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形纖瘦,約莫一米六左右的女孩安靜地從房間一角走了過來,默默地推着裝了滑輪的臺子往另一個房間裡走。
林益陽一被推進那個房間就聞到了一陣濃郁令人作嘔的藥味,藥味有很多種,混雜在一起,林益陽能辨別出來的就只有福爾馬林及甲紫溶液,碘酒這三種藥的氣味。
屍體解剖前,爲了完好保存,大多數都需要浸泡在福爾馬林裡面。
這麼濃郁的福爾馬林味,也不知道這個所謂的清潔房裡泡着多少具屍體……
要是他不盡快脫身,他也會變成這其中一具泡在福爾馬林中等待解剖的屍體!
林益陽躺着的臺子突然停了下來,一陣嘩啦啦的沖洗聲響起。
細碎的腳步聲從林益陽的頭後部轉到了身側腰部,一雙帶着碘酒味的手慢慢伸了出來,開始解林益陽的皮帶。
皮帶金屬扣摩擦着布料的聲音悉悉索索地響起。
林益陽的眼皮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皮帶扣已經被拉了起來。
那雙手繼續動作,下一步就要把皮帶抽出來了。
林益陽的眉頭也禁不住擰了起來。
讓一個陌生人把他剝光,然後再幫他洗身體……
那人的手還會在他身體各處撫摸,揉搓……
光是想想,林益陽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最重要的是,他只允許一個人對他做這種事,其他人,真的接受不了!
林益陽騰地睜開眼睛,僅僅依靠腰部的力量就猛地坐了起來。
那個正在抽他皮帶的啞巴女孩嚇得張大了嘴,一臉驚恐地望着他。
這姑娘穿着白褂子,這衣服明顯不合適,寬寬大大的,越發顯得她身材嬌小。
她沒有戴口罩,鼻翼寬闊,嘴脣豐滿,眼神卻散漫憂鬱,她的皮膚是被亞熱帶的重重陽光漂洗過的,遠沒有我國姑娘那般白皙,她的長相不算驚豔,卻因爲那張張大的嘴裡只剩下半截舌頭,讓人過目不忘。
哪怕林益陽手腳關節都脫開了卻能突然坐起讓她大受驚嚇,她嚇到了極致,連瞳仁都突然收縮了卻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林益陽衝着啞巴女孩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逃跑。
啞巴女孩輕輕地點了一下頭,手卻向後摸,在她身後的金屬平臺上,放着一把小巧的手術刀。
林益陽定定地看着她,看着她摸到了手術刀,握在手裡猛地衝向他。
閃着幽冷光芒的鋒利小刀抵在林益陽脖側,只需要輕輕一劃拉就能見血。
女孩握刀的手輕輕顫了一下,卻沒往下劃拉。
林益陽控制着自己的聲音,用只容貼得很近的彼此才能聽清的聲音道:“幫我!”
女孩退開兩步,手裡依舊舉着那把手術刀,她慢慢地搖了一下頭,又轉頭看着房門的位置,露出恐懼的表情。
林益陽心頭咯噔一下,連忙轉頭一看,卻發現房門是緊閉的。
他瞬間明白了女孩的恐懼不是因爲門口來了人,而是門外那個說要研究他的男人。
女孩跟那些研究人員不是一夥的!
研究人員不會怕研究人員。
只有實驗材料纔會怕研究人員!
“別怕,幫我,我幫你殺掉外頭那個畜生。”林益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