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遇傾國,連腦子也沒以往清醒了。靖王苦笑一聲,道:“回王府……”
那人點頭,帶着靖王離開了太尉府的邊牆,他們一走,巡防營的人就過來了,倒是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蹤跡……
靖王回府之後,忍不住將懷中的衣服拿到嘴邊嗅了嗅。十分愉悅欣喜。
第二天靖王去尚書房以後,他身邊的小太監看到枕下有一件小衣,有點發愣。他找來總管小太監低聲道:“公公,你看,這……分明是一件女子的小衣,而且,還未完工,這花才繡到一半呢,看身形,這女子極瘦,怕是還未及笄……這……王爺可是有了什麼心上人,看這料子,不是一般人家的料子……”
總管小太監心中一凜,道:“禁言,這東西不知道重不重要,無端出現,王爺必然是極重視了才帶回來的,放回去,只當不知道……”
“是……”小太監忙應了。
“公公……”小太監頓了頓,又道:“還有這條帕子,上面有些血跡,奴才今早看到王爺好像受傷了,只怕是王爺受的傷流得血……”
總管小太監急了,道:“……難不成?!”
他掃了一眼小太監,沒敢說下去,只道:“去洗淨了,一併放到枕下,不許給人瞧見……”
小太監心中一凜,道:“是……”
“管好自己的嘴巴,否則小心你的腦袋……”總管小太監警告道。
“是,奴才記住了,絕對不敢出去亂說……”小太監忙捧着東西出去了。
一夜雨聲淅瀝,伴隨着二人的驚慌,到快天明時,雨才停了,春雨潤無聲,早上起來,外面一片溼潤,迎着臉撲面而來的是一陣涼意。極冷。
“姑娘,”荷香道:“去與夫人說一聲吧……”
“天明瞭倒是無事,先將杏雨弄起來再說……”傅傾顏道。
荷香點點頭。傅傾顏道:“等哥哥從宮中回來,我不想驚動任何人,到時再與孃親商量,早上拂冬必然會來打探,越到此時,越要小心應對……”
荷香定了定神,道:“我明白了……”
荷香忙將杏雨搖醒,杏雨還有點懵,待一聽荷香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就是一陣後怕,急道:“姑娘,你沒事吧?!”
“沒事……”荷香道:“你別怕,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速要回姑娘屋裡,還有一個拂冬姑姑呢,她昨晚像是察覺到了什麼,還找到了這兒,鎮定,一定要鎮定,不能慌……”
杏雨吸了口氣,點了點頭,腦袋雖不清醒,但還是強制自己鎮定下來。
二人簇擁着傅傾顏回了屋,冷靜的打了水過來給傅傾顏梳洗梳妝,屋內收拾的乾乾淨淨,妥妥當當。
拂冬姑姑進來的時候,看到三人面無異色,也是覺得奇怪,她心中暗忖,難不成昨晚真的看錯了不成?!
一時間也是猶疑不定。
“姑娘,讓我來幫忙吧……”拂冬上前道。
杏雨皮笑肉不笑的道:“這事一向是我乾的活,怎敢勞動拂冬姑姑……”
拂冬見她說話一如既往的話中帶刺,不由笑了,道:“昨晚你睡的可真是死,我那麼大聲音,你也沒聽見,不過睡的這般死,怎麼臉上還這麼白?!姑娘和荷香也是,好像臉色都不大好呢……”
杏雨冷笑道:“我們身子骨哪裡及得上拂冬姑姑呢,拂冬姑姑是沾了皇氣之人,哪怕半夜出來吹個冷風一大早的跟沒事人一樣,倒是我們都是草兒做的,一吹就倒了,我和荷香還強些,我們姑娘只怕更是如草兒一般,一吹就折呢……”
“這是怎麼說,說的好好的,怎麼還咒起姑娘來……”拂冬早被擠兌習慣了,道:“天地良心,我說這話只是關心,你們只當我是別有居心,我哪有這許多別有居心……”
“這可不是我說的,這是姑姑說的……”荷香笑着道:“罷了罷了,都是服侍姑娘的人,何必說這些,杏雨,你這嘴巴也是不饒人的,姑姑別與她一般小孩子計較纔是……”
拂冬氣笑了,道:“臨老了竟還要被小孩子氣,我也是越活越回去了……”
荷香笑着道:“姑姑不與她一般見識便是了,杏雨脾氣不好,被姑娘慣壞了的,不過心是好心。”
“我哪不知道她,明明關心她凍着了,她還說起我來,罷了,要是半夜吹凍了,可要叫大夫,別硬撐着纔是……”拂冬又說了幾句,打量了一下屋子,看自己在這兒實在是插不上手,只好悻悻的走了。
荷香和杏雨對視一眼,低聲道:“姑娘,天天有她盯着,真是夠煩人的……”
“等午後再去與孃親請安時再說,別叫她給看出來……”傅傾顏道:“院子裡明明有武娘,爲什麼昨晚靖王進來,竟沒有一個人發覺?!真奇怪……”
“莫非靖王的武功已經高於她們了,這可怎麼好,他一旦惦記上了,以後必然還是會再來的……”杏雨急道,“三番五次的再來,姑娘這名聲可怎麼辦?!”
