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就着剩下的一些殘羹冷炙簡單的打發了,孫氏懷裡揣着倆小火爐,吃過晚飯就洗澡回屋躺着去了,錦曦和錦柔也都在各自的屋子裡洗澡,樑愈忠是木匠,給打了兩三隻浴桶,這娘三都在屋裡洗澡,他就端把小凳子坐在院子里納涼。
不一會三間屋子裡的人便陸續沐浴完畢,穿戴整齊的拿着蒲扇來到院子里納涼,又到了樑愈忠發揮好丈夫好父親的時候了,他依次把這娘三的洗澡水給倒去後院,然後才端着水退到院子後面的水井邊,像所有粗獷的農村男人一樣,就地擦洗起來,不時從正屋後面傳來嘩嘩的水聲。
孫氏一邊爲倆閨女打扇子,邊搖頭抱怨:“你爹呀,就是個大老粗,我這不跟他叮囑,他就沒長心眼,家裡倆閨女都這麼大了,他還在露天的地方擦澡,那個人喲,真是……”雖是抱怨的話,可在錦曦錦柔聽出來,卻半點都沒有感覺到真的責怪,言語之間只有脈脈的溫情。
“娘,你就別指責爹了,他要真是大老粗就不會端盆水躲到後院去洗了嘛,這說明我們爹骨子裡還是害羞的呀……”錦柔捂嘴笑道。
孫氏和錦曦都被逗笑了,孫氏搖頭道:“唉,說來,他也就白長了一張板正的黑臉,內裡還真被柔兒給說對了,當真害羞的緊。”
錦柔來了興趣,目光眨了眨。纏住孫氏追問:“娘,你說我爹長得黑臉板正,那你當初怎麼敢嫁給他呢?是不是他成親前不黑臉?”
錦曦笑眯眯的託着腮聽着,只聽孫氏埋頭笑了兩下,夜色掩住她臉上的紅潤。
“娘,你就跟我和姐姐說說嘛,爹做毛頭小夥子那會子是啥樣?”錦柔抱住孫氏的手臂撒嬌追問。
“我猜,我們爹年輕那會子,應該跟四叔現在這模樣很相似!”錦曦輕緩道。
“是嗎,娘。那我爹年輕那會子可還真是一個骨幹黝黑的小夥子咧!”錦柔道。
“呵呵。曦兒猜對了,是跟你們四叔如今這模樣相近,不過,你爹那會子比你四叔還要黑一些。我記得我和他定親前夕。你們嘎公和大嘎公給安排了個機會。讓我在你嘎公鎮上做事的木匠鋪子後面,瞟了一眼你爹。你爹並不曉得我在後面瞟他,我的個乖乖。你們不曉得,那一眼我還真是被嚇到了,你爹也不曉得多少日沒刮鬍子,闖進鋪子裡來的時候,亂蓬蓬的頭髮,滿臉的絡腮鬍子,一張大黑臉,五官扳着火急火燎的,可把我給唬住了,回去後就跟你嘎公和嘎婆那鬧,不想嫁給金雞山村那樑家老三。”
“啊?”姐妹倆齊齊驚呼,皆沒想到孫氏和樑愈忠如今不止是登對,而且還如此的相敬如賓的背後,竟然還掩埋着那樣一段不爲人知的心路歷程。
“那後來,娘又是怎麼扭轉了對爹的看法,而願意嫁給了爹呢?”錦曦問。
孫氏沉思了下,月光下的她,容顏被染上一層羞澀的光暈。
“後來,你嘎公從金雞山村那邊的村人那打聽到,原來,就在我瞟到你們爹的那段時日前後,你們爺染了一場大病,你爹衣不解帶的伺候,可你爺的病情還是不見好轉,後來聽村裡上了年紀的人說,給預做一副棺木,可以用來驅逐晦氣,於是你爹就啥也顧不上,火急火燎的拔腿跑來了鎮上的木匠鋪子,想給你們爺訂做一副棺木呢!”
