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立於車門邊,看着長身玉立站在車頭處的元帥,心想着躲避也不是法子,該來的還是會來,她點點頭,想從容地笑,卻發現總是那麼不自然。
“好啊!只要你不怕我技術不過關。”
“別人不瞭解你的技術,我還能不瞭解嗎?”元帥直直的看着她,似乎想要看透她的心思一般。
未來心中又是一跳,他話中意有所指,是在暗示當年她在自救過程中開車逃跑的事嗎?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得呵呵一笑,權當迴應。
兩人分別坐上了車子的駕駛室和副駕,自動自覺地繫上了安全帶。
車子緩緩啓動,朝只有十分鐘車程的天涯歌城開了過去。
車上陷入可怕的沉默之中,在外面的時候,元帥的視線一直是膠着在她身上的,反而現在兩人獨處時,他正襟危坐着,安靜專注地看着擋風玻璃前方,臉上神色莫測,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卻把未來弄得有些糊塗了。他這麼跟着上她的車來,難道不是爲了跟她說點什麼嗎?爲什麼反而只有兩個人了,他卻安靜如斯,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未來腦海中胡思亂想着,由於思緒飄忽,導致開車不專心,到一處十字路口前時,驀然驚覺前方已經是紅燈了,趕緊一個急剎車,堪堪停在了正在過馬路的人羣兩釐米處,嚇得未來神魂俱飛。
同樣受到驚嚇的路人也憤怒地看了過來,還有人伸手指指點點詰問斥罵,未來只呆呆地望着他們。心臟砰砰跳着,後怕至極。
真是該死。她怎麼可以在開車的時候分心呢?這條小命好不容易重生得來,怎麼能這麼麻痹大意?!
元帥扭頭不解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打開車門下了車,用言語安撫了受驚的路人一番,等到綠燈亮起,他這才重新返回車上來。
“未來,找個地方,我們談一談,好嗎?”他嘆了口氣,扭頭看向她,有些無奈。又像是懇求。
她之所以分心,是因爲他突然出現了吧?
他還是對她有所影響的,不然又怎麼會如此神思不屬呢?
這麼想着,他受傷的心裡又稍稍得了些許安慰,心情也好轉了不少。
未來果斷地將車子停在了路邊,旁邊有一家茶餐廳,她下了車,徑直朝茶餐廳走了進去。
是的,與其這樣懸而未決地胡思亂想。還不如痛痛快快地將事情了結了,以免誤人誤己。
兩人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坐了下來,點了一壺茉莉花茶,茶水有些燙口。但未來還是忍着輕啜了兩口。
“那個女孩子,她說的是真的嗎?”到底,還是元帥更迫切一些。當先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已經有男朋友了?什麼時候開始交往的?是準備要結婚的關係嗎?”
她不小心被熱茶燙了舌頭,想要呼呼涼氣。又礙於元帥在場,只得裝作若無其事。表情便顯得有些古怪扭曲起來。
“作爲朋友,其實能再次見到你,我心裡也非常高興。”她努力平靜下來,認真地組織語言,終於能夠坦然地迎視着他的目光。
他一出現,就向她熱表衷腸,害得她不知道應該以什麼樣的立場相見。
“只是朋友嗎?我們不是交換初吻,約定三年後再續前緣的戀人嗎?”他一手指叩着桌面,帶着戲謔的口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哪有的事?!元帥你的認知跟我的怎麼會差這麼多?!”未來因爲他的謬論而覺得好笑又好氣,又不方便在公衆場合大吼大叫,只得壓低了嗓子反駁說道,“約定三年見面是沒錯,但是我們什麼時候是戀人關係了?還有什麼交換初吻,明明是你單方面意願強吻的我!”
“啊,果然還是我自作多情了啊!”他重重地靠向後面椅背,作出仰天長嘆的樣子。半晌,他重又正襟危坐起來,雙眼敏銳地盯着她,“一直以來,你都只是把我當作普通朋友嗎?”
“沒錯!”她重重點頭,看他似乎有豁然開朗的痕跡,她不由得稍稍鬆了口氣。
“就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嗎?”他神情嚴肅,帶着點咄咄逼人的味道。
“是的,沒有!”回答得斬釘截鐵,不給他任何幻想。雖然,也許,有點違心,但是,他這樣熱烈的態度,讓她不得不選擇這樣殘忍的回答。
“就這麼嫌棄我啊?”他自我嘲諷了一句,“既然對我沒有感覺,怎麼會剛剛開車時因爲我的突然出現而分心了呢?”
未來心裡一窒,這小子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纔不是因爲你!”她氣乎乎地狡辯着,眼神卻飄忽不定。“我不過是想到別的事情分心了而已!你剛剛不是問了我一堆問題嗎?我現在一一回答你。是,我有交往的男朋友,是去年年底認識的,是準備要結婚的關係!”
“啊,那不就是我們分開後沒過多久的事情?”他腦海中略一旋轉,細加分析起來,“交往後就開始同居了?”
啊,真是要命!未來快要抓狂了。
“是,同居了!”咬咬牙,她承認了下來。
“像當初你和劉洋那樣的‘同居’嗎?只是共同租住一個房子的吧?”
未來一時語塞,看着他一臉瞭然的模樣,她頓時犯倔起來:“不是,是真的同居!我和劉洋只是兄妹,但我和鐵鏗,我們是交往的關係!”
元帥臉上的神情迅速黯淡下去,連眼裡都蒙了一層霧霾般,牙關緊咬,以致於腮幫兩邊都凸了起來。
未來看着他的樣子有點害怕,因爲說了謊話,心裡有點發虛。
“元帥,你看,我們做朋友不是很好嗎?你聰明、熱心又善良,是個大大好人,我很欣賞,也喜歡和這樣的人,交朋友的。”她勉強笑着,結結巴巴地說着,感覺每個字說起來都那麼困難,他那充滿怨氣和譴責的神情令她惶恐不安。
“明明是你來招惹我的!”他眼中似燃着小簇火焰,壓低聲音,咬牙切齒般地說道,“你既然對我沒有感覺,爲什麼一而再地跟我相遇,對着我笑,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那麼高興?是你故意玩我是吧?覺得我單純、容易欺負?有一個男孩子這樣死心塌地地喜歡你,你是不是覺得很享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