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立人面色青黑,一臉不耐煩地站在禁閉室門口,一股難以壓抑的鬱燥在他心間衝着撞着,讓他忍無可忍,終於衝着裡頭那個躺在行軍牀上,翹着二郎腿的英俊男人吼了起來。
“這裡可是反間作戰中心,不是我家!你是犯了事被拘禁監管的犯人,不是來我家做客的客人!林益陽,你別得寸進尺!”
從來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犯人,要不是不能弄死他,郭立人殺他千百八遍的心都有了。
“郭組長,氣大傷肝,消消氣,不就是讓你去跟食堂說單獨給我單獨炒倆個小炒麼,犯得着這麼黑口黑臉的,像是殺了你爸搶了你老婆似的氣成這樣麼?”林益陽睨着郭立人,一臉的不認同,“好歹也三十多歲的人了,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別動不動就跟個小孩子似的亂吼亂叫!”
聽着這通輕描淡寫的話,郭立人額頭上的青筋都全浮出來,抖抖個不停,“食堂做啥給你打啥,你還真把食堂當餐館了啊,天天讓人家按你的要求單獨給你做小炒!你有沒有一點身爲犯人的覺悟?!”
“有啊,我知道我是犯人,要接受反間中心的監管,可這當犯人也是有講究的啊,我只想當個不被餓死的犯人,你們食堂的大鍋飯實在是難以下嚥,我吃不下啊。”林益陽一臉平靜地道。
“我看你不是吃不下,是故意找茬!”郭立人眉頭一橫。
“我就是故意找茬,誰讓你揹着我向總參遞交了遣返阿笙的建議書,等到批覆書下來了纔跟我說,讓我完全沒有準備,只得同意阿笙回國!
我明明可以夫妻雙雙把牢坐,你卻硬要拆開我們,讓阿笙單飛,讓我一個人留在這裡孤零零的等結果!我只是找找你的茬而已,沒原地爆炸已經夠給你臉面了。”林益陽的聲音冷冽無比,像從萬年冰山底下流出來的寒泉,透着滲人的寒意。
郭立人覺得自己真的很冤枉,“遣返的決定是萬歲山提出來的,而且批覆書下來的時候,萬歲山問你願意不願意支持她,你口口聲聲說着支持她所做的一切決定,會耐心等她三個月,等她把事處理完後再回來。
結果她前腳一飛,你立馬就變了臉,變着花樣的折騰我,開始一週,你一天叫我上樓下樓十幾回,動不動就拿原地爆炸威脅人。
後來又天天點菜,第一頓讓食堂給你做什麼茄鯗,不給做,又要原地爆炸。
食堂的大師傅都給你逼哭了,問了不少人才知道這道菜竟然是出自紅樓,要把纔下來的茄子皮刨了,只要淨肉,切成碎釘子,用雞油炸了。再用雞肉脯子合香菌、新筍、蘑菇、五香豆腐乾子、各色乾果子,都切成釘兒,拿雞湯煨乾了,拿香油一收,外加糟油一拌,盛在磁罐子裡封嚴了。要吃的時候兒,拿出來,用炒的雞瓜子一拌。
後來,你又說要吃菠籮炒飯,還說要用新鮮菠蘿炒,罐頭菠籮不要!
菠蘿要到五月纔出,這大冬天的,冰天雪地的,你讓大師傅到哪兒給你弄菠籮炒飯?!
林益陽,你怎麼這麼難伺候啊?
明明是萬歲山下了決心要回國處理烏拉的舊事,我只是幫她遞了一份遣返建議書,你不敢怪萬歲山,就揪着我不放,你這是打量我長得像個軟桃子,專挑我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