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承把手機開了免提,見手機快沒電了,還插上了數據線充電,然後用家裡的座機給蘇式打了電話。
他記得,江雅楠現在就在趕拍蘇式的新戲。
哥們的電話蘇式很快就接起來,滿滿的調侃意味:“顧醫生居然有空給我打電話?真是難得。”
顧言承很認真地說:“江雅楠在嗎?”
如果在拍攝現場的話,也許還來得及救她。
蘇式驚訝了一下下,想不到顧言承居然會問起江雅楠。
“沒有……”他還想說,她今天被陸大少接走了,顧言承並沒有給機會他說完,打斷了他。
“她被綁架了?”
蘇式一懵:“什麼?開玩笑,她心甘情願被陸大少接走,怎麼會是綁架呢。”
“我沒時候跟你詳說,總之,她被綁架了,現在還和我通着電話,只是她被人控制住了,我沒法直接和她取得聯繫,現在立刻馬上動用所有關係找她,越快找到她越安全。”
蘇式和顧言承,陸熠然,陸星辰可是一起光着屁股長大的交情,一聽顧言承這語氣就知道這事是真的了,變得嚴謹起來。
“我靠,敢打我女主的主意,我立馬給熠然電話。”
“好,我給星辰那小子打,這種事情他人脈最廣。”
兩人掛了電話後,各自給說好的人打電話過去,陸星辰那傢伙不靠譜,顧言承打了兩三遍都沒打通,他暫時不打陸星辰的了,給自己的人分撥過去,讓人吩咐下去。
他這邊纔打完電話,樓下就聽見家人跟陸熠然打着招呼了,陸熠然貌似很急,問了他在哪兒,得到答案後直接上樓,來了他的臥室。
陸熠然帥氣的臉緊繃,薄脣輕扇微喘着氣,額頭的髮絲有些在凌亂,似乎是一路跑着過來的,一看到顧言承,立馬發問。
“蘇式給我電話了,怎麼回事?”
顧不上他爲什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就能趕來這裡,顧言承把事情跟他詳細說了一遍。
陸熠然眉頭蹙動了一下,眼眸多了絲陰鷙,走過去看着顧言承放在桌面上充着電的手機,那裡還是通話狀態,通話的人正是江雅楠。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裡傳來清脆的嘶的一聲,好像有黏着肉的東西被撕下來,顧言承和陸熠然安靜下來,接着渾厚又極不耐煩的男人聲音從顧言承手機裡傳出。
“做什麼?”
然後就是在江雅楠的裝可憐裝肚子的話了,陸熠然和顧言承很有默契的不再說話,專注聽手機裡的對話,試圖想從江雅楠嘴裡得到些線索。
只是接下來就是突然剎車的聲音,然後是一陣雜音,之後又開始聽到了江雅楠和綁匪的對話。
江雅楠還讓這這些男的不要再封上她的嘴,那些男的還嫌她麻煩威脅她,終於等來了有用的信息。
江雅楠說的是去北郊的方向,而綁匪並不知道她的手在和人通着電話,也沒有否認。
幾乎是同時間,陸熠然和顧言承有所動作,顧言承把自己的手機拿上沒再放免提,還以防萬一手機沒電多拿了充電寶,而陸熠然轉身就出了房間。
兩人都不用交流就知道彼此要去的地方是那裡,陸熠然是自己開車來的,顧言承上了他的車,兩人動作迅速,繫好安全帶後,車子像離箭的弦,朝北郊的方向疾馳而去,速度之快驚得兩旁的花草也跟着搖動不止。
陸熠然熟悉地轉着方向盤。
蘇式的電話很快就打過來了,顧言承讓他直接開車到北郊。
陸熠然眼睛看着前方,一路超車闖紅燈朝北郊的方向竄去,握着方向盤的手骨節泛白,可見他抓得有多緊。
顧言承極少見陸熠然失態,陸熠然這個人自小就聰明,比他們所有人都要聰明,而且他很能忍,喜怒向來不隱於色,嘴角有時也會噙着淺淺的笑意,但要想通過他的表情和眼神知道他真實的情緒真的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而現在,他的心慌如此明顯。
是因爲江雅楠?
顧言承知道陸熠然心理上的生理疾痛,心病難治,這麼多年來,沒有一個女人能治得了他這心病,顧言承不相信江雅楠能治得了。
顧言承能猜得江雅楠和陸熠然關係不一般,但他不想去問準確的答案。
他覺得,像江雅楠這種女孩子不會像其它女人那樣膚淺,爲了出名而出賣自己。
很可惜,江雅楠就是這麼膚淺。
“看着我的手幹嘛,不用比較,肯定比你的好看。”似乎是調節凝重緊張的氣氛,陸熠然突然冒了這麼一句。
顧言承這才發現走神的時候視線一直落在陸熠然握着方向盤的手上去了。
如果平時顧言承還真不想跟他扯,但想想自己也沒比他差啊,如果他和陸熠然站一起給女人選,還指不定誰贏呢。
“你不覺得你的手很像女人的手嗎,又直又白,一點陽剛之氣也沒有。”
“女人的手都沒我的好看,其實我挺看下你握手術刀時是什麼樣的,會不會翹着蘭花指,給傷口縫線的時候會不會跟女人繡花似的。”
陸熠然對外人話是不多,但對於自己人,那妥妥就是個毒舌大王,像蘇式,顧言承,陸星辰三人早就習慣了。
“要不你來試試。”
一說完,顧言承先蹙緊了眉頭,臉上赤裸裸寫着後悔說這句話。
要動手術的都不是好事。
這句話有點咒人的意思了。
陸熠然先是一笑:“行了,趕緊打電話多叫人趕去北郊,還有,報個警,對了,北郊七十公里後有叉路,讓人查查天海集團旗下舊廠房的方向是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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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雅楠在眼罩被摘下那一刻,先是動了兩下眼珠子才睜開來。
這是一處面積非常大的內部廠房,四周都空蕩蕩的,因爲沒有人打理,地上積着非常厚的灰塵,多面牆壁被水滲了進來,有的地方已經裂,水痕非常明顯,潮牆磚潮味濃郁,看似也不在一樓。
這些都在江雅楠的意料之中,唯一在她意料之外的是廠房中間那一大口鐵鍋正在熊熊燃着火,司徒傑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裡拿着粗壯的樹柴往裡面扔。
火和司徒傑,江雅楠瞬間覺得頭皮發麻。
她是被火活生生給燒死的,她怕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