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沁嘴角含了絲笑意,但眸底卻是濃烈的譏諷。
“看來你和江雅楠倒是母女情深。”
曾麗猜不透慕容沁的心思,慕容沁從小心思便比同齡人要深沉一些,曾麗就沒看透過她,不過此時能看得出來慕容沁不怎麼喜歡江雅楠,便不願再多談江雅楠事情。
曾麗躺在病牀上,細細打量着站在牀邊的慕容沁。
都說女大十八變,這話一點也沒錯,此時的慕容沁哪還有小時候土裡土氣的農村小孩模樣,她就跟電視劇裡的女明星一樣漂亮耀眼,曾麗都有點不敢相信她就是她當年串串了。
“這些年來你一定過得很好吧,看到你變成如今這個模樣,我真的很高興。”
沒有母親不希望自己的兒女出色耀眼,如今的慕容沁已經不僅僅是出色這麼簡單了,她如今站在了人人羨慕的頂端,這讓曾麗感到欣慰,也說明當年她的決定是正確的,至少慕容沁擁有了她原來的人生不可能擁有的一切。
慕容沁將病牀邊的椅子拉正坐下,優雅得體地將長腿交疊,坐姿標準又不會因爲短裙而走光。
“你知道我爲什麼會變成如今的模樣嗎,因爲在慕容家,如果我不夠強大就會被李杉月給弄死,對了,你知道李杉月是誰嗎,慕容毅現在的妻子,當年,我被接走直接去的國外,由於水土不服生了場大病,慕容毅的確是對我很好,但是他太忙了,根本沒有時間顧得上我,李杉月壓着我的病情不讓慕容毅知道也不請醫生給我看病,任由我自生自滅,那時我差點就死了,那一刻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
慕容沁一口氣說完,語氣卻是雲淡風輕的,彷彿這些遭遇不是她自己的一樣,說着恨,卻又不像是恨,正如慕容沁對待曾麗的感情一樣,只能用複雜一詞形容。
曾麗一副驚詫的模樣,蒼白乾燥得幾近脫皮的脣來回翕動幾下,才說出話來。
“我真的沒有想到,當年我們太苦了,把你送走是逼不得已,我只是想你過好日子……”
慕容沁一則嘴角挑起,從包包裡拿出了一根女士煙,修長的兩指無比熟悉地夾住香菸,一手拿着銀色雕着玫瑰花紋的打火機點起香菸,深吸了一口,再緩緩吞出。
她的動作是那麼的熟練,一看就知道煙齡有很長時間了。
曾麗看着慕容沁抽菸的動作如同行雲流水身般自然語速突然變得很慢,慕容沁直接打斷了曾麗的話。
“別這麼緊張,現在的我一點也不怪你,如果不是因爲你當年的選擇,我現在還是私生女的身份,那會是首富的女兒。”
此時的慕容沁表現出來的這一面帶着幾分慵懶和憂鬱感,夾着香菸的動作看起來不僅沒有風塵味,反而多了絲媚色,像是一朵嬌豔火紅的罌粟花,美麗又危險。
曾麗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麼感受,但是在聽到慕容沁說到自己差點病死的時候,曾麗明知道已經過去了,可一想到當時慕容沁的無助,心底便是一陣抽痛。
曾麗看不穿慕容沁對她是怎麼樣的一個想法,不過身爲母親的她是真的想知道自己的女兒,在沒有她的情況下過得都是什麼樣的日子。
“那個李……李杉月現在還這樣對你嗎?”
現在永遠比過去重要,曾麗關心的也是慕容沁的現在,她怕慕容沁在外是高貴的人人捧之的大小姐,在家裡卻是一直受到後媽的虐待,畢竟慕容沁再怎麼強也不過是二十歲。
“現在?小時候她都沒法弄死我,現在還能奈我何。”話畢,慕容沁又深吸了一口氣。
在這種豪門家庭就跟身處古代後宮,勾心鬥角是少不了的,李杉月年紀輕輕就能破壞慕容毅的家庭坐上正妻的位置肯定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慕容沁在她的眼皮底下安全活到現在,又怎麼可能是個簡單的人物呢。
曾麗微微放下心來:“那就好,我最大的希望就是你過得好,咳咳……”
從慕容沁嘴裡呼出的煙霧隨着空氣的流動向四周擴散,曾麗聞到不適地咳嗽了起來,咳了好幾聲才停下來,猶豫了近十秒纔開口。
“女孩子吸菸不好。”說完,她小心翼翼地盯着慕容沁的反應,深怕她因爲自己類似於管教的話而不開心。
幸好,慕容沁沒什麼反應,那張化着精緻妝容的豔麗小臉神情沒有變化,她站起來將香菸摁滅丟在垃圾桶裡後沒再坐下。
“我該走了。”
再沒有多餘的話,慕容沁轉身就想離開。
“你還會來嗎?”曾麗趁她還沒走出病房的時候忍着咳嗽的衝動問道。
依照身體這個情況曾麗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心裡面總是想再多看到慕容沁的。
慕容沁回眸一笑:“會來的。”
陸熠然還在這裡,江雅楠情況在好轉,這裡她當然必須一定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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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r病毒大戰》這部戲因爲定好的女主角江雅楠出了車禍,投資人勒令不換人只能擱淺下來,莫琳回國的第一部戲就遭遇了換主風波現在電影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開拍,真是有夠出師不利的。
經紀人將四五劇本放到莫琳面前:“這是我覺得不錯的劇本,三部電影兩部電視劇,都是女主角,你看看。”
莫琳接過,但沒有看,而是放到了一邊,懶懶地開口:“這裡面有蘇式導演的嗎?”
“沒有。”經紀人乾淨利落地回答。
“那就都不演,我說過目前只接蘇式是導演的劇本或者其它跟蘇式有關係的晚宴。”
經紀人被莫琳的態度弄得冒火,語氣重了些。
“阿琳,我知道你想挽回蘇式,但是別忘了你是一個演員,不能這麼任性。”
莫琳最近的心情超級不好,她每次去找蘇式都會被拒之門外,她想辦法弄到他的行程表,就算見面他也沒有給她好臉色看,話語也像是藏着針一樣,一出口就是傷人的話,眼神也是淬了冰一樣,她知道當年是她錯得離譜,他心裡的怨和恨需要發泄,所以就像遭了冷眼她依然走到他身邊好讓他出了當年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