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面，窗簾拉上了，整個房間裡四處都點着燈，按照習俗，大年夜晚會，是不能熄燈的。守歲，守歲嘛。要的就是一個守字。
暖氣開得很足。四個人，圍坐在沙發前面，李麗雪的肚子如今已經隆起了不少，快兩個月了，已經可以看到那麼一點點雛形了。聶振邦站在邊上，手中拿着水果刀正在給三女削着蘋果。
或許是因爲懷孕，李麗雪的精力有些不濟。不到十點就起身睡覺去了。董婉、楊安娜和聶振邦倒是守到了晚會結束，這才起身睡覺。
這一晚，自然有是甜蜜溫馨的激情之夜。大被同眠，直到第二天上午十點多，四人這才相繼起牀。
因爲是大年初一。整個樑溪市城區，顯得很冷清，打開窗戶，一股冷空氣衝了進來。房子關閉了一個晚上，也需要打開窗戶通風透氣一下。此刻，聶振邦正準備去廚房準備早餐。沙發邊上的電話卻是突然響了起來。
這一個電話，讓聶振邦愣了一下，隨即拿起電話，剛接通，電話那頭，一個聶振邦無比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大哥聶家樑低沉着聲音道：“三兒，昨天你的電話怎麼打不通。費了老半天，才從寧家搞到你這個電話。”
聽到聶家樑的話語，聶振邦隨即也笑着道：“大哥，之前，給家裡打電話，說是不回去過年了。爲了省事。所以就把手機都給關了。”
對於聶振邦的話語，對面，聶家樑卻是沒有半點寒暄的意思，繼續道：“三兒，京城出大事了。你現在馬上趕到樑溪機場，軍用飛機從昨天晚上開始就已經在待命了。你馬上趕回來。老爺子病危了。”
一聽到聶家樑的話語，聶振邦心中咯噔一下，老爺子病危了。如此急切緊迫。隨即，聶振邦也點頭道：“好，我馬上趕回來。”
到了聶振邦現在的這種地位，聶家老爺子，對於整個聶家的重要姓，聶振邦是很清楚的。前幾年，老爺子的身體狀況，聶振邦就已經有了一些準備。可是，真正走到這一步的時候，聶振邦卻發現。似乎，什麼事情都還沒有準備好一樣。
“振邦，怎麼了？京城出事情了麼？”聽到聶振邦的電話，此刻，董婉、楊安娜和李麗雪也都從臥室裡面走了出來。
聶振邦此刻也站了起來，沉聲道：“大哥的電話，老爺子病危了。”
說着，聶振邦看着三女道：“大伯那邊，已經安排了軍用飛機等候在樑溪機場了。我一個人先過去，你們三個，去江州機場坐飛機再趕過去吧。軍用飛機，實在是不太合適你們坐。”
軍用飛機，和民用飛機，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概念。軍用飛機那種顛簸的感覺。不是李麗雪這種孕婦可以承受得住的。不讓李麗雪回京城的話，恐怕，李麗雪也會有想法，讓三女一起走江州回京城，算是最好的一個方式。
樑溪機場，這是在樑溪市的一個軍用機場，曾經，軍民合作，開通過一些民用航線，不過，之後就中斷了，如今，樑溪市市委市政斧也有計劃重新啓動樑溪機場承擔民用航空機場的功能。不過，具體的工作，還在進一步的進行之中。
聶振邦趕到樑溪機場，一進門，立刻就有兩名軍人迎了上來，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道：“三少，飛機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起飛，請跟我這邊走。”
飛機直衝雲霄。短短几個小時的飛行，軍用運輸機緩緩在京城南郊軍用機場降落。
一下飛機，一臺軍用迷彩三菱越野軍車就停靠在了邊上，車子邊上，聶家民站在邊上，神情有些嚴肅。
一上車，聶振邦就開口道：“家民，老爺子怎麼樣了？”
一邊開車，聶家民還把軍車的警報器給打開了。車速瞬間就提了上來。看着前面，聶家民也開口道：“情況不怎麼好，現在，老爺子已經轉到了大姑他們醫院去了。安排在高幹重症病房。家裡，如今已經把消息給封鎖了，就等着你回來呢。”
聶振邦趕到軍總醫院的時候，在軍總醫院深處，一片被單獨隔離出來的區域，這裡，外面懸掛的牌子是。軍總醫院軍隊高級幹部療養所。事實上，這裡是整個軍隊高層，乃至是黨和國家領導人住院治療的地方。
車子上各式的通行證在這裡使得車子一路暢行無阻。在一片綠樹叢蔭環繞的平房這邊。聶家民將車子停靠在邊上。
兩人一走進去，此刻，聶家第二代，聶國棟幾兄妹都已經聚集在了這裡。大姑聶國萍、大姑父鄧獻平；大伯聶國棟、大伯母黃悅蓉。小姑聶國蓉，小姑夫肖振昌。父親聶國威以及母親葉淑嫺都已經站在這裡。旁邊，是大哥聶家樑和大嫂陳雨晴。在旁邊的長條座椅上，小妹聶子魚顯得有些沉悶。
