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從羅夏面前的樹葉裡穿透之後,又把他耳朵旁邊一根小拇指粗的樹枝給打斷了。
只差那麼一丁點,子彈就射中了羅夏。
“你要想打死我,幹嘛還要把我趕上樹才殺?”羅夏臉色發白。
“不殺你,嚇嚇。”女野人咧嘴一笑,陽光下,一口細瓷尖牙白得嚇人。
羅夏想明白之後,這纔是真嚇着了。女野人這隨手一槍,竟然是算準了角度開的,目的就是爲了給羅夏一個下馬威,嚇嚇他…
“不準下!不然,真打死!”女野人收了槍,背靠着樹幹坐下來,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半個小時後,羅夏剛準備下樹,槍聲就又響了……
這一次,子彈是從他頭髮裡穿過去的……
原來女野人根本不是在睡覺,她只是累了,在坐着閉目養神。
“你在鎮邊救我一次,我在石頭邊還了你,我不欠你。你帶人來抓我,讓他們不開槍,所以…不打你。聽話…不然一棒棒打死你。”
女野人說完這話,見羅夏不敢再亂動了,這才慢慢爬了起來,步履蹣跚地在林子裡轉悠,過了一會兒就捏着一大把草藥回來了。
她重新坐下,依舊背靠樹幹,兩手握着草藥用力搓動,青綠色的草汁滴落在地,女野人把搓成一團茸泥般的草像揪麪糰一樣一團一團揪下來,往身上冒血的口子上糊。
糊完了身前,她又反手去夠背後的傷口,夠了幾下沒夠着。
她仰頭看了看。
羅夏臉色發白地趴在樹屋的窗口,也正探了頭往外瞧。
兩人的視線撞個正着。
女野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尖利的白牙。
羅夏吞了口口水,心有餘悸。
“下來。”女野人招了招手。
羅夏看着她腰間的三把槍不說話。
女野人說:“說話算話,不打你。下來。”
羅夏這才哧溜哧溜地從樹上下來了。
女野人往地上一趴,露出血淋淋的後背。
羅夏看了看放在一邊的大白棒子,天人交戰了一會兒,最終沒伸手去拿棒子,而是學着女野人的樣子把剩下的止血草藥搓成了茸,糊到了她背上。
他低頭認真糊草藥的時候,女野突然扭頭看了他一眼,“你不想我死,我也不想你死,好像……不能讓你死。”
羅夏糊完了草藥,偏頭看着被銬在樹上的兩個男人嘆了口氣,“你最好還是把人放了,然後把那東西和資料都交給他們的好。要是他們的同伴發現他倆很久都沒回,一定會帶上更多同伴過來找人的。
到時候,你就會死。”
“不能給他們。”女野人搖頭,“重要,太重要,得給穿,穿綠皮兒的。”
“穿綠皮兒的?”
野人想了半天,“嗯,綠皮兒,五星,紅的,兩口袋的。”
“你是說,願意把這東西給那些當兵的?”羅夏驚訝不已,這個女野人好像只信任穿軍裝的。
“兩口袋。”女野人道。
羅夏仔細回憶了下,去豐收巖的時候,那些哨兵好像衣服是四個口袋,而那些軍官好像是倆個口袋。
女野人的意思是,東西必須交給官隊裡的那些軍官?
這女野人會開槍,會打架,只相信當兵的……她總不會也去當過兵吧?
不知道怎麼的,羅夏突然想到了他的姐姐羅夏夢。
“我姐和你差不多高,我姐原來也是個當兵的,我姐打槍也很準,打架也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