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文彪冷笑一聲,隨即站了起來,對着下屬們招手道:“兄弟夥,散了,散了。有人看不慣了,看來,這梨縣還得少待了,以後,咱們跑市裡去,這次,市裡新開的大富豪酒店不錯,據說還是朱拉風搞的,全是粵式的模式,全龘國各地,各色佳麗應有盡有。即有吃的,又有玩的,以後,咱們就去那邊了。”
看着邢文彪等人囂張的離開,此刻,聶振邦還真沒有太多的辦法。
國稅局這種垂直管理的單位,除非是聶振邦抓到了實質性違紀的把柄,否則,就憑這點事龘情,還真不好說。而且,即便是動用紀委也需要事先和國稅局的上一級通報一聲。這就是垂直管理單位一般不怎麼理會地方政龘府的最大因素。
因爲,人事編制和工資什麼都不在你手上,沒有能夠壓制住他的東西。能夠表面上尊敬你一下,那已經是很客氣了。
旁邊,曲封也已經走了上來:“聶縣長,您別生氣,這個邢文彪,就是這種性格,當年吳縣長在的時候,也被這小龘子頂過。可是,這小龘子後臺硬,溜滑無比,根本就不給咱們這邊任何的把柄,拿這樣的人,真沒什麼辦法。”
陳樂也點頭道:“縣長,消消氣,以後有機會。咱們再找他算賬。”
因爲有縣委辦主任曲封存在的因素,陳樂倒是沒有明說出來。不過,意思,聶振邦卻是聽懂了。
出了這麼一個事龘情之後,吃飯都沒有了太多的興致。張楚斌此刻心中也是有些得意。雖說,如今張楚斌已經死子和聶振邦去搶政績的心思。可是,能夠看到聶振邦吃癟,尤其是當着全縣主要的領導幹部的面。張楚斌還是有些樂見其成的。
梨縣縣政龘府,聶振邦的辦公字裡。
此刻,建設局局長以及梨縣建設局規劃設計科的科長都坐在了沙發上,聶振邦手中,拿着一疊圖紙。
這是梨縣縣委縣政龘府辦公大樓的建築草圖和初步的設計方案。當然,以梨縣建設局的設計水平自然是做不出來的。
旁邊熊建明雖然也是少有的科班出身的幹部,可是,也不是學建築設計出身的。看着聶振邦看完之後,熊建明也開口道:“縣長這是霸州市建築設計所的樑工親自主筆設計的。整個建築,採用了時下最爲流行的建築風格。通風和採光性能上都很不錯。我們建設局這邊組織專業的人龘員看了一下,都覺得很好。”
如今,整個梨縣的政龘府機關以及縣直機關各個局都要進行搬遷,每一個單位的辦公樓都需要覿劃設計,這是一個不小的工程量。當然,像是公龘安局、交通局這樣的單位,都是有自己的門路請了省城的設計院規劃設計可是大部分的單位還是由梨縣建設局統一規劃設計。這樣一來建設局如今卻是最爲忙碌的。
聶振邦看着方案,這是時下比較流行的歐式巴洛克風格,這種建築風格,在這個時代,的確是最爲流行的,可是,聶振邦卻是清楚,等過兩年之後隨着社會進一步發展。政龘府機關還是要體現一種莊重威嚴氣度。四平八穩的建築還是在政龘府大樓這種類型裡面佔據了主導地位。
隨即,聶振邦擡頭道:“老熊,這個方案張書記看過了沒有?他的意思如何?”
熊建明隨即回答道:“張書記的意思是,在縣委和縣政龘府的分配上,最好是有一個區別,或者,搞成雙樓格局,用過道橋連接起來。”
一聽到這句話,聶振邦的眉頭也皺了起來,這算是什麼意思,黨委和政龘府搞分割麼?如果這樣,那還不如各建各好了。
沉吟了一下,聶振邦也開口道:“老熊,這個方案,我看還是有些不妥吧洛克風格,圓弧掌頂,這種風格,用在梨縣的建築上也是可以的,但是,黨委政龘府機關,這畢竟是梨縣的形象所在,這麼建,顯得有些打眼,有些不太莊重。國人嘛,還是要以國人的審美習慣和形象爲主。我看,可以參考一下大會堂的設計思路,四平八穩。你看看,大會堂從建成到現在,經歷了這麼多年,可是,這種建築風格卻是顯得十分的穩重,從來不會給人一種過時的感覺。”
聶振邦的話一說完,熊建明還沒有說話,旁邊,規劃設計科的科長就開口道:“縣長,您的話,給我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這樣一來,縣委和政龘府的分配也好協調了,採用長條形建築方案,最前面,採用九根大理石立柱的形式。黨委和政龘府各分兩邊,這樣,就很好了協調了。”
聶振邦也點了點頭,後世的時候,不少這樣的
機關大樓都是如此,中間,大紅國徽高懸。體現出黨委政龘府的威嚴氣度。兩側,各懸掛黨委和政龘府的牌子。
分兩邊辦公,中間相接的部分,是各種功能廳和會議室。這樣,也能很好的保證各自私密性的問題。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突然敲了敲,易軍此刻也從外面走了進來,看着旁邊的熊建明,徵笑的點頭致意一下,隨即走到了聶振邦的身邊,附耳道:“縣長,外面梨縣建築工程公司的張經理和梨縣鈕礦的王礦長都來了。看樣子,情況還很焦急。您看?”
