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沒長着眼睛,也不會拐彎兒。
子彈擦着槍膛飛出來的時候,帶着細微不可見的火星。
子彈以高速飛行的速度逼近少年。
就在這個時候,所有人終於聽清了少年喊出來的話。
那被一人之力撞飛的警衛員們全都瞬間反應過來。
“保護首長撤離!”
警衛員們第一時間折返身推着董老和董和平往外跑。
董和平指了指林益陽那邊,大聲問道:“他怎麼辦?”
混亂中,也不知道是誰在回答:“保護首長要緊……”
董和平被人流直接夾帶着往外……
少年倒向玻璃瓶碎裂之地。
子彈呼嘯而至。
千鈞一髮之際,他只來得及撈起桌上那防護罩子擋在臉前。
子彈射中防護罩,明明薄得如同一張白紙般的罩子卻沒被穿透……
可是子彈落下的時候卻掉進了藍綠色的液體中……
就站在玻璃碎片區域的少年不可避免地被濺到了。
林益陽深吸了一口氣,眼前閃過陸小芒笑笑眯眯的臉。
被林益陽打倒在地那些警衛員也沒來得及撤離。
已經明白了眼前情勢的他們紛紛表情複雜地看向少年,其中有兩個傷得輕些的努力地向前爬了幾步,想要爬過來把林益陽拉出那裡。
“先把祼露皮膚全包上了才能靠近我……我,我今天去接不了小芒放學了……”林益陽眼前一片模糊,那種被催淚彈包圍的刺痛感和無法呼吸的感覺又回來了。
這一次,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醒來……
可是,小芒,小芒還在等他去接……
“找個人,幫我去東城一小,接……小芒……放學……別告訴她……最好……”
穿戴好防護套裝的警衛員會同研究生化的人員重新進入時,林益陽和那些警衛人員已經全數昏迷。
屋了裡瀰漫着碧綠色的煙霧。
躺得最遠好名警衛員在被擡動的時候醒了過來,急急地道:“他說讓我們派人去東城一小接小芒,別把他出事的消息告訴小芒。”
一名正跪地取樣的研究人員小心翼翼地用一米多長的細杆沾了點液體樣本起來,一封存到器皿裡就飛快地向外跑,一邊跑一邊道:“可能是什麼神經類毒藥,我立刻去檢測成分,要是所裡有抵制這東西的製劑,我會立刻讓人送過來。”
董老和董和平穿着沉重的防護服,表情複雜地看着林益陽被放置在擔架上擡出門。
董和平內疚無比地看着林益陽道:“你可別就這麼死了,還沒跟我說清楚那防具的事兒呢。”
少年被濺到藥液的地方血肉模糊,應該是他自己用利器剜掉了一塊,豔紅的血汩汩地流着,染紅了擔架。
董老是現場級別最高的領導,這裡歸由他指揮。
“你們趕緊把人送去對面那棟刷了白牆的急救中心搶救,同時讓人封鎖這裡,沒處理乾淨不許任何人靠近。
通知老林,並把今天發生的事據實整理成一份報告上報給相關部門,今天是我冒失了,我願意就現場所發生的一切承擔相應的責任,哪怕撤我的職下大獄都可以!”
“那警衛員轉的什麼接小芒放學的事……是不是要也得派人去辦?”董和平想了想,“要不就我去吧?”
警衛正好也被擡了出來,強撐着又補充了一句話,這是林益陽昏迷前他爬到他附近最後聽到的話。
只要四個字。
董老和董和平聽完這四個字後全都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