錦曦點點頭,棺木又叫長生,取義長生不死之說,在南方鄉下,一般上了花甲的老人,家中晚輩都會提早給老人準備好長生,不止如此,考慮周全的晚輩,還會連着把老人百年後入殮的壽衣給一併準備齊全了,這個行爲會得到周邊村人的讚歎,也是很多上了年紀的老人最羨慕的事情之一。
孫氏繼續娓娓道:“我從你爹那件事上瞧得出,你爹真是個大孝子,一個男人能對自己的爹孃這樣的孝順,將來對老婆孩子鐵定也是顧着的,即便,即便他長得比較……粗獷,滿臉的絡腮大鬍子,但我就是相中了他那個人,跟樣貌無關,再說了,我做姑娘那會子,也不見得有多白,後來我嫁給你爹,當你爹把我那蓋頭挑開的剎那,我又是吃了一驚,還以爲換了新郎呢,後來才曉得原來是他梳了頭還颳了鬍子……”
“娘也不算黑,娘是健康的麥色肌膚,小姨也是的,這應該是隨了嘎公吧?我瞧嘎婆和小舅就不一樣,不管怎麼曬,都不黑呢。”錦曦道。
“那是,你小舅一個男孩子反倒長得那麼白皙,我和你小姨倆姑娘倒黑實了,呵呵,我又嫁給你們爹,他更是黑的發亮,可沒想到,曦兒竟然隨了嘎婆和小舅!”孫氏感嘆道。
“娘,你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合着我就黑了?”錦柔最愛美了,聞言嘟起了小嘴,孫氏恍然,這才發覺自己無意間說話得罪了身邊這小人,忙地改口道歉。
“蠶豆結蠶豆,豌豆結豌豆,柔兒你就認了吧,再說,咱爹和咱娘就算不白皙,可他們走在外面,誰不誇讚他們長得面容端正儀態好?你最像他們二人,自然也能遺傳到他們漂亮的種子,長大後鐵定好看!”錦曦哄道,錦柔嘟起的嘴角這才放下來。
“娘,我覺着你當初看人的眼光真是準,你瞧爹,對你,對我們,多好啊!”錦曦道,以前在老樑家,樑愈忠雖然心裡是呵護着妻女的,可現實條件的制約和他自身腦子裡極端的孝道,總讓他不能隨着本心去對待妻女,總有諸多顧忌不到之處,這也是他後來內疚的根源。
如今好了,分家另過。樑愈忠在做事這方面,那是拼了命的從來不惜力氣,對孫氏娘三的體貼,再沒任何顧忌。就好比今夜娘三浴桶裡面的洗澡水,都是樑愈忠一雙鐵臂給拎進去,等到娘三洗完,他再依次的搬走去倒。孫氏月份大了彎腰不便,從好久前,就是樑愈忠給她洗腳穿襪穿鞋。
一個男人能夠對自己的妻子做到這個份上,別說在女人半邊天的現代社會是稀罕事。尤其在這男主女卑的封建社會裡。樑愈忠能做到這樣,該是何等的可貴?就衝着倒洗澡水這一條,錦曦都恨不得給他頒發一個‘好男人’獎章呢!
孫氏心裡是感觸深厚的,雖然以前在老樑家生活的不好。可她從未跟樑愈忠紅過臉。就因爲她心底清楚這個男人的好。如今。他的好越發淋漓盡致的體現了出來,又被閨女這樣當着面的誇讚出來,孫氏心裡溢滿了幸福。臉頰又不爭氣的紅了。
“在後面就聽到你們娘三嘀嘀咕咕的,還一會就悶笑,說啥逗趣的事呢?也說來我聽聽!”樑愈忠洗漱完,換了一身清爽的衣裳端着凳子坐到娘三身邊,問道。
孫氏捂嘴笑,搖頭道:“沒說啥。”
“嘿嘿,你們娘三還揹着我有小秘密了,唉,閨女大了,合起夥來欺負我,也罷!”樑愈忠哈哈笑道,聲音醇厚洪亮,昭示着他的心情很好很放鬆。
“爹,我們剛是在說四叔呢!”錦柔打趣道。
“哦,怎說到了你四叔?我也聽聽都說些啥!”樑愈忠逗錦柔。
“說四叔長得跟爹想象,標緻!”錦柔揶揄道。
“人小鬼大!”孫氏笑着嗔道,錦柔調皮的吐了吐舌頭。
“哦,說到老四,我倒想起傍晚時候去給曦兒爺奶送菜,聽曦兒爺提了兩句關於老四的!”樑愈忠一拍腦瓜子,道,顯然是剛剛纔想起。
“老四?何事呢?”孫氏偏過頭問,也恍然了下,道:“哦,莫不是,老四的親事有眉目了?說來也是,老四和禮輝一個上年頭,一個下年頭,禮輝如今成親了,老四還沒定親呢,也該了!”
