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一字慧劍門的真傳!”天劍客招式開始凌亂起來,臉上卻無絲毫的懊惱,讚歎道。
“青出於藍!”人屠劍灑然,一臉贊同。
畢竟不是生死決鬥,三人雖然招招兇險,但卻更像是在互相印證着各自的劍法。
“兩位前輩的高招奧妙非常,不知有何名頭?”皇甫殤已經看出這二人的劍法陰陽生化,互爲消長,若是與人纏鬥,先就立於不敗之地,只要是功力沒有超過二人太多,耗也會被他二人耗死。
“哈哈,區區‘兩儀劍’,讓皇甫小友見笑了!”
話雖如此,但二老臉上的自得卻是毫不遮掩。皇甫殤暗自好笑,也不點破。
暗付道:“這二人初始出招,一人遲緩一人迅捷;鬥到緊要處,一人長劍大開大闔、勢道雄渾;一人疾趨疾退、劍尖上幻出點點寒星。可不正是龍城筆記當中提到過的崑崙派絕學‘正兩儀劍法’嗎!可惜琅嬛玉洞裡面沒有這門劍法,今日能夠見識一番,倒也不錯!”
這般想着,他的心思便靈活了起來。周公劍本來就是演化自周公軍陣,可惜遺失太多,後世之人難窺全貌。但陣法之道卻是一直傳承至今,像這二人的兩儀劍法就是出自兩儀大陣。
世間陣法,歸根究底,均是從陰陽太極、四象八卦之類裡面變化而出,這些他又不陌生,日後據此溯本還原,說不定就能將周公劍彌補完整,甚至是更上一層。
“劍走一偏,槍笱一線。”場中鬥得越發激烈。
皇甫殤心念一畢,決定結束這場比試。一聲長笑,挽了一個劍花,直刺天劍客手腕而去。
人屠劍舉刃一擋,天劍客手腕一縮。二人配合默契,劍鋒倏的一上一下,刺向皇甫殤膝蓋的關節。
驟然之間,忽見皇甫殤劍把一旋,疾轉兩圈,叮叮噹噹兩下輕吟,已經將二人招式擋下。這還不算,青鸞劍忽然劍鋒反彈,向二人雙劍絞去。
黃山二劍不料他功力如此之深,手中的劍跟着皇甫殤的青鸞劍旋了兩旋,幾乎脫手飛去。
一陣金鐵交鳴之聲響起,皇甫殤青衣翩翩,左穿右插,片刻之間,就見那黃山二老持劍的右臂一陣顫抖起來。
皇甫殤微微一笑,知道他二人就要把持不住,搶在長劍脫手之前,停了下來。抱拳道:“承讓了!”
“哈哈……皇甫小友劍法之高,實乃老夫二人平生所見!”黃山二劍知道皇甫殤留了面子給他二人,心生中大是好感。
羣雄已經知道了這黃山二老的名頭。雖然知道皇甫殤武功厲害,但也沒想這二老對他劍法的評價居然如此之高,一時都是震駭莫名。
不少人更是喃喃自語道:“那一字慧劍門在什麼地方,老子也要去學學他們的劍法?”
僅有的幾個江湖女流,全都綻放着異采,臉上的表情除了震驚之外,還有一絲羞澀。
這幾個女子年紀頗大,長得五大三粗,混雜在一幫大老爺們當中一眼都認不出來,若非此時露出女人獨有的羞澀之態,皇甫殤都沒發現她們的存在。
皇甫殤本來是極爲享受這種萬衆矚目的感覺,但是看清那幾個女前輩的表情和長相,心中不覺一陣惡寒。
“咳咳,兩位道長找晚輩所爲何事,現在能說了吧!”皇甫殤忙道。
“……”黃山二老沒有發現皇甫殤的異樣,互視一眼,凝重起來。
皇甫殤看的出來事關重大,當即朝秦伯起等人抱拳笑道:“《乾坤秘錄》的事情已經與各位講明白了,若是有人懷疑,可以找喬幫主確認。日後若是再有人敢對典靜一夥人動心思,我皇甫殤可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說着,便見他持劍挽了個劍花,風勁急嘯,劍影幻化,從一朵花變成三朵,接着五朵,到最後浮現在衆人眼前已是九朵,隨着花影出現,傳出一陣“嗡嗡”的聲響。
衆人看得一陣目瞪口呆。
便在這時,虛空中的九朵劍花一變,成了九道三尺有餘的青色劍芒,****而出,在對面的一處石壁之上,留下了九個幽黑貫透的劍洞。
“劍芒!”天劍客與人屠劍一臉的不可置信。
羣雄臉上泛起驚駭無比的神色,先前對皇甫殤不客氣的幾個人更是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不過衆人都被皇甫殤的神技震懾,倒是無人有心思前去嗤笑這幾人了。
“咱們到山頂相談!”皇甫殤淡淡道。
黃山二老默不作聲,點了點頭,跟在後面。身子差了皇甫殤半個肩膀,顯得有些畏手畏腳。此前這二人雖然敬服皇甫殤的劍法,但自付年紀、輩分,也沒將身份放下。這時卻是將皇甫殤驚爲天人,恭恭敬敬起來。
崔百泉見三人身形隱去,比劃着走到了石壁跟前,盯着那九個劍洞呆了一陣,跌坐在地上,顫聲道:“三丈,三丈啊……”
衆人都明白他指的是什麼,但也沒料到隔了三丈多,皇甫殤的劍芒尚有如此威力。想到若是剛纔的大戰之時他忽然施展出這等手段,都是渾身一個激靈,再也不敢在這裡多待片刻。
崔百泉如墜瘋魔,一直到柯百歲師徒二人上前扶他,纔回過神來。忽然想起皇甫殤曾說慕容博尚在人間,又駭的面無人色。與伏牛派師徒二人匆匆告別之後,便風塵僕僕的往大理趕去,中原之地卻是再也不敢涉足了。
皇甫殤三人一路往上,雖然連個樵徑都無,但幾人仗着體健身輕,很快便攀援到了峰頂。
此時已是秋未,金風撲面,樹葉盡脫。峰頂上面空間極小,滿是奇石怪鬆。虯枝龍幹,崇岡拱衛。
三人迎着劈面天風吹了半響,都是心神俱爽,煩悶齊消。皇甫殤讚了一句風光之好,便沉聲問道:“現在,兩位真人可以說是什麼事了吧!”
“據老道所知,二十多年前一字慧劍門突遭滅門,應該是無人倖免,小友複姓皇甫,應該是皇甫家的嫡傳後人吧?”人屠劍一臉奇怪的反問道。
“不錯,家父就是當時的門主,我年紀太小,被母親藏在懷中,這才避開要害逃了一命。二位如何對這事如此瞭解?”
“哎……那是因爲幾乎就在同時,我白雲觀上下也被人滅了門!”天劍客一臉恨意,冷冷的說道。
皇甫殤想起煉幽然提到的事情,面色一變,問道:“可是靈鷲宮的人所爲?”
“原來皇甫小友已經知道了?”人屠劍有些詫異。
“不錯!”皇甫殤點了點頭,一臉鄭重的問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