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鐘過後,裡面沒有一點動靜!
難不成孫穎一家人出去了?聯想到門外的這些異樣的不合常理的明顯的被破壞的痕跡,申大鵬心裡不由得思量起來。
他們受到了什麼威脅,由於害怕,而搬到了別的地方?
應該沒有這種可能啊,如果他們搬離的話,這左右鄰居也應該知道啊,樓下的那幾個人也該會告訴自己啊。
申大鵬再次敲了一下門,同時着急的喊了一聲孫老師。
“誰,誰啊?”
半晌,從門內傳出來一聲膽怯的聲音,聽這聲音,是一箇中年女人的。
應該是孫穎的母親!
申大鵬想到這裡,心裡總算踏實了,看來孫穎應該在家!
“孫老師在家嗎?我是孫老師的學生,找他有些事情。”申大鵬儘量保持輕柔的聲音,以免讓對方誤會而不敢開門。
很快,門打開了,半個腦袋探了出來,一雙謹慎而膽怯的眼睛在申大鵬的身上上上下下看了個遍,這纔將門慢慢的完全打開,那張拘謹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四十多歲的樣子,個子不高,有點蒼白的臉上掩飾不住憔悴,滿頭黑髮中夾雜着些許白髮,和孫穎有幾分相像。
不是孫穎的母親還能是誰?而站在她旁邊的則是一箇中年男人,比孫母高出一頭,此時正用警惕的眼神打量着申大鵬。
看樣子,他應該是孫穎的父親。
“你好,你是孫穎的學生?”申大鵬還沒有說話,面前的孫母就客氣的笑道。
“阿姨你好,我是孫穎老師的學生,來看看她……”申大鵬同樣客氣的回道,將手裡提着的幾樣禮品稍微擡起一些。
“哦。”孫母又看了一眼申大鵬手裡的東西,但是卻並沒有移步讓申大鵬進去的意思。
這是待客之道嗎?看着站在門內毫無動靜的孫穎父母,申大鵬一時有些愣怔,不過他還是很快恢復了笑臉,“叔叔,阿姨……”
“孫穎她不在家,你回去吧。”申大鵬還沒有說完,孫父冷冰冰的突然冒出一句話,然後用力的吸了一口煙,顯得很是不耐煩的樣子。
申大鵬一愣,看孫父的樣子,好像很不歡迎自己。
而旁邊的孫母則白了孫父一眼,然後又換上一副笑臉看向申大鵬,“對對,孫穎她不在家,同學,真不好意思,要不你……改天再來?”
聽孫母這話,好像是爲孫父的話打掩護似的,不過這樣一來,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連申大鵬此時都猜得到,孫穎絕對在家裡。
申大鵬先是一愣,孫穎的父母爲什麼要隱瞞自己?
不過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孫穎遭受到了這樣的打擊,她早已心如死灰,想死的心都有了,更不會見什麼人了。
申大鵬這次來,一是爲了看看孫穎,更重要的,他想安慰一下孫穎,他不願意孫穎因爲這件事情而消沉下去,更不願意看到日後她被人拉到大街上扒光衣服的慘狀!
“叔叔,阿姨,我知道今天來有點唐突,但是孫老師是我高中時的英語老師,她對我照顧很好,我就是來看看她而已……”
申大鵬停頓了一下,看着孫穎父母,狠下心來,繼續說道:“孫老師的遭遇,我已經知道了……”
申大鵬這是交底了,要不說出實情,孫穎的父母今天是不會讓自己進去的。
一個曾經受她恩惠的學生知恩圖報來了,雖然起不到什麼實質性的作用,但是這一份心意,總會打動二老吧?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就更不應該來看她!”孫父冷冰冰的回絕道,“她現在情緒很不好,誰也不想見!”
“同學,孫穎現在的狀態……你還是回去吧。”孫母也是一臉無奈,說着就伸出胳膊將申大鵬往外推。
“阿姨……”申大鵬急了,“你告訴她我是申大鵬!孫老師,孫老師,我是大鵬啊……”
申大鵬怎麼會願意就這麼走掉呢,孫穎父母的話讓他的心裡更是擔心,如果今天不好好安慰孫穎一番的話,孫穎以後的遭遇恐怕會更慘!
申大鵬一邊大聲朝着屋內呼喊,一邊不顧孫穎父母的阻攔,硬是往裡擠去。
看今天的樣子,自己就是磨破嘴皮也是無濟於事,孫穎父母是不會讓自己踏進這個門的,只能放棄斯文硬闖了。
非常時期,自己也只能用非常手段了。
“這孩子……”
“你這是要幹什麼?!”
孫穎父母看到申大鵬硬闖,驚愕之下,哪裡肯依,雙雙站在門口,形成一個人牆,使勁堵住狹小的門口,硬是不讓申大鵬進去。
“申大鵬是吧?虧你還是孫老師的同學,這點道理都不懂嗎?她現在十分難過,誰也不想見,你這樣,不是給她的傷疤上撒鹽嗎?趕緊給我走!”
孫父一臉兇狠,像是護犢子的老牛一般,粗壯的胳膊伸出來,推在申大鵬的胸口,使得申大鵬一時不得前進半步。
“孫老師,讓我進去,我有話和你說!”
申大鵬由於用力,臉色憋得通紅,不顧孫父的阻攔,扯着嗓子使勁的朝着裡面喊道。
“這孩子,怎麼不聽話呢!”孫母也有些惱怒起來。
“申大鵬,你回去吧,我誰也不想見!”
孫母的話音剛落,一道輕輕的但是含着決絕口氣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是孫穎的聲音!她在屋裡!
“孫老師,你果然在,你聽我說,我今天就要見你,要和你說一些話,你讓我進來!”
聽到孫穎那熟悉的聲音,申大鵬感覺自己的胸腔猛地涌上一股衝動,他竭盡全力的喊着,心裡那股要盡力保護孫穎的想法越發清晰起來。
“小子,沒聽見是吧?信不信我現在報警,讓警察將你抓走?”孫父的情緒也跟着激動起來,那張已有些皺紋的臉微微顫抖!
申大鵬盯着孫父的臉,本來掙扎的身體慢慢的鬆了下來。
他知道,孫父被惹怒了,孫父是爲了孫穎好,爲了自己女兒不受到更嚴重的刺激,不得已才這樣的。
一個普通的下崗工人,沒有任何厲害的關係和能力,只能用這種迫不得已的粗暴來保護自己的女兒,不讓寶貝女兒再受到外界哪怕是一丁點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