孫氏不說,樑愈忠也不說,但錦曦卻從楊氏在池塘洗衣裳跟村裡婦人嚼舌根子那聽得,原來四叔樑愈洲,其實在樑愈洲滿十六歲之後,老樑頭就趕在樑禮輝之前,先給他相中了一戶人家的閨女。那是長橋鎮往東三十里路,有個周家村,周家村周貨郎家有個閨女,據說長得好,家裡老爹跑貨郎,家境還不錯。
那周貨郎家經人介紹也曉得了金雞山村這邊的老樑家,曉得老樑家有屋有地,鎮上還開着一間雜貨鋪子,家裡長房還出了個秀才。周貨郎對老樑家和樑愈洲很滿意,周家閨女在正式下聘前,瞧了一回樑愈洲,爲了娶回一個漂亮媳婦,據說還是周家村一枝花,樑愈洲那回去相看前,譚氏還破例給他做了一套新衣裳。
結果就是,郎有情妾無意,周家閨女沒相中樑愈洲,樑愈洲一腔熱情鬧了個灰頭土臉。後來,老樑頭又發生村裡有交情的人家,四處給樑愈洲謀親事,樑愈洲也陸續去參加過幾次相中,每一次都是陰差陽錯,不能盡雙方之滿意大歸,就這樣折騰了大半年,樑愈洲也煩躁了,一提相看就冒火,這事也就被拖了下來,如今,樑禮輝十九歲,已經成了親,儘管跟洪家的親事差強人意,但樑禮輝終歸是有家室的人了。
而作爲他的小叔樑愈洲,自然這婚事又重新被老樑頭和譚氏給擡上日程了。
錦曦和錦柔都是小八卦,跟樑愈洲又親近,關於樑愈洲的終身大事,這會子兩人都不做聲,一眨不眨等着樑愈忠說。
“不遠,就是咱金雞山村的。”樑愈忠斟酌着道。
“啊?誰家啊?”孫氏忙問,她倒還真想不出來金雞山村有哪家適齡的閨女能和樑愈洲匹配。
“村南邊老槐樹下崔伯家的二閨女!”樑愈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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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坐在院子里納了一會涼,夜風上來,一點點擊退土地的燥熱,等到月上中天的時候,幾人身上已感覺到絲絲涼意,便收了凳子各自回屋。錦柔早已趴在錦曦腿上睡着了,是樑愈忠把她抱回了屋子。
錦曦回到屋裡後,瓦房的屋子裡涼爽透氣,她還不困,目光落到書桌上那一方禮盒,眼中露出一絲光亮,擡步朝書桌走去。
今日收受的賓客賀禮,錦曦在下晝起牀後,已經和孫氏一起整理並並記在一本冊子裡,現在躺在錦曦書桌上的那隻禮盒裡面。是一套文房四寶。是文鼎在除了賀禮之外,託福伯轉贈給錦曦的。在別人的眼中,錦曦如今是識字的,而且開蒙老師是孫玉寶。
所以。文鼎想到了送她文房四寶。錦曦嘴角微微勾起。知我者,果真文大哥是也,她老早就想要一套文房四寶了。可一直都沒忙到那個頭上。
錦曦如今也自認對文鼎很是瞭解,他非但不出手,否則,經過他手送出的禮品,從來都是經講究的。況且文房四寶在這個時代,可是上道的好貨,用來送人也是極有品味和體面,那些以詩書禮儀傳家的書香門第之家,據說還以收藏此爲雅興。
