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關注着車外動靜的陸嶼也聽到了公安們的話,和沈洪武一樣,他也立刻想到了沒再追上來的陸小芒。
照陸小芒那追車的勁兒,確實不太可能就只追到巷子就放棄了……
“沈洪武,趕緊掉頭,掉頭,我們得回去!”陸嶼直接掀開了黑布簾子,從車窗戶探出頭道。
“啊,他的臉!”
“啊,好嚇人……”
尖叫聲不斷響起,陸嶼這才發現自己上車之後就取掉了圍巾,心急之下一探頭,他這張臉就完全暴露在日光中。
那原本就像被生揭了一層皮的臉龐被光一照,火辣辣的痛不說,還有點疵裂感,好像還有一種滲液感。
陸嶼伸手一摸,果然摸到一手的血。
他趕緊把頭縮回了車內,拉上了黑布簾子。
沈洪武上了車,一腳把油門轟到底,車子像一道流光般衝了出去,到了寬闊點的地方他就把車掉了頭,急速衝着來路往回趕。
兩條街的距離轉瞬即過。
遠遠的就看到了陸小芒消失的那條巷子口圍了一堆穿着公安制服的人,還有不少熱心羣衆在跑來跑去的搬梯子拿繩子往這邊趕。
陸嶼心頭一顫,車還沒停穩就想開車門,一下子就被甩下了車,他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兒才停了下來。
沈洪武趕緊下車把他扶了起來,扶着他一起往掉人的井洞那邊走。
“掉下去的人怎樣了?那井深不深?下面有沒有污水?會不會有危險?”陸嶼不停地問。
路人就七嘴八舌地把他們知道的情況說了出來。
有人說:“這井很深的,夏天的時候清理我們吊着繩下去都吊了好久,很深的。”
有人說:“要是真有人掉進這井裡,指不定會摔成什麼樣呢……”
“聽說掉下去的還是個年歲不大的小姑娘,小孩子的骨頭脆,那些公安們圍着井洞喊了半天都沒見人應……我感覺不太好……”
聽了這些人的回答,陸嶼一顆心都被揉爛了。
“小芒!小芒!真是小芒掉下去了!”陸嶼兩眼一翻就往地上滑。
沈洪武眼疾手快地撐住了陸嶼的身體,咬牙道:“不一定就是陸小芒掉下去了,有可能是別人呢,我們再問清楚些。”
“你們有誰知道掉下去那小姑娘長什麼模樣麼?”陸嶼顫抖着聲音問。
圍觀羣衆大部分都搖了搖頭,只有一個瘦瘦小小的黑臉小孩一邊用袖子揩鼻涕一邊形容道:“是個和我差不多高的女的,臉小小的,眼睛紅紅的,手和膝蓋都擦破了,她一邊哭一邊往這面兒衝,我在後頭使勁喊她也沒喊住,她根本不看路只顧跑,嗵地一下就掉井裡了……
那些,那些公安也是我去找來的……
公安來了後一直衝井裡喊話,可是下面沒人迴應,也不知道是摔暈了還是摔……摔死了……”
摔,摔死了?!
陸嶼眼前一黑,感覺天都塌了。
“讓一讓,讓讓,我們認識那掉下去的小姑娘,讓我們過去!”沈洪武拖住陸嶼一邊大喊一邊往人羣裡走。
人們飛快地讓出一條道,沈洪武和陸嶼很順利地就走到了井洞邊。
正衝井洞下喊話的公安聽說認識小姑娘的人來了,扭頭長長地嘆了口氣道:“我們已經有同志吊着繩下去了,可是這口井太深,臨時找的繩子不夠長,他們只能下到一大半兒的位置,他們打着電筒也喊了一陣兒,說是那小姑娘躺着一動也不動,完全沒了反應。”
“不……不能夠……小芒,小芒她才九歲……”陸嶼受不住這打擊直接崩潰了。
“把繩子再接長些,我下去把她背上來,完全沒反應不代表就是死了,可能只是摔暈過去了。只要沒死的人,我就能讓她活!”沈洪武一字一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