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在飛奔的馬背上,正值青春年少的典滿,心中充滿了火熱的激-情。?這個才十六歲的少年,有生以來第一次有了領兵的機會。眼下的他感覺飛馳的戰馬,正帶着自己奔向無限光明的前途。
“想我典家世代爲寒門,只到了父親這一輩纔出了父親這樣的猛將之才。如今父親被曹兗州看上,已經做了他貼身的侍衛統領。聽說已升任中軍的虎賁校尉一職了。可是父親出頭之日已經是三十六歲了。
這次,陳留太守居然看中了我,破格提撥了我!想我才十六歲啊!
只要好好的消滅這批匪徒,功勞定然不會小。聽說別的郡有十八歲的縣令。說不定太守大人高興之下,讓我做個十六歲的縣令也未可知。
不行,不能等太守自己說,這一戰後一定要對太守大人提出這個要求,要是做不成陳留縣令,那怕是外放做個小縣的縣長也不錯!”
想着光輝燦爛的前途,典滿那顆少年的心越發的激揚起來。
正當此時,爲前軍先行探路的斥候隊率,帶着幾個手下來報。
“小、小...”
典滿沒有官職,年紀又是太小,三十多歲的斥候隊率,實在不知道怎麼稱呼這個年少的孩子,心中對於太守的胡鬧也是生出了幾分不滿。
“這纔是真正的拿軍國大事當兒戲呢!這麼多老將在那裡,偏偏派個小孩子來。希望不要出事情纔好。不過想想也不會有什麼問題,敵人必竟才只有五十人不到。
聽說,先前在城門前的戰鬥中還有傷亡。也許是因爲敵人實在太弱,太守才讓這孩子出來玩的吧!”
典滿一瞪與自己父親相似的公牛眼,沉聲怒喝:“混帳東西!小什麼小,我既是太守親點的前鋒,至少也是個校尉,你叫我一聲將軍又能如何!
真是個瞎眼的傢伙,還當什麼斥候?我看你不如回家抱孩子去吧!”
斥候隊率大怒,但是他卻是個盡職的人,還是強壓怒火回稟道:“小、小將軍!前面有一道小山谷。可能會有埋伏,還請將軍派人搜索一番再進入爲好!”
典滿粗壯的手,揮舞着細長的馬鞭,看了一眼前方低矮無聲,草木蕭瑟的小山谷。
哈哈大笑起來:“兄弟們!大家聽見沒有,這位老爺子說前面有埋伏!”
身後跟隨的騎兵們都知道這次追擊的詳細情況,絕大多數人甚至覺得,派他們五百人來追擊都已經是大材小用了。聽着典滿誇張的嘲笑,跟着哈哈大笑起來。
典滿轉過臉,冷眼看着正站在路邊的斥候隊率:“看來你真得是老糊塗了!你的膽子被老鼠啃了吧!你聽說過五十人能埋伏了五百人的事情嗎?
那個小山崗鳥都藏不了一隻,本公子看你的頭真得是被驢踢了!也不知道是那個傢伙提撥你當了這個隊率。真是惹人發笑!”
說完再不理睬他,大呼一聲:“兄弟們!我們快馬加鞭,追上那些小賊,早點完成太守交待的任務,回城領功吃晚飯!”
衆騎兵轟然應是,都在自己的馬屁股上,使勁的抽了一鞭。直到最後一個騎兵消失在山谷中,被馬蹄踢起的煙塵才緩緩消散。顯露出站在路邊,已經成了幾個灰人的斥候士卒。
一個士卒久不在城中不認識典滿,狠狠的啐了口口水,跳着腳,憤怒的對着遠去的煙塵。
破口大罵道:“我抄你娘咧!就算真是哪個將軍來了也不敢這麼對我們啊!這那裡滾出來的王八羔子!你去送死嗎?敢如此對我,我們隊率!就你那樣的熊樣還想要立功。去送死吧,你娘希匹的!老子咒你不得好死!”
罵人的聲音卻同樣像是一個屁,馬上就消散在了空氣中。不留一點痕跡!
被氣的發暈的隊率,苦笑着搖頭:“那個是典瘋子家的大公子!真是他孃的!”
心中暗想:“我還真是老了嗎?這個典家的大少爺還真是不給面子,你有本事就可以這樣看不起我們這些小卒嗎?媽的,如今的小孩子還真是狂妄!當年老子當斥候時你還他孃的在用尿尿和稀泥玩呢!
可是怎麼總感覺這山裡有點怪異呢?應該是我多心了吧!看來做完這次差事,我真得可以退出斥候隊了。可是回家種田,這世道也不安生啊!”
正當斥候隊率在路邊自怨自艾時,突然山谷中響起了一聲響亮刺耳的梆子聲。
他心中的那一絲隱隱的猜測被證實,頓時把他驚的險些從馬上掉了下來。
想他剛纔也就是看到可能有埋伏的地形,產生了一個職業習慣上的推測。其實就是他自己心裡也是不信,這世上會有五十人膽敢埋伏,想幹掉五百人的事情發生。
但是他看着那密集而下的箭雨,馬上明白過來:“不好!這是遇到人家的圈套了。這麼強大密集的箭雨,至少也要幾百人才能發射出來!怎麼可能是四五十人的規模。”
幾個士卒都臉色蒼白,驚惶失措起來:“隊率!怎麼辦?我們、我們要不要上去救他們!”
斥候隊率鐵青着臉,一巴掌拍在說話的那個斥候頭上:“救!救你個豬頭啊!就我們幾個上去添油嗎?老子當初沒教過你,斥候第一要務,就是要保護好自己的狗命嗎?都他孃的記到你的屁眼裡去了嗎?快!快撤!不然只怕我們都要被包圓了!”
隊率豐富的戰場經驗救了這幾個斥候。他們的馬蹄聲剛剛消失,張遼就帶着一百斷後的鐵騎,從路邊隱蔽的山溝裡衝了出來,封鎖了官道。
張遼手中握着二石鐵胎弓,看着遠處漸漸散去的煙塵。
對着跑遠了的陳留軍斥候,暗暗的點頭“可惜了!這班兔子,逃得還真快。只要他們再留下一息的時間,憑我手中的強弓定然能把他們全部留下來。看來都是老兵油子了。見機極快,反應也迅速準確,也算是很有眼色的一些人!”
轉頭看着山谷,聽着箭雨劃破空氣的嗖嗖聲不絕於耳,和着不斷傳來震人心神的慘叫,馬兒中箭時傳出的長嘶悲鳴響成了一片。
“自家這個小公主什麼都好,就是打起仗來太喜歡偷奸耍滑,總愛用偷襲這招,不喜歡用正兵對決。聽說以前兩位老將軍說過他。
他還振振有詞的說,‘一切以士兵的生命爲最第一要務,如非必要,本將決不會讓自己手下的士卒們,去逞什麼英雄做無謂的犧牲!’
只是好象他越是這樣說,士卒們越是不怕死呢!唉!也是呀!人心都是肉長的,當兵的誰不希望自己能有個體貼的上官!士爲知己者死啊!
溫候他...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