錦曦摸了又摸,果真是滿心中意,直到窗外月影西沉,這才收了入桌,吹熄了燭火上牀歇息。
屋外遠處田間的蟲鳴蛙鳴像是奏響着一曲夏夜的樂章,涼風習習從洞開的窗戶底下鑽進來,一夜好眠。
翌日早飯後,樑愈忠正準備趕車載錦曦去鎮上的鋪子裡,孫大虎因爲昨日下晝送了孫老爹和孫老太回孫家溝,就在孫家溝留宿了一宿,今日上晝回的鎮上,順道拐進樑愈忠家。
“姐,姐夫,這滿車的樹苗,是昨日在後面山裡挖的,你們這主院裡光禿禿的沒有半顆樹苗可熱了!”孫大虎道:“我這帶了好幾種樹苗,有梧桐,槐樹,矮腳四季常青樹,還有幾捆竹子。”
樑愈忠一家都很欣喜,樑愈忠和錦曦一合計,決定今日就不去鎮上了,這樣炎熱的天,這些樹苗得早些種下去。
“等我喝碗茶歇下,待會我和姐夫一起動手,一上晝就能把這些樹全給種下!”孫大虎道。
樑愈忠和錦曦拿了石灰粉去外面的院子裡丈量和做標記去了,錦曦可不想雜亂無章的把樹招呼下去,她要好好規劃下這片樹木的佈局,弄出一座園林式的宅院來,留了孫氏和錦柔在屋裡跟孫大虎說話聊天。
“姐,那二兩銀子我和玉霞都說了不用墊,昨兒曦兒還是偷偷藏在二兩銀子在我爹那包袱卷裡,還有一段衣裳料子和那包針線包在一起,桃枝表姐忒感激,讓我代她跟曦兒道個謝呢!那二兩銀子,本來我爹拿出來是要讓我給曦兒捎回來,後來我換衣裳的時候給忘了,回頭到了鋪子裡再給曦兒罷,那事都說了是破財消災,不需要她墊付!”孫大虎歇息的時候道。
孫氏愣了下,這事錦曦還真沒跟他們透露一個字,那孩子……
“既然是曦兒的一番心意,你們就隨了她,勸說你爹收下吧,回頭別再送來送去的了!”孫氏微笑道。
孫大虎憨厚一笑,道:“這事我得跟玉霞合計下,看她怎麼說!”
孫氏又是微笑搖頭,又給孫大虎倒了一碗茶,孫大虎三兩口喝下肚,擦了擦嘴起身去了屋外,找樑愈忠和錦曦去了。
錦曦和樑愈忠已經用石灰粉在主院的前後兩側畫了大概的路線圖,基本做出了綠化佈局,矮腳四季常青樹和槐樹,種在主院的前院,內外兩院中間的通院子處,以照壁爲軸心,兩側全種上竹子,布成一個小小的竹林,竹林中間留一條歪歪扭扭的鵝卵石小徑,內院正中間,種一顆梧桐樹,梧桐樹夏日能遮蔽日光,陰涼怡人。東西廂房和正屋的前面廊下,種上一拍矮腳四季青樹,用作隔斷和點綴之用。東西廂房的後面,挨着院牆則種上幾排竹子,留出一些空地,過段時日種上美人蕉和芭蕉。
錦曦幻想着自己坐在窗前的書桌上看書時,只要一擡眼,就能看到後窗外面,微風中搖曳着的翠竹,一片蒼翠。下雨的時候,還能看到雨打芭蕉,那肯定賞心悅目。還有主院裡的其他地方,也都做了具體的規劃和佈局。
樑愈忠和孫大虎取來鋤頭和鐵鍬,開始按照規劃好的進行栽種,錦曦拎着小木桶,跟在後面負責給那些剛剛栽種下去的樹苗澆點水,孫氏看錦曦拎着木桶,心疼死了,想去幫一把,可她月份越來越大,穿鞋子都彎不下腰,什麼忙都幫不上,當然,大傢伙也都不指望她幫,只要好好坐着就行了。