聶振邦此刻也愣了一下,建築公司和鈕礦,在憫農公司和龍華礦業開業之前,這兩個企業可都是梨縣的龍頭企業,納稅大戶,可以說,梨縣的第二產業就是這兩個公司支撐趄來的。
自己來梨縣,也專程去調研過,怎麼突然來了。隨即,聶振邦也點了點頭,看着熊建明道:“老熊,方案上面,大龘體我就是這樣了,你們可以組織人龘馬專程研究一下,實在不行,也可以去烏市找一找西北大學建築設計院嘛。梨縣的黨委政龘府機關大樓,這是代表了梨縣的形象,不能大意了。”
等到熊建明兩人龘出去之後,易軍這邊,也講張經理和王礦長都帶了進來。看着眼前苦着午臉的兩人,聶振邦也笑着道:“怎麼?咱們梨縣的兩大財神爺,今天這是怎麼了?難道,出什麼問題了麼?”
話音剛一落下,建築公司的張經理就站了起來道:“縣長,出問題了,出大問題了。今天一早,國稅局一班人,在一名副局長的帶領下,直接趕到了我們公司,出示了證件之後,就要求查賬。”
聽到國稅局這三個字,聶振邦眉頭一皺,像是建築公司這樣的單位,都是屬於梨縣的企事業單位。相互之間,都是熟人,稅收,自然是不會如數上繳。有的時候,拖的拖點,賴的賴點,說得難聽一點,偷稅漏稅的情況還是有的。這都是很正常的事龘情。這賬目,自然是不經查的。
張經理哭喪着臉,從隨身攜帶的包裡,拿出了一龘份處罰決定書遞給聶振邦道:“縣長,你知道,這種事龘情,不光是我們,全龘國各地都是如此。大家都相安無事。可是,這一次,國稅局查賬之後,給我們這邊開出了一張一百萬的罰卓出來。全公司都沒有這麼多錢,這還怎麼活嘛?咱們全公司固定資產加起來也就一百多萬而已。這樣的話,乾脆把公司一起給他們好了。”
旁邊,梨縣鈕礦的王礦長同樣也是這種臉色,不等王礦長說話,聶振邦卻是開口道:“王礦長,你們這邊罰了多少?”
兩個人不約而同都來了。既然國稅局邢文彪這邊以這種方式逼迫自己來低頭服輸,自然不會只查一家。憫農公司和龍華礦業,這不是邢文彪可以得罪的,而且,在聶振邦的強制規定和要求下,劉昆和趙星龍他們倒是不屑玩這種手段,一點稅收,對於這些人來說都是小龘錢,根本就沒有必要丟這個份。自然,沒有了縫隙的雞蛋,蒼蠅是盯不進去的。
王礦長也是一臉苦笑道:“我們鈕礦這邊,歷年來有礦產增值稅拖欠就有三十萬之多。另外,有的時候,也脫逃了一點,這次,檢查,國稅局開出的罰單是一百五十萬。”
聽到這個數字,聶振邦再次愣住了,這個邢文彪,還真是把自己當成二百五了。兩個企業,罰款不多不少,加起來二百五十萬。這裡面的含義,聶振邦不相信邢文彪沒有想過,事龘情已經是明擺了,這是向自己示威,你聶縣長不是牛氣麼?不是要向上級反應我麼?那好,我邢文彪現在還是梨縣國稅局的局長,我罰你二百五十萬。
聶振邦眉頭一皺,這個事龘情還真是不太好解決,妥協?尤其是向邢文彪這樣的人去妥協,這是不可能的,除非,自己願意落下面子。可是,那樣的話,自己在梨縣還怎麼工作,如今建立起來的威信,就會掃地,影響巨大。孰輕孰重,聶振邦還是知道的。
可是,不妥協的話,如今,邢文彪卻是佔住了立場,這個罰款,雖然是多了一些,可是,也不是沒有依據的,根據稅務法的規定,按照頂額罰款,也是可以的。真要是不交,那聶振邦也要犯錯誤。
想到這裡,聶振邦隨即看着兩人道:“交!交完罰款,把你們自己的那筆爛帳給收拾了。別給國稅局任何機會。要是再出問題,你們兩個就捲鋪蓋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