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你看過了吧,你再仔細看看我的眼睛,現在還紅不腫不?”林益陽把臉往前湊,一根手指點在自己鼻尖上。
老安訕訕地擡頭,定定地看着林益陽的眼睛。
眼圈泛紅,邊緣上有不少血絲。
“你這眼……”
“我這眼,十年前就因爲燃燒彈受過長時間燒灼和薰烤,後來又被近距離炸傷過,瞎過一段時間,換了眼角膜才重新看得見。
但是自從那以後,我這眼睛比之前更脆弱。
剛剛,我還沒來得及把人全解決完的時候,馬三和另外一個人上完廁所跑了出來,他們倆直奔着放炸彈的地方而去,我只能兵行險着,扔了顆催淚彈過去。
這屋子就這麼大點兒地方,催淚彈能把對方薰哭薰得睜不了眼,我自然也免不了俗。
你拉我到隔壁屋子的時候,我這眼前都是烏的,看人都是一片模糊的。
帶你們下地道,走那幾十米,我完全靠的是感覺,靠不了目力。
哪怕到了現在,我和你離着這麼近的距離,我看你臉都是看不清楚的!”林益陽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嘴裡又幹又苦,抿了抿脣,又強行吞下一口唾沫潤了潤喉頭才繼續往下說。
“我做這些,從來沒想過要你們誰感謝。我是一名軍人,保家衛國爲人民是我的職責,我正好遇上了,自身還有點能力,所以盡我所能的發揮了我的能量。
幸運的是,我成功了。
這裡沒炸,幾百條人命沒上天。
你要問我話,要是客客氣氣的問,我肯定老老實實配合你。
可你一上來就黑嘴黑臉的還責怪上了。
我欠你啥了?
吃你家大米砸你家鍋了?
你惹我不痛快,我爲什麼還要配合你?
你心情不好,我心情就時時刻刻是好着的?
我媳婦不見好幾天了,我這幾天吃不香睡不着煎熬着,生怕她又遇上了什麼不測,讓十年前的歷史重演。
本來我真不想跟你計較的。
可是你真的惹着我了。
我不把這話說透說亮我不痛快!”林益陽終於把鬱積在心的話說完了,整個人一下子輕省了不少。
老安啞口無言。
林益陽低頭,把擼起來的袖子又慢慢放下去,重新穿上了外套之後就徑直站了起來。
“跟說話,我嘴都說幹了,我找水喝去了。”
林益陽一下子喝了兩大盅水才覺得嗓子眼兒裡好受了一些。
喝完了水,他就站院裡吹風,跟人說話,比打架還累。
所以他平時纔不愛說話。
可是今天被老安逼得叭叭說了十幾分鍾,也真的是破天荒頭一回。
老安在屋子裡等了一會兒沒等到林益陽回去,自己也跑了出來,一眼看到林益陽站在院子裡吹風,他也摸了過來,掏出煙盒抖了兩根菸出來,先遞了一根給林益陽。
林益陽斜睨了他一眼,拒了,“我家小媳婦兒聞不了煙味兒,所以最近我已經在開始戒菸了。”
老安哦了一聲,隨手把那煙塞回了煙盒裡,“你結婚了?還是個氣管炎?你這樣的人…真好奇什麼樣的女人能把你管成這樣。”
“有什麼可好奇的,你不是還把我媳婦抓去關你們局子裡給她扣了個殺人犯的帽子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