“你只別急……”荷香道:“急也無用,等三少爺回來再與他說,少爺一定有辦法……”
杏雨定了定神,荷香又道:“剛剛看你怔了一下,到底怎麼了?!”
杏雨的臉色有些白,道:“我給姑娘做的小衣,昨天順手放在牀邊的框子裡的,現在不見了……還有,還有……姑娘慣常用的手帕,也不見了……”
“什麼?!”荷香臉色大變,道:“怎麼會,若是被靖王拿走,以後……以後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啊……”
杏雨聽了有些搖搖欲墜起來,臉色煞白,與荷香二人一時間腦子裡也是懵了……
“別慌,越到此時,越不能慌……”傅傾顏道:“事已至此,只能想辦法了……”
“該慶幸的是,昨晚……靖王沒有對姑娘……做什麼……”荷香道:“不然……就完了……”
杏雨聽的悲苦不已,道:“這兩件物品在靖王身上,以後,以後……可怎麼辦啊?!”
“他到底想做什麼?!”荷香道:“靖王是瘋了嗎?!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來,竟然……跑到姑娘家的閨房來……這簡直不是皇家的教養之人能做出來的事……”
“皇家之人,連殺人這種事都可以隨着脾氣來,對女子,他們自然是不放在心上的……”傅傾顏道:“史書上皇帝連兒媳,臣妻都不放過的不在少數……廉恥這種事看人的,以爲皇室之人就會更守規矩……相反,他們反而因爲權力,更不守規矩,這就是權勢的重要性……只要將權勢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能真正的立於不敗之地……”
傅傾顏微微閉了閉眼睛,指尖泛着白,臉色也是熬了一晚後的白,道:“……我現在終於明白了,以後無論做何事,絕對離不開權勢,有了這東西傍身,誰又敢來這樣欺我辱我?!”
“姑娘?!”杏雨低喃道:“你別傷心,也別急。”
“我不傷心,我也不急……”傅傾顏眸中帶着無比的堅定道:“我是想明白了……權勢之於我有多重要……”
三人正說着話,冬青和夏竹已經過來了,她們初來還是有些怯怯的,好半天才喃喃道:“姑娘,我們去了廚房要來了姑娘的早膳,姑娘洗漱好了嗎,我們端進來服侍姑娘用膳吧……”
別的她們暫時不會,也插不上手,想着便端來了早膳。
荷香定了定神,笑着道:“快進來,以後這些小事,喚個小丫頭去便成,你們兩個以後可是要與我們學着服侍姑娘的……”
“是……”冬青和夏竹忙應了,看三人臉色不好,便道:“這是怎麼了?!”
“昨晚沒休息好的緣故……”杏雨無奈的道:“晚上下雨,突然冷起來,炭火也滅了,姑娘冷的厲害,就去我們屋中歇下了,取取暖,哪知道風一吹,倒真吹的有點不舒服起來,今天早上我們三人臉色都差極了……”
“以後常備些炭吧……”冬青道:“杏雨姐姐以後教我在哪裡取炭,以後若是無炭了,我來添便是……”
“好,以後有你們幫忙,我和荷香二人便能輕鬆許多……”杏雨笑着道:“我還好些,昨晚眯了一會子,姑娘和荷香可是一會子都沒眯起來,我去教你們沏茶,讓姑娘在這兒吃早膳吧,一會子也能休息一會兒……”
兩人忙應了。
“你們去罷,這裡有我呢……”荷香笑道:“一會兒姑娘歇了,我還能與姑娘一道偷懶在榻上歇一會子……”
“好,我便帶着冬青和夏竹不來擾你了……”杏雨笑道:“等到午時,再送午膳來……”
荷香自然應了。
等人走了,荷香才道:“……姑娘,吃完睡一會兒,現在是大白天,絕對不會再出意外,姑娘放心……”
“嗯。”傅傾顏應下,吃了些早膳,也沒用多少就撤下了,躺到牀007上的時候,心中一陣煩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