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二千八百多公里外的新西伯利亞。
“曼圖洛夫同志,這是克里姆林宮發來的電報。”
一聽到克里姆林宮,曼圖洛夫就知道是誰發來的。“安娜,請問這是斯大林同志發來的嗎?”
“是的。你自己看。”
曼圖洛夫接過電文,仔細地閱讀,發現有點不對勁。
電文上是這麼寫的:“曼圖洛夫同志,請儘快來克里姆林宮一趟——約瑟夫·維薩里奧諾維奇·斯大林”
“去克里姆林一趟?什麼意思?”曼圖洛夫自言自語地問道。
安娜還以爲曼圖洛夫在問她問題,於是回答道:“什麼意思?斯大林同志想見你一面啊。”
曼圖洛夫回過神來,迴應道:“他爲什麼要見我一面?爲什麼要召我過去?”
“這還有問嗎?卡岡諾維奇同志剛走,斯大林同志就叫你去克里姆林宮,大概是卡岡諾維奇同志在斯大林同志面前讚揚了您,他聽了覺得很滿意,就把您召過去表彰一下。”
“表彰?他發封賀電過來就行了,用我親自過去嗎?”
安娜晃了下美腿,說:“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他……要把您調到中央。”
“你忙去吧,我明天就啓程。我去莫斯科期間,州里的工作就交給州委第二書記契爾年科同志,你留下來幫他忙。”
“我不用去了嗎?”
“領導想見的人是我,而不是你。你就留下來幫契爾年科同志,別想着開小差。”
“那好吧,我忙去了。”
和安娜相反,曼圖洛夫並不對這次召見感到樂觀。
他覺得,斯大林之所以沒有在電報中交代原因,是因爲他想隱藏這次召見的真正目的。
爲什麼要隱藏?因爲他怕曼圖洛夫知道真正的原因後,會潛逃國外,不敢過來。
爲什麼會要潛逃?曼圖洛夫總感覺斯大林的真正目的是清洗自己。
當然,事實並不是這樣,曼圖洛夫也覺得不會是這樣。但他做人總是有一個壞習慣,事情發生前,總會先做定最壞的打算。
作爲斯大林領導之下的幹部,他根本沒有不去的理由。而根據客觀的形勢評估,斯大林應該沒有清洗他的打算。
爲什麼?第一,他的政績還算不錯,斯大林未必會把這樣一個人纔給清洗掉,這樣做太浪費了。
第二,如果斯大林真有清洗他的打算,那他直接打個電話或者發個電報給內務部新西伯利亞州局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年輕人召過去這麼麻煩。
思來想去之下,曼圖洛夫想出了一個挺接近的答案。他覺得斯大林之所以召見他,是想從他那裡瞭解埃赫案的信息。
就在早上,曼圖洛夫已經從《真理報》上得知了葉若夫被捕的消息,而前新西伯利亞州委書記埃赫其實是葉若夫集團的其中一份子。
當然,這只是召見的其中一個目的。要了解埃赫案的來龍去脈,斯大林打個電話過來,或者發個電報過來就行了,根本用不着把曼圖洛夫召過去。
安娜剛走出辦公室,又被曼圖洛夫叫了回去。
“安娜,剛纔忘了跟你說一件事。”
“什麼事?”
“幫我買兩張去莫斯科的火車票,今晚八點的。”
“兩張?還有誰陪你去?”安娜好奇地追問道。
“你儘管買就是了,別那麼多廢話!”
安娜剛走,曼圖洛夫窺視了外邊,見外面沒人,就給卡蒂婭打了個電話。
“是喀秋莎嗎?”
電話裡的女人用溫柔,嫵媚的語氣回答道:“是我。請問你有什麼工作要交代給我嗎?還是跟我說私事?”
“私事。”
然而,卡蒂婭並不喜歡在上班時間聊私事,他覺得這樣會影響工作,“私事?下班再聊。別打擾我工作。”
曼圖洛夫連忙補充了一句,“是緊急公事!”
“什麼緊急公事?你不會是想約我出來和下午茶吧?”
“不,比這還緊急!”
卡蒂婭邊晃着她那雙雪白的,滑嫩的長腿,邊說道:“什麼事?說來聽聽。”
“今晚早點下班,回家收拾行李。我買了晚上八點去莫斯科的火車票。”
“什麼?去莫斯科幹嘛?有什麼公事?”
“斯大林同志叫我去克里姆林宮一趟。”
“哦,他有叫我嗎?”卡蒂婭問道。
“沒有。”
其實,卡蒂婭知道對方的用意,但還是故意地問:“那我爲什麼要去?”
“既然去了莫斯科,那總不能不去我岳父伏羅希洛夫同志吧。再說了,你在新西伯利亞都呆了幾個月了,你總不能不回家看看吧。”
“說到底,你還是想找一個女人陪你逛莫斯科。”
“是,那又怎麼樣?如果你不答應,我就叫第二個女人陪我。到時你別反悔。”曼圖洛夫故意挑逗道。
“你敢?”
“那你去還是不去?”
卡蒂婭當然不敢不答應,否則曼圖洛夫真找了第二個女人怎麼辦?“去。今晚七點半,新西伯利亞火車站等。”
“好的。麼麼噠。”
“麼麼噠。”
這時,州共青團第一書記尤里·安德羅波夫走進了卡蒂婭的辦公室。他一手搶過電話,然後對卡蒂婭說:“伏羅希洛娃同志,你在和誰通電話?”
“我老公。”
“現在是工作的時候,誰讓你用電話講私事的?”
沒辦法,尤里·安德羅波夫就是這樣。這個人無論是對別人,還是自己,都有很嚴格的要求。就是這種嚴格正經的態度,令他在我們伸出的世界裡成爲了後人評價最好的蘇聯領導人。
“是公事。”卡蒂婭委屈地回答道。
“是嗎?有這麼說公事的嗎?別以爲我剛纔聽不見你發出‘麼麼噠’的聲音。”
“你自己問他吧。”
“好。”
尤里拿起電話,對電話裡的人說道:“這位同志,請問你有什麼公事要和伏羅希洛娃同志商量嗎?”
曼圖洛夫翹着二郎腿,拿着電話問道:“請問你是尤里·安德羅波夫同志嗎?”
“是,請問您是哪位?”
“我是新西伯利亞州委第一書記弗拉基米爾·費多羅維奇·曼圖洛夫。我剛纔有些公事上的事情要和卡蒂婭商量。”
“什麼事?您約她去火車站幹嘛?”尤里·安德羅波夫毫不識趣地追問道。
“是這樣的,斯大林同志叫我去克里姆林宮一趟。我想帶上卡蒂婭,讓她也去見見斯大林。”
“哦,原來是這樣啊。剛纔錯怪她了。哦,對了,剛纔卡蒂婭說電話裡的人是她老公,請問您真是她丈夫嗎?”
“你不知道嗎?我們已經結婚四個月了。”
雖然安德羅波夫對別人有嚴格的要求,但電話裡的人是他的上司,是州里權力最大的人物。雖然他反對曼圖洛夫強行把卡蒂婭帶走的做法,但他根本不敢表達反對的聲音,畢竟人家在自己上面。
“對不起,曼圖洛夫同志,我從來都不過問幹部的私生活,所以不知道你們倆的關係。”
“不要緊,只要做好你的工作就行了。私生活這些根本不需要去管。”
“好的,我把電話交給卡蒂婭。你們慢慢聊,我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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