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九月一日00:01分。
隨着網絡時代的到來，夜貓子越來越多，寂靜無聲的網絡論壇上，一個不顯眼的帖子突然刷新出來。
“罈子裡的都睡了嗎？有沒有網友看到特斯拉剛剛發佈的公告。”
“沒睡！看了，毒龍版限量發售一萬臺，而且只在華北地區！那邊的網友，你們有福了。”
“一萬臺，分到京都的有多少臺？看了幾個組團購買的熱帖，總覺得有點不靠譜，我是不是得早點去？”
這句話一說出了，一堆潛水的夜貓子紛紛被炸了出來。
“同早去+1，已跟主管請假。”
“同早去+2，買完再去學校報到一樣來得及。”
“問一下大家都去哪裡買，好錯開一下。”
“西單，順道看一場現場音樂會。”
“同西單+1.”
“同西單+2.”
“鬧鐘已定，各位晚安！”
王欣關上電腦，也給自己定了個鬧鐘，倒頭就睡。
………
因爲第二天的事情而睡不着覺，趙宋只有兩次，一次是高考，一次是兒子出生。
今天，是第三次。
凌晨4:30
趙宋慢悠悠的來到西單中友門前的大廣場上，在一個休閒椅上坐下，正對面，就是燈火通明的特斯拉旗艦店。
那裡，丁濤、宋冠義和幾個夥計井井有條的忙碌着。
旋轉平臺上，只有充滿金屬質感的中塔機箱緩緩旋轉，曾經擺放在那的幻影紅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從今天開始，幻影紅除了中海11通道的特斯拉有售，將全面退市。
兩臺閃閃生輝的冰雪奇緣被小心翼翼的擡到旋轉平臺上，搭配着中塔機箱，比幻影紅漂亮了不止一點。
丁濤擦了把汗水，對着宋冠義幾人說道：“老宋，窗戶夠亮堂別再擦了，你們快回中海歇會吧”
宋冠義幾人點點頭，隨着丁濤一起向外走去。
遠方，太陽稍稍露出了腦袋，火紅的光線打破了夜晚的黑幕，向人們訴說着新的一天的到來。
……
丁濤把宋冠義幾人送上金盃車，來到了獨坐的趙宋身前。
“老闆，不多睡會！”
“睡不着，”趙宋看着帥氣的丁小哥，拍拍身邊的座位，“坐下來歇會。”
“哎！”
等丁濤坐定，趙宋才點上一根菸，感嘆道：“控股威索尼克！別說魏芳沒想到，我都嚇了一跳。丁濤，真的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丁濤不好意思的說道：“是磊哥配合的好。”
“你們都是好樣的！”趙宋熄滅菸頭，打了一個哈欠。
“老闆，這三天你跑哪去了？”
趙宋笑着說道：“在央音和尹明玉、王琴、俞麗她們準備個節目。以後旗艦店就是我們唯一的直營零售渠道了，這一次怎麼也得把上次欠下來的開業慶典補一下。”
丁濤連忙問道：“請嘉賓了嗎？要我做些什麼？”
趙宋搖頭笑道：“還是一個節目，就好像上次那個交響樂一樣。”
丁濤聞言放鬆下來，“又是你那些稀奇古怪的主意？那我一會一定要好好看看。”
趙宋笑了笑沒說話，葛優躺在了休閒椅上，“有點累了，我迷瞪會。丁濤，特斯拉又要起飛了，一定要看好家。”
“我會的！老闆，睡吧，一會叫你。”
………….
清晨，中央音樂學院女生宿舍203.
翻來覆去一晚上的王琴連忙關掉震動的手機，窸窸窣窣穿戴整齊，生怕吵到已經歸校的室友們，端着洗臉盆就走了出去。
我叫王琴，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一名央音的大四學生。央音大四是沒有課的，學生們可以開始實習了。而今天，也是我實習面試的第一天。
我叫王琴，央音在特斯拉的十二名兼職女生的一員，今天是我們十二個女生兼職的最後一天。也是另外十二位大三學妹兼職的第一天。
伸手輕拍洗漱完畢的臉蛋，王琴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今天，我拉二胡！”
輕悄悄地回到宿舍，珍而重之的把一個衣服袋子拿起來，小心翼翼的樣子，像是生怕給它弄出一個褶子出來。
開門，關門，在宿舍門完全合上之前，屋裡傳來很清晰的聲音：“王琴，加油！開業的時候，我們去看你。”
王琴頓住，清脆的答應着：“哎！”
……………..
