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益陽和沈之南衝進關押阿嬌的房間時,阿嬌正拿着一隻話筒發呆,話筒裡傳來急促的嘟嘟聲。
從聽到電話鈴響他們就在往這邊跑了,前前後後不過十來秒時間,電話卻已經掛斷了。
“誰打的電話,說了些什麼?”林益陽皺着眉頭看着阿嬌。
阿嬌縮着脖子,小聲回答道:“沒說什麼,就是有人打電話來說要眼鏡接電話,我就啊了一聲說了聲眼鏡,對方就把電話給掛了。”
林益陽臉色發沉,定定地望着阿嬌,“對方說讓眼鏡接電話的時候,你是不是遲疑了或者表現得很驚訝?”
阿嬌咬着嘴脣點了點頭。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接電話是下意識的本能動作,回答也是本能的反應,完全沒時間思考。
“打草驚蛇了!”林益陽冷冽道。
“對方機警得有些過份了,不是普通人。”沈之南道。
這個肯定不是秋莎,如果是秋莎,阿嬌應該聽得出來她的聲音。
阿嬌說,那是一個陌生的女音,從來就沒有聽過的女人聲音。
“你們這部電話有沒有來電顯示?”林益陽問。
阿嬌搖了搖頭,道:“沒有,林場的電話是最老式的,場長一向提倡艱苦樸素,說這電話沒爛之前,不換新機。”
林益陽不說話了。
艱苦樸素是好事,可是有時候也耽誤事兒。
要是這電話有來電顯示,就可以根據來電顯示查到對方號碼再反向追蹤……
陰暗的小路上,貴婦人手握着大哥大,臉色陰沉。
看了一眼歪在副駕駛位上的秋莎,她突然伸出一隻手,用尾指上長長的指甲掐了掐秋莎的人中。
秋莎痛醒過來,慢慢睜開了眼睛,貴婦手收回手,秋莎的人中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指甲印子。
“林場不能回了,那邊估計已經被人盯上了或者已經連鍋端了。”貴婦人道。
“這不可能!我們一直隱藏得很好,怎麼可能暴露?”秋莎喊道。
“我說暴露了就肯定暴露了,不需要懷疑。事到如今,你們格列格近期入華的兩隻情報小組就幾乎全折了。”貴婦人直勾勾地看着秋莎,眼中有光明明滅滅,最後歸於一片黑沉。
“兩支情報小組全折……你的意思是……馬特,馬特那邊已經出事了?”秋莎驚出了一身泠汗,她本不願意相信,可仔細回想這幾天怎麼都聯繫不上馬特,她又吃不準了。
“嗯,馬特的人馬死了一半兒,被抓了一半兒,而他自己肯定也在劫難逃。”
“不,馬特是情報老手,無數次危難中都能逃出生天,他說不定已經逃走了。”秋莎自我安慰般喃喃道。
貴婦人不無諷刺地笑了,“他被林益陽盯上了,肯定是跑不掉的。林益陽這個人的本事,我比你們更清楚!想要算計他,憑你們這樣的蠢貨是肯定辦不到的。”
“我們辦不到,那誰能辦到?難道你能?”秋莎心緒難平,反刺了貴婦人一句。
“是,我可以辦得到,當然,如果你這個蠢貨肯聽我指揮,說不定你也能辦到。”
“我憑什麼相信你?你又憑什麼指揮我?!”
“就憑這個!”貴婦人扯過秋莎的手,在她手心寫了個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