錦柔也成了小幫手,樑愈忠他們培土的時候,她就在一邊幫忙扶住扶正那些待栽的樹苗,這樣炎熱的上晝,錦曦家的院子裡,大傢伙都是熱火朝天的植樹,看着那些小樹苗一顆顆被培到土裡,在陽光下弱弱,卻又很頑強的活着,原來光禿禿一片白花花的地面,陡然就因爲這些新添的植物,而讓人在視覺上,感到涼爽了幾分。
臨近晌午的時候,日頭越發的毒辣,照着樑愈忠的習性,是肯定會一鼓作氣栽種完才作罷的,不過,考慮到孫大虎,樑愈忠在栽種了一半的時候,就拉着孫大虎回了飯堂歇息。
錦曦早上起牀的時候,就抓了幾把綠豆放在竈房的小爐子上燉,見孫氏一副想幫忙植樹又幫不上忙的鬱悶樣子,錦曦便把監管小火爐子的差事託付給了孫氏,所以這會子大傢伙回到飯堂歇息,孫氏就爲大家端來燉好並溫好了的綠豆湯。
綠豆湯解暑去火,是夏日居家必備之品,不過孫氏懷着身子,不宜多食這種性涼之物,不過,其他人都都喝的很暢快,幾碗綠豆湯下肚,整個靈臺都覺得清明瞭。
“爹,你和姨夫說會話,我去廚下弄兩個小炒,昨日還剩下半罈子的酒釀,等會我擱井水裡冰鎮住,晌午你和姨夫好好喝幾盅。”錦曦估摸着時辰該準備晌午飯了,便笑着起身道。
孫大虎也不跟這客套,一邊和樑愈忠說話一邊朝錦曦點頭,孫氏也跟着起身,道:“我去給你塞火!”
“娘,不用了,我用木材在竈裡架上硬火,能管好一會呢,你就在這裡坐着歇息!”錦曦道,一邊已麻利的把圍裙系在腰間。
“娘,你坐着,我去給姐打下手!”錦柔道,跟在錦曦身後去了竈房。
錦曦家的竈房也是很寬敞明亮的,竈房裡收拾的很好,錦曦把米打好,放在細篩子裡讓錦柔幫着挑揀裡面的稻殼。
自己的竈房裡打量了一圈,昨日原本是準備一桌酒席的,臨時又多出一桌來,幸好錦曦準備的份量充足,但兩桌吃完後,就所剩不多。一些幹炸類的吃食挑揀了些讓孫老爹和孫老太給帶回孫家溝去,春柱家和大牛家的又過來吃了一頓,夜裡又還給老樑頭和譚氏送去了兩大碗光鮮些的肉菜,昨兒夜裡錦曦一家人的晚飯,基本就都是幾小碗殘羹冷炙,隔了一夜今日早上,錦曦家都是一切重新置辦。
還好今日一大早,春柱家的和大牛家的,給送來一些辣椒,茄子和南瓜,昨日孫老太過來,帶來了半籃子雞蛋,孫老爹帶了過年時候醃製的臘肉,約莫兩斤多的一條。巧婦難爲無米之炊,錦曦心裡這下有底了。
不一會兒,竈房屋頂的煙囪裡便飄出嫋炊煙,竈房裡面,錦曦站在鍋臺後,一邊和錦柔說說笑笑,手裡的動作絲毫不減。
抓了五六隻雞蛋敲在一隻大碗裡,然後洗兩隻青辣椒切成碎末,放入雞蛋液裡面攪拌均勻,撒入一點鹽和蔥花,鍋裡燒熱油,倒入辣椒沫雞蛋液,煎出兩面金黃色,金黃色的蛋餅陪着其中點點新翠的辣椒沫,色彩特別的明豔清爽,一邊翻炒一邊用鍋鏟子把蛋餅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三角形狀,撒了一點點水星,便可出鍋。
南瓜是那種成人拳頭大一些的青皮小南瓜,並非那種長的極熟的紅皮大南瓜,錦曦把南瓜切細絲,辣椒切細絲,茄子切滾刀塊,臘肉切條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