見到聶振邦進來，聶子魚已經站了起來，一下就撲到了聶振邦的懷裡，低聲抽泣着道：“哥，大姑父說，爺爺，爺爺可能堅持不住了。”
此刻，聶國威也已經走了過來，看着聶振邦，臉色有些嚴肅，沉聲道：“安娜沒和你一起麼？”
但凡像聶家這樣的政治家族，對於禮義廉恥忠孝等傳統的文化是看得最重的。楊安娜已經是聶家的媳婦了，老爺子病重，楊安娜是必須要過來的。此刻，並沒有看到楊安娜，聶國威也有些不滿，聶國威認爲，安娜有些託大。
聶振邦隨即道：“安娜和婉兒她們從江州坐飛機回來，估計，等下就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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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聶振邦卻是望着聶國棟道：“大伯，老爺子的病情，京城裡，其他家族的人都知道麼？”
作爲老爺子欽點的聶家繼承人。聶振邦確實是有這個資格和聶國棟直接對話的。聶家嫡系第二代裡面，沒有一個進入中樞，連政治局委員都不是，這是一個笑話。雖然，聶家如今在政治局裡面也有一位代言人。那就是中紀委書記莊愛國。可是，老爺子要是走了，還能不能靠得住，那就很難說了。
聽到聶振邦的話語，聶國棟臉上也閃現過一絲讚賞的神情，老爺子病危之下，即便是自己，也有些慌了手腳，聶振邦能夠如此條理清晰，頭腦分明，這份手段，不愧是老爺子欽點繼承人的身份。
隨即，聶國棟也點頭道：“老爺子發病之後，我就立刻派出了我的警衛部隊，連夜將老爺子送了過來，如今，除去南老等幾位老首長以及袁總書記和雲總理知道以外，就連莊書記都不知道老爺子病危的事情。”
聽到這裡，聶振邦總算是放下心了。老爺子，對於聶家，甚至，對於整個國家，那是屬於定海神針級別的人物，一旦出事，舉國震驚，那是肯定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有老爺子在，聶家，就不會被人欺負，可是，一旦老爺子走了。其他家族，到底是什麼態度，會不會趁機擠壓聶家的生存空間，打壓聶家在軍隊和地方的派系。這是必須要考慮的問題。
如今，把消息封鎖下來，之後，再把下面的事情處理好之後，做好萬全準備，即便遭受打壓，也事先有了思想準備，這就要比突然知道要好的多。
想到這裡，聶振邦隨即點頭道：“我先進去看看爺爺吧。”
走進旁邊的病房，一進門，一張巨大的玻璃將病房和探視區域完全隔離開了，此刻，在病牀上，老爺子躺在牀上，沒有任何的知覺。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有旁邊的各種儀器的電子顯示，才證明老爺子此刻還是存活的。
此刻，老爺子身形枯瘦，皮包骨頭，放眼望去，已經不誠仁形，完全是成爲了一個骷髏一般。此刻，也就是各種高科技的醫學手段在強行的幫老爺子繼續生存而已。
怎麼會這樣？老爺子以前還不過是身體虛弱。稍微消瘦一點，這纔多長時間不到兩個月吧，怎麼一下就瘦成這個樣子了。
“振邦，老爺子的身體機能各個方面已經完全退化，畢竟，老爺子已經是90高齡了，戰爭時期，留下的創傷，在此刻也迸發出來了，大量消耗了老爺子的身體能量，各個臟器都已經衰竭了。如果，此刻拔掉呼吸機等醫療設備，老爺子馬上就會走。”一個聲音，在背後響了起來。
聶振邦轉頭一看，是大姑父鄧獻平。大姑父也已經是六十歲的人了，雙鬢斑白。有股學者的氣質。聶振邦很清楚，大姑父這個人是絕對不會說謊的。
生老病死，這是人之常情，老爺子的身體情況，和其他人不同，如果是疾病的話，哪怕是癌症，以軍總醫院的手段，以老爺子的身份地位，哪怕是進口的高檔藥也可以放開供應。吊命那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可是，老爺子此刻卻是屬於自然循環，身體機能老化，這就好比一臺機器，已經到了最後的使用年限了。即便是科技再發達，對於這種事情也無力迴天。
沉默了一下，聶振邦也擡頭道：“大姑父，能夠保證老爺子再堅持兩天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