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隊長想了想,大聲道:“合理懷疑,一切都是有可能的,但是所有的懷疑都是要靠證據說話。”
秦琥撇了撇嘴。
這個張隊長,典型的是在和稀泥。
說了等於沒說,其實啥觀點也沒表露。
劉書記又問老安。
老安猶豫了一下才道:“其實,我打心眼裡是不信刑訊逼供這事的,可是嫌疑人身上的傷也是明擺着,而且,嫌疑人雙手關節都被錯開了,單就這一點來說,這是嫌疑人本人無法做得到的。”
你能用一隻好手把自己另一隻手的關節給錯開,但是剩下一隻手的關節難道能用已經脫節的手來錯麼?
這是根本不可能辦得到的事嘛。
劉書記嗯了一聲,視線在衆人的臉上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了趙醫生平靜的臉上。
“趙醫生,你是骨科權威,又是東直公安分局特聘的法醫顧問,這局子裡的法醫還是你親手帶出來的徒弟,依你看,一個人能自己把自己雙手關節錯開,然後把自己全身多出打得血管破裂麼?”
劉書記定定地看着趙醫生。
他這些話明裡暗裡都在暗示趙醫生記清楚她的身份,她是東直公安分局一條陣線的人,沒理由幫着嫌疑人說話。
趙醫生霍地站了起來,直接走到了那兩名實習公安面前,“事實勝於雄辯,你們倆來演示一下,看你們自己能不能把自己兩手關節錯開,如果能,那就是嫌疑人故意冤枉你倆;
如果不能,那就是你倆敢做不敢當,刑訊逼供之後又不敢承擔責任還企圖抵賴。”
兩個年輕的公安傻眼了。
他們嘗試了無數種方法,甚至連一隻手的關節都錯不開,就更別說兩隻手的關節全自己錯開了。
趙醫生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劉書記嘆了口氣。
張隊長羞愧地低下了頭。
老安皺着眉頭,總覺得這件事有些奇怪,好像有什麼重要的關鍵被刻意地忽略或者模糊了。
他想了很久,剛剛想出一點眉目來的時候,趙醫生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的靈感就一下子斷掉了,再也接續不起來了。
事情到了現在這地步,無論兩名實習公安怎麼辯解,事實也都擺在眼前。
不管是他倆承認的部分打了嫌疑人兩巴掌,還是不承認的錯關節毆打軀幹致血管多處破裂,反正刑訊逼供的帽子他倆是摘不掉了。
“這件事本身就涉及了一個知名歌星,關注度前所有,不少媒體和羣衆義憤填膺,要我們趕緊查明真相,還沈薔薇一個公道。
現在,又出了文教部秦副書記干預偵察,公安幹警一念之差刑訊嫌疑人的事,惡劣的影響就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大到再不加以遏制就難以收拾的地步了。
我的意見是雙管齊五,一是向嫌疑人賠禮道歉並進行說服,讓她息事寧人,以大局爲重。
二是加派人手多方偵察,不再侷限於對嫌疑人的偵察,把受害人也監控起來,爭取在三天內審出一個結果,給上級領導,給社會各界,給人民羣衆一個交待!
大家覺得如何?”
張隊長第一個點頭贊同。
秦琥和老安,趙醫生也默默地點了一下頭。
兩名實習公安最後也咬着牙點了頭。
“我聽說嫌疑人和秦琥關係不錯,不如……嫌疑人的說服工作就由老安和秦琥一起去做。“劉書記安排好了一切,就揮了揮手說:”好了,散會。你們可以走了。“
“那個……趙醫生留一下,我還有些問題要問你。”
趙醫生心頭一跳,還以爲劉書記發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