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益陽自說自話地爬上放在最末處的一輛越野車上,砰的一下關上了車門。
胡副將根本沒得選擇,只能被迫接受林益陽的提議。
林益陽開着車在前頭晃晃悠悠的走,副官和另一名士兵在後頭戰戰兢兢的追。
到了山隘口,副官跑到一座短山前摸了摸,掀開一塊僞裝用的草皮,又揭掉一層迷彩布,布後赫然出現一道大鐵門。
副官拉開大鐵門,鐵門後就出現了一條黑漆漆的隧道。
這便是他們內部人員進出時的隱秘車道了。
哪怕是運送材料過來的老人都不知道研究所有這麼一條車道。
胡副將軍和副官也不知道林益陽從哪兒知道這車道的消息。
副官只想趕緊送走這瘟神,早一點把那毒劑拿到手。
打開隧道之後,林益陽就按約定把那瓶東西交給了副官。
副官捧着東西,小心翼翼地轉身往回走。
那名士兵全程警戒護在他四周。
林益陽開着車直接進了隧道,出了隧道之後他突然把車停了下來,拉開車門扛着一杆步槍下了車,順着那矮山背面的山道悄悄地摸上了山。
矮山山頂上有個亂石灘。
林益陽挑了個高一點兒的地兒趴了下來,架好了步槍,然後把子彈上了膛。
這個時候,那抱着玻璃瓶的副官和那名士兵正好走到那些被打爆了車胎的車子附近。
那士兵作戰經驗十分豐富,身材也十分高大,他走在副官身後,直接用自己的身體遮住了副官。
想要隔着幾百米遠的距離,再穿透一個人打中副官手中的玻璃瓶,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林益陽微微勾了一下脣,嘀咕了一句:“總覺得你們不會真心放我走,我還是先下手算了,死敵人不死自己人嘛。”
林益陽輕輕釦動扳機……
子彈呼嘯着飛了出去……卻沒打中任何人,好像撲了個空,直接落到被打爆了車胎的那些車子中間某個位置了。
胡副將軍帶着大部隊迎上前來,然後確認了一下副官手中的東西是真貨之後,兩人瞬間錯身而過。
“全速跟上,隨我去把那羞辱過我的小子和那些材料人全都抓回來!”胡副將軍一聲令下,訓練有素的士兵們立即像洪水過境一樣衝向短山那邊的隧道。
正將軍的位子他要,失察無能沒抓回材料人這種污點他卻不想有!
那胡副將果然是個過河拆橋的,趴在山頂上的林益陽微微眯了眼,冷笑着扛起步槍又開了一槍。
這一槍依舊沒能打中人,落點依舊在那些被打爆了車胎的車輛中某處。
連續開了兩槍都好像失誤了的某人卻半點沒有沮喪,反而開心地扯脣笑了起來。
三百多人喊打喊殺的衝過那些廢棄的車輛旁邊,動作整齊劃一,喊聲震天,地面都被蹬地聲震得顫動了起來,聲勢十分驚人。
沒有人發現,震天的喊聲裡掩蓋着的那些微小的呲呲呲的聲音……
沒有人發現,林益陽除了打爆車子車胎外,好像還不小心順手打爆了幾輛車的油缸。
油從油缸裡慢慢地汩汩流出,在地上畫出縱橫交錯的線條。
兩顆子彈落下的地方,火星子直接濺落到地上那些無規則流淌着的油上……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何況是火上加了油,油外還有幾十個帶着大油缸子的車輛呢?
火遇上油,見風就長,和胡副將等三百餘人剛剛分別的副官,還沒走太遠就被燃燒到直接炸了缸的汽車砸中了……
連人帶瓶都被火點着了……
淒厲的慘叫聲劃破長空,綠色液體迅速氣化,隨火隨風飄散…
變故來得太快就像龍捲風,躲不過躲不過,誰也躲不過……
林益陽見到副官着火的那一刻就立即轉身往山下狂奔而去。
以矮山爲界,那頭是一片大火海,這頭是彼岸。
而他的研究所之行,從這一刻開始,算是圓滿結束了。
越野車像一道流光,漸漸遠去,只留下了身後沖天的黑浪,猶如煉獄般的研究所…
踐踏他人命的人,死在自造的地獄裡,挺好的,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