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門吱呀作響,好似是不堪重負,最終轟然倒塌下來。數個村民拿着傢伙,就胡亂揮舞着衝進來。
月凌仙一人一劍,卻不能下殺手,只能以自衛爲主。稍稍下些重手,就感覺頭暈目眩。這也是石頭村特異之處,神婆全靠這些手段才能擁有如今的聲望。
石頭村的人只要不出村落,在這村子裡面,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是正因爲他們一輩子不出村子,害怕外面的危險,所以才越發的愚昧,被人輕易的就能控制。
終於月凌仙也剋制不住洶涌的攻勢,被木棍掃中了胳膊,爆退回去。
青老頭愣愣的看着,嘴巴猶如水中的金魚動了動,隨後看到別人注意到他,他又立馬縮了頭繼續保護自己的花花草草。一時之間,也不知道這個老傢伙是真的瘋了還是裝瘋賣傻。
院子裡面的人越打越多,月凌仙感覺格外的疲勞,猶如身上壓着一座山似的。這是石頭村的詛咒,傷害石頭村的人,就會受到石頭村歷代祖宗的詛咒。
她手腳都如同戴上了繩索,四肢僵硬起來。她最終只能以閃躲爲主,一個不注意,被人抓住破綻,將她保護在身後的王語柔抓住。
那精悍的村民,大笑着就要趁勢抱住王語柔,也不知道有沒有存佔便宜的想法。
“孃的,給我住手!”葉小白風風火火的跑了出來,手裡拿着的是堂屋牆上掛着的剖天劍。
還在護着花草的青老頭猛地站起來,雙眼突出。死死的盯着他。嘴巴微動似乎要喊不要。可是他的速度慢了。葉小白已經噌的一聲拔出了剖天劍。
劍光如水,落滿塵埃的劍鞘中拔出的是一把雪亮的寶劍,劍身與劍鞘摩擦出來的聲音猶如龍吟虎嘯一般。出鞘後不斷的抖動,發出尖銳的嘯聲。
“好劍!”葉小白用手一抹,發現手皮就被不知感覺的劃裂。他心中讚歎,之後就舞着寶劍揮了過去。
他猶然記得青老頭說,凡人拔出這把劍必死無疑,他也不明白這劍有什麼神奇之處。可是比起琴盒來說。這個作爲兵器太好用了。他全力爲之,輕鬆就砍斷了迎面而來的一把鐮刀。
隨後又是一揮,斬斷另一根鋤頭。這剖天劍果真不愧它的賣相,是一把難得的好劍,削鐵如泥。這樣他更加有利,一鼓作氣砍斷了數十把兵器。本想嚇退這些村民,其中就有光着上身,看起來肥頭大耳挺無賴相的傢伙喊道:“怕個球,他敢殺我嗎?”
話音剛落,葉小白當頭就劈了下來。這種形式下。他只能殺雞儆猴。也怪這村民多嘴一句,否則屠刀自然不會落在他的頭上。
一刀兩半。猶如劈開瓜果般的輕鬆。
王語柔被月凌仙捂住了眼睛,村民們則是被鮮血嚇破了膽子,一窩蜂的衝進來一窩