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女人有着一張可怖至極的臉。
她的面部浮腫,五官因病變完全變了形,額頭和臉頰上綴滿了一顆顆拇指大小的肉球,肉球又紅又腫,十分嚇人。
雙手手指根本伸不直,虎口的肌肉完全萎縮了,像雞爪子一樣蜷曲着。
她坐在大狗子背上,一雙赤着的腳腳底板也完全潰爛了,淅淅瀝瀝地流着膿水。
看到阿笙震驚的臉龐,女人不自覺地低下了頭,低喃道:“我已經很久沒照過鏡子了,不知道自己現在長成了啥模樣,是不是我現在的模樣很可怕,嚇到你了?”
阿笙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沒事,沒事。”
陳沉突地從阿笙身後走了出來,把阿笙往外一推,拉開了她和那女人之間的距離。
麻瘋病具有傳染性,可以直接傳染也能間接傳染。
直接接觸傳染這種方式是健康者與傳染性麻風病人的直接接觸,傳染是通過含有麻風桿菌的皮膚或粘膜損害與有破損的健康人皮膚或粘膜的接觸所致.這種傳染情況最多見於和患者密切接觸的家屬.
雖然接觸的密切程度與感染髮病有關,但這並不排除偶爾接觸而傳染的可能性.
間接接觸傳染這種方式是健康者與傳染性麻風患者經過一定的傳播媒介而受到傳染.例如接觸傳染患者用過的衣物、被褥、手巾、食具等.
間接接觸傳染的可能性要比直接接觸傳染的可能性小,但也不可能忽視.
“陳沉,她這樣子還能治麼?”阿笙壓低聲音問陳沉。
陳沉猶豫了一下,從上到下把女人打量了好一會兒纔開口道:“她這樣子已經很嚴重了,想要治療需要費很大工夫,起碼得一到三年才能見到效果。”
一到三年啊……
阿笙嘆了口氣。
她們在這兒最多隻能逗留兩天,抓到劉未來就得走,根本沒有時間替這個女人治療了。
“那就把治療的方案寫下來,再把能用得着的藥留給她,盡人事聽天命吧。”阿笙道。
陳沉嗯了一聲,催着阿笙離開,阿笙便擡腳走了出去。
陳沉也緊跟着她走了出來,去辦公室那邊找了找,好不容易翻到一疊能寫字的紙。
做爲一個合格的醫生,哪怕是私人醫生,陳沉依舊保留着良好的習慣,上衣口袋裡隨時隨地都夾着一隻用來寫病歷的筆。
他在奮筆疾書寫治療方案的時候,那條狗也馱着女人慢慢地從小樓裡走了出來。
女人一出小樓就趕緊閉上了眼睛。
她在昏暗的小樓內呆的時間太長了,已經不太習慣明亮的光線了。
陳沉寫完時,女人也勉強適應了外界的光線,正半眯着眼環顧四周。
入目之處全是破敗不堪的屋子,積滿了灰塵的門窗,爬滿了蜘蛛網的房樑,還有長着苔蘚的牆角,原本寸草不生的院裡的雜草已經有一米多高。
她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鬼獒,馱我到那邊去!“女人指了指一面玻璃窗。
瘸腿的大狗子一步一顛地馱着女人走到了窗戶邊,女人伸出雞爪子般的手顫巍巍地擦了擦玻璃窗上的灰。
玻璃窗上就映出了她的影子。
她只看了一眼就被自己現在這張臉嚇到了。
眼淚突然就撲簌簌落了下來。
女人哭得十分傷心。
“我這副模樣……還怎麼好見人……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要是就這麼出現在人前,要是膽小的,指不定都會被她嚇暈過去。
“陳沉很厲害的,他說能治就一定能治,你只要按照他的辦法好好吃藥好好治療,過一兩年你應該就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