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師替阿笙拉開門。
門口站着一個面色謙恭的中年男子,看到門打開時匆匆擡頭看了阿笙一眼就低下了頭,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
似乎他也知道在即定計劃上突然再增加一個環節是多唐突的事。
阿笙正在上妝,美琪剛給她拍上香膏,阿笙的皮膚底子本來就好,吹彈可破的,再揉上一層溫膩提亮的香膏,那皮就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又白又清透,嫩得能滴出水來。
她仰面躺在妝椅上,纖長的眼睫顫了顫,漆黑的眼眸在眼眶中轉了轉,半晌沒都沒說話。
她不說話,美琪也不接那男人話茬,中年男人就只能訕訕地再次開口道:“我知道這事有些突兀,可是誰叫清玥的歌我們元首也愛聽,聽說清玥只開一場演唱會,所以把好多國家大事都往後順延了,親自打了電話到館裡,表達了想和清玥同臺合唱一首歌的願望。”
阿笙嘴角撇了撇。
敢情這臨時增加互動環節的理由還要怪她歌唱得太好了?!
只是,胡北雄突然搞這麼一出,肯定不容許她直接拒絕,畢竟,她現在人在滇南,哪怕有五架直升機可供她使用,可是如果胡北雄心頭一個不爽搞一個航空管制,不批直升機離開的話,她就算捉到了劉未來也帶不走。
小不忍則亂大謀,不就一起唱首歌麼。
想到這裡,阿笙就嗯了一聲,表示這件事她知道了,也同意了。
中年男人抹着汗替阿笙輕輕掩上了門才離開了。
阿笙聽到腳步聲一遠,人就立馬坐了起來,“美琪,有沒有什麼辦法把我的臉化得平凡一些,或者乾脆醜一些?”
美堪愕然地看着阿笙,似乎不明白阿笙什麼意思。
阿笙壓下心頭的隱憂,開門見山地道:“我曾聽過一些隱晦的傳聞,說是胡北雄極爲好色……而且我記得三年前有個叫町町的歌星去老人國演出的時候暴斃了,報紙上說是町町得了急症,可我卻聽說,町町死的時候,胡北雄正好在老人國訪問,而且就在町町死的現場。”
很多政客名流都把唱歌當個玩物一樣看待,而很多歌手迫於生存壓力,或者自甘墮落,又會向他們屈服,這就造成了更多的偏見和醜聞。
這也是阿笙雖然喜歡唱歌,喜歡出唱片,卻從來不喜歡開演唱專場的原因。
在錄音棚裡錄歌,和站在萬衆矚目的物臺上演唱可是兩回事。
特別是她收集情報的時候,對於那些政客名流表面光鮮私下放流齷齪的行爲屢見不鮮。
當年的町町死時也才二十一歲,處在如花似玉的年紀。
她的死因也不是因爲病,而是因爲老人當時的多名政客和胡北雄要她相陪,她不願意墮落,想要逃跑的時候慌不擇路,從七樓的窗戶跌了出去,當場就摔死了。
美琪聽明白了阿笙的意思,略微考慮了一下就下了重手,給阿笙重新設計了一個妝容。
化完之後,她扶着阿笙慢慢坐起,讓她面向鏡子自己看。
阿笙看了看鏡子裡那個像頂了假面的女人,笑了。
要是化成這樣,胡北雄還能起歪心,那麼她就認了。
只不過,她可不單單是清玥,是一個只會唱歌卻沒有實力保護自己的弱女子。
要是胡北雄真要亂來,她肯定也會給他一個終身難忘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