航天大學，萍萍宿舍。
“嘩啦~”萍萍把化妝盒裡的東西全部倒在了牀上，說道：“全都在這裡了，今天換新制服有妝容要求，大家跟着我化就好。”
“萍萍，要挽頭髮嗎？”一個女同學問道。
“當然，我們的制服可是旗袍。”萍萍正對照着一張表格，邊往臉上塗抹，邊唸叨着，“大家看好了，清透無暇的“裸”底妝，給人輕鬆愉悅的感受；典雅啞光淺豆沙色脣妝，和我們形象店的內飾相呼應；微珠光大地色暖調眼影與藍灰色旗袍制服統一協調，突出了女性的溫婉和女大學生的親切感；經典造型與美麗優雅的制服搭配在一起，塑造出特斯拉銷售人員專業精緻、婀娜優雅的東方女性職業形象。”
幾個女同學眨巴着眼睛，其中一個喏喏地說道：“萍萍，我們只是兼職賣電腦的。按照單子上的描述，怎麼感覺像是去幹空姐？”
“我們是在特斯拉銷售電腦！”萍萍兼職了這麼長時間，深得銷售人員臉大心細的真傳，什麼臉皮，不好意思早就被她拋到爪哇國去了。
…………
如果趙宋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因爲他一個歪主意而忙碌着，一定會深感自豪與驕傲。
太陽漸漸升起，當空揮灑着熱浪，照射在大地上。
下溝村口的警衛廳裡，連順聽到了熟悉的廣播聲，連忙站起身抖動下僵硬的身體。
廣播響起，就是下班。而下班第一件事，當然要去找趙宋或者小雨拿火腿去，對它來說，每天早上的火腿纔是一夜辛苦的報酬，至於每月初那些花花綠綠的鈔票…..它一點興趣都沒有！
“汪~”
“汪汪~”
在一旁無聊等待的二毛笑着說道：“趙宋不在，小雨在。”
連順看了二毛一眼，才走到小雨隔間的門前，“汪~”
還沒叫第二聲，門便輕輕的打開了，一身旗袍的小雨款款的走了出來，配上她的雙馬尾，如果趙宋在這，絕對會打把小雨頭髮染成藍色的主意。這簡直就是從電腦裡走出來的初音未來。
亭亭長玉頸，款款小蠻腰。乍現玲瓏態，憑添嫵媚嬌。
二毛眼睛都看直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今天他是來幹什麼的。
“小雨，今天開學，你穿這個？”
“今天哥哥的特斯拉都穿這個，我也穿！”
“你…..”二毛看到連順眼神不善，趕忙投降道，“行，行，趕緊走吧，今天可不能遲到。”
小雨遞給連順一根火腿，才拎着小書包上了二毛的奔馳車。
二十分鐘後，小雨在二毛的陪同下，亦步亦趨走向華清附中的大門。
開學第一天，校門口已經排起了長長的車隊，很多初一學生在家長的陪同下，熱熱鬧鬧地進入學校大門。而老生們則三三兩兩的校門口聚在一起，不時談論着暑假的趣事。
這時，一個初二學生對着身邊人大聲說道：“你們看，是那天的女生！”
他身邊的同學順着他的手指看去，紛紛呆立當場，周圍的人發現了幾個男生的異常，也看向小雨的方向，慢慢的，校門口逐漸地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着那個好像畫中走出來的小女孩！
就這樣，17年後，震撼巴黎高級定製時裝秀的‘海天祥雲’制服，在趙宋意料之外的地方，第一次展現在世人面前。
……….
