起一隻枕頭砸向楊峰後背,楊氏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老天爺,我這是造了啥孽喲……”
“且慢!”又有一道年長且嚴厲的聲音響起,是譚氏,而且已經從凳子上站起身,朝楊峰那走去。
楊峰愣了下,迷惑的看向正緩步走來的譚氏。
“親家老太太,你有話……”
“啪!”一巴掌甩在楊峰的臉上,直接打斷楊峰的話。
“老太婆,你,你竟然敢打老……”
“啪!”譚氏又是一巴掌下去,老臉寒的似能刮下幾兩冰塊下來,一雙哭木般的老眼如毒針般釘在楊峰的臉上。
“你爺奶見了我,也得喊我一聲大嫂子,你這乳臭味乾的小牛犢子,敢到老孃面前放肆?”譚氏指着楊峰的臉,一字一句,怒道。
楊峰剛到喉間的罵話,打了個抖,都哽在那不敢說出口。腳步也不敢往外移動,巧惠縮在楊峰的臂彎裡,也被譚氏這氣勢給嚇到了,乾脆兩眼一閉裝暈。
“這事起初是你們老樑家的家事,老婆子一直作壁上觀半句不插言!可到這會子,老婆子我看不下去,就要說兩句!”
譚氏頓了下,厲目掃了眼這邊的樑錦蘭,接着道:“蘭丫頭再不好,那也是我們老樑家出來的孫女,是給你做媳婦,她做的不好,你可以打罵,也可以稟告了我們,讓我們來教導!但你卻不能如此作踐她!你要作踐她,就是作踐我老樑家,我老婆子頭一個不答應,我老樑家上上下下那些人都不答應!”
譚氏這話說的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再配上她的疾言厲色,當真氣勢磅礴不容褻瀆。楊峰自然是被震在當場,楊氏感激的直抹淚,樑錦蘭依舊怨恨的瞪着楊峰。
錦曦微微側過臉去,譚氏這口中的老樑家上上下下的人中,鐵定不會有她,因爲她可是對這一切樂見其成的。
“親家老太太,奶奶……”楊峰忙地改口,賠笑着道:“您老說的,真是忒嚴重了,借我楊峰一百個膽子,也不敢作踐您老樑家的孫女啊……”
譚氏白了眼仍舊躺在楊峰懷裡的巧惠,道:“當着結髮妻子的面,你都把個丫鬟抱在懷裡,這不是打蘭丫頭臉面?你要她孤老到死?這不是作踐糟蹋是啥?”
說罷,譚氏扭頭又朝楊氏道:“你這娘是咋做的?即便女婿是你親侄子,也不能把親閨女往這般糟蹋!要實在過不下去,又不是不能和離!”
聽到譚氏要樑錦蘭跟自己和離,楊峰也按捺不住了,想要張口挽回,樑錦蘭搶聲說話了。
“楊峰,你聽到沒?你敢這般對我置之不顧,我就跟你和離!哼哼,用在大戶人家,你這行爲就叫寵妾滅妻,即便你來日中了功名,衝着這一條,也得被革職查辦!楊峰,你可要好好掂量下喲!”樑錦蘭哼道。
楊峰狠狠瞪了眼樑錦蘭,樑錦蘭像女王般揚起下顎,譚氏又是冷冷哼了一聲,楊峰神情微變,忙地鬆手把巧惠放到地上,裝暈的巧惠一時站的暈頭轉向的。退到屋外的那些僕婦丫鬟們,看到少奶奶竟然有這等魄力拿和離來威脅少爺,而少爺還真給震懾住了,都驚訝的目瞪口呆。
“奶,我,我,我這也是一時氣昏了頭,纔出口沒有輕重……”楊峰陪着解釋道。
錦曦可沒興趣插腔,更沒想過要幫楊峰說話,但是,錦曦更不願意見到的,就是樑錦蘭氣勢逆轉,若是照着這形勢繼續走下去,楊峰必定會迫於譚氏的威壓,去跟樑錦蘭低頭道歉,如此,樑錦蘭就會在她錦曦這塊,愈發得意凌人。
這是不可允許的!
兩害相權,取其輕。於是,冷眼旁觀的錦曦也終於緩緩開口了。
“蘭兒姐,你這話說的,可是給妹妹我做了個壞榜樣呢!”錦曦清聲道,話音帶着幾分訓斥的口吻:“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是說散就散的小孩兒過家家?何況你已是做孃的人,不能只圖自個快活呀!再說,你都是嫁過人,生過娃的,即便容貌再出挑,那也是有了污點,還能指望再飛高枝兒去?”
跟樑錦蘭說話,錦曦是一點都不客氣,也不拐彎抹角。
樑錦蘭杏眼瞪起,真要衝錦曦開口,錦曦搶在她前面又扭頭對譚氏道:“奶,你也是的。哪有你老這樣勸人的?有道是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啥作踐糟蹋的,年輕人氣盛唄,爺和奶,二伯和二孃不都是這樣過來的?”
“再說姐姐姐夫吵架打鬧,那也是他們小兩口的閨房之事,牀頭打架牀位和,即便扯進巧惠那丫鬟來,那也是他們屋裡的事兒!咱孃家人都跑進來攙和,這樣反倒不妙!”
楊峰掏了掏耳朵,以爲是自己幻聽了,錦曦堂妹竟然出面打圓場?
“樑錦曦!”樑錦蘭一聲怒喝,瞪圓了眼睛恨不得把錦曦給吃下去,道:“你這死丫頭片子,存心拆我的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