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默默地看着院內,然後伸出一根雪白纖長的手指指了指房間某處,示意那還穿着郵遞員工作服的男人自己進去。
“錢就在裡,我不用你打折,說好十塊就是十塊,你自己進去拿一下,出來的時候,順便把剩下的那些錢帶給我一下。”阿笙道。
男人順着阿笙的手指,首先看到的就是那幾團不再冒熱氣的粑粑,他皺了皺眉頭,把自行車靠在一邊,掩着鼻子,踮起腳尖走進了院子裡。
不一會兒,男人就拿着一疊十元大鈔出來了。
他自己抽了一張放入自己口袋,把剩下的十幾張鈔票遞給阿笙。
阿笙遲疑了下,突然問男人:“還想不想多賺點?”
“這個世上,沒有誰會嫌錢多,我當然想多掙點,只是不知道你還要我演啥?我得提前做做準備,作戲得全套,扮啥得像啥,這是我們演員的專業素養。”男人笑呵呵道。
“剛剛你進去過,自然看到了屋內的具體情況,你覺得我要出多少錢,才能把屋裡那些東西清理乾淨?”阿笙問。
男人想了想,視線在阿笙手上那一疊鈔票上轉了轉。
“主要找房子再租房來不及,所以纔想花錢找人清理,但是價碼要合適,要是請人清理的錢比再租房還要貴,那就不划算了。”阿笙在男人開口前又搶先說了一句。
“哈哈,你多心了,我也不是漫天要價的人。你這院裡的擺設傢俱衣服全都毀了,只能拖去扔了,要費不少工夫和氣力,我一個人乾的話估計半天干不完,得再找兩個人來幫忙。
三個人的忙活半天應該差不多能清理完,你一人給十塊就成了,這價你要覺得合適的話,我立馬回去喊人。”
阿笙原本以爲至少得花一百來塊人家才肯幹,畢竟將軍把屋子糟得實在是沒眼看,現在聽男人只要三十塊,比她預估的還要省七十塊下來,她立馬點了點頭,把這事敲定了下來。
男人就去騎着自行車去叫人去了,順便把他的戲服和道具拖回家。
大約二十分鐘後,男人就帶着一個瘦瘦高高的小青年和一個頭發花白的大媽回來了。
阿笙看着那瘦瘦高高的小青年,愣了兩秒。
那個小青年也認出了阿笙,連聲道好巧,還湊近來,小聲地問阿笙:“那些證好使不好使?我還是第一次給外國人做假證呢,你們國家那文字啊,簡直太難寫了,弄完你那幾個證,我手腕子酸了老半天哩。”
阿笙點了點頭。
小青年就指着那花白頭髮的大媽給她介紹了一句:“這是我媽,我媽做活計最是仔細,對面那條街那些歌舞廳全是我媽帶人做的清掃,連最挑剔的老闆都挑不出一絲毛病。”
阿笙笑而不語,根本不接小青年話茬。
找他做證的時候,她提前就打聽清楚了價碼,可是這小青年寫一行字就會找個由頭漲一會價,阿笙太清楚他說這番話的目的,不過就是想從她手裡多摳一些錢出來。
小青年還在各種花式誇他媽。
他媽都聽得有點不好意思了,尷尬無比地衝阿笙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