西單中友大廣場上。趙宋睡得很熟，劇烈抖動的眼皮一看就知道這小子正做着夢。
當然，兩輩子他從來沒做過美夢，以至於他時常懷疑到底有沒有美夢這種東西。他的夢不是從懸崖上掉下來，就是從高樓上掉下來，要不就是被一堆混混踩在地上狂毆。
突然，趙宋‘噌’的一下坐了起來，懵懂的四處張望，直到反應過來剛纔是做夢，才拍拍臉蛋讓自己清醒一下。
看了下勞力士手錶，此時已經7:30，趙宋錘了一下身邊發呆的丁濤，說道：“走吧，換衣服去，我有預感，今天西單特斯拉會很忙。”
“老闆，不用預感，”丁濤依舊呆呆的看着特斯拉旗艦店方向，“是肯定很忙！”說完，丁濤把趙宋的腦袋掰了過來。
“我X！”趙宋目瞪口呆的看着特斯拉旗艦店門口那長長的隊伍，“今天奢侈品牌有打折活動？”
丁濤搖搖頭。
“今天中友大促銷？”
丁濤還是搖頭，說道：“老闆，你仔細看看，老人、孩子、年輕男性，帶着孩子的母親，他們不是來逛商場的，他們就是來買特斯拉的。”
趙宋認真的看着隊伍裡的每一個人，直到確認丁濤所說，才咧着嘴大笑起來，接着他不由分說的拿起手機。
“喂，XX報嗎？我這有個新聞線索不知道你們感不感興趣….”
“喂，你好！京報嗎？是這樣的，西單特斯拉門前排起了長隊……”
“喂，XX電視臺嗎？你好，我現在在西單，準備購買特斯拉機箱，現在裡開業還有一個多小時，但是隊伍已經排到快50米了…….”
一旁的丁濤滿臉黑線的看着這個天馬行空的老闆，怎麼總感覺兩人的思想不在一個頻道上？
這是，旁邊突然有人說道：“趙宋，我們京都電視臺還不夠，怎麼還要叫上那麼多媒體記者？”
趙宋回頭一看，趕忙起身招呼，然後嬉皮笑臉地說道：“金叔，你們是我花錢請來的，他們可不用花錢。”
來人是京都電視臺快閃行動欄目組總監金化民，他沒好氣的說道：“如果錢退給你，一會拍攝的演出現場可以免費在我們欄目播出嗎？”
趙宋樂了，“當然，金叔的眼光槓槓滴。”
“少拍馬屁！”金化民看着路邊的夥計們已經把器材全部卸下，連忙問道，“真不跟我說一會是什麼節目了嗎？”
“我把在特斯拉旗艦店的十二個央音女學生組成了一個樂團，”趙宋毫不猶豫的說道，“一會由她們爲人們表演一個曲子。”
金化民感覺事情並沒有趙宋說的那麼簡單，眼前可是快閃的發明者，‘歡樂頌’的策劃人，此刻，他一點也不敢大意的問道：“還是在門前的廣場上。”
看見趙宋點頭應是，金化民趕忙招呼人員佈置器材去了。
看了會忙碌的電視臺人員，趙宋轉過頭對丁濤說道：“丁濤，把店裡準備的礦泉水搬出來，給每個等待的顧客發一瓶，如果有老人，就管商場要馬紮去。”
“好嘞！”
看着丁濤要走的樣子，趙宋連忙補充道：“新來的央音女學生和咱們的女銷售得等到營業前才能進場，你和五個男夥計們一定要頂住了，千萬不要慢待每一位顧客。”
“放心吧，老闆！剛給劉聰打電話了，他會帶着從津門回來的夥計過來支援。”
“是我囉嗦了！”趙宋點點頭，感慨着，特斯拉每個人成長的速度都超乎想象，丁濤和趙磊兩人能和威索尼克談到控股，就是最好的證明，不能再用老思想看待他們了。
……….
8:00整。中友百貨頂層辦公區的會議室門外，趙宋意外的碰到了出鏡好幾次的大腹便便中年人。
“李老總，您好！”
李老總笑着向中宋伸出手，“趙老闆，早上好，這一次你們特斯拉又是大手筆啊！”
“小場面，小場面，就是每次都麻煩中友收拾爛攤子，弄得我們都不好意思了。”
李老總搖頭笑道：“我倒希望你們天天找這樣的麻煩，這種麻煩對中友人流量的帶動，可不是一點半點。”
聽着不知真假的話，趙宋使勁握着李老總的手。
“趙老闆，剛纔不小心看到了裡面那羣姑娘的制服，那款式真是沒的說！”李老總伸出大拇指，接着說道：“集團安保部大部隊已經快到了，一會我們中友會全力配合這一次特斯拉的新品發佈活動！”
“感謝李老總！”
……….
會議室裡，陰天尹明玉看着滿屋自立鶯鶯燕燕，並沒有被嘰嘰喳喳的噪音吵得的頭疼，反而有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此時，海天祥雲制服系列中，最美的旗袍，已經穿在了王琴、俞麗等人身上，頗有錦袍炫麗儀態嬌，圓臀玉腿細柔腰的感覺。
“海天祥雲”，既是“江崖海水，祥雲漫天”設計理念的直觀表達。英文名The Rosy Clouds 則取自徐志摩經典詩作《再別康橋》：To the rosy clouds in the western sky。將東西文化相撞的美好意蘊糅入美學語境。
陰天是藝術家，自然能充分感受到這件旗袍上的美學設計。
什麼時候服裝學院有這種鬼才了？陰天想破天也想不通這種應該出現在歐洲頂級時裝秀上的衣服，怎麼被當成了制服，穿在了每一個特斯拉職員身上？就連他，也穿着海天祥雲系列中，立領飛機灰中山裝。
這是，會議室大門打開，露出趙宋那張賤賤的臉，屋裡頓時一靜。
趙宋貪婪的打量着十二個前凸後翹的身段，口水差點沒流出來。
“噗嗤~”一個女生看着趙宋努力一本正經的模樣，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連帶着，所有女孩也跟着哈哈大笑。
趙宋尷尬的摸摸鼻子，大聲喊道：“姑娘們，你們準備好了嗎？”
陰天黑着臉喊道：“趙宋，你的語氣能正經點嗎？這裡不是麗春院！”
我當然是懷着正經的心思，誰知道喊出來的話完全變了。趙宋鬱悶的看着手錶，環視一圈，終於用嚴肅的語氣說道：“還有半個小時，就是你們在特斯拉旗艦店最後一次演出。我希望你們能拿出最好的狀態，爲所有的顧客，爲你們曾經的同事，以及正在現場的娛樂公司經紀人，上演一場時尚大秀！”
趙宋看着每一張青春靚麗的兩旁，接着說道：“告訴他們，告訴所有人，國樂也可以很時尚。”
………
隨着時間逐漸接近九點，西單特斯拉旗艦店門口的隊伍越來越長，伴隨着每天雷打不動前來觀看演出的人們，廣場上的人羣也越聚越多。
同一時間，幻想大廈大堂。
“什麼？你在說一遍。”幻想市場總監不可置信的對着手機說道。
“總監，已經快100米的隊伍了，我特地上去問了一下，都是買特斯拉電腦的！”
“特斯拉在那邊做活動了？”
“沒有，他們除了一會每天都有的現場演奏以外，什麼促銷活動都沒有。”
中年總監掛掉電話，緊縮眉頭的思考一會，轉身向門外走去，鑽進了一臉正趴活的出租車，“師傅，西單特斯拉。”
“好嘞！”這是個好活，出租師傅眉開眼笑。
排隊買電腦，兩年前發生在幻想身上的事情，沒想到在品牌機、兼容機林立的今天，竟然還能發生，而且跟幻想無關。
出租車後座上，總監的眉頭越皺越深！
…….
跟幻想總監懷有同樣目的而來的西單的人很多，人羣中，噠噠姐轉頭對趙欣說道：“真想讓那幫股東們也來看看。”
趙欣聳聳肩，沒有答話。
一旁的興盛撇撇嘴，“我那邊的到是來了幾個。”
話音剛落，中友西門的大門忽然打開。
噠噠姐看了下手錶，微笑着說道：“好戲看場嘍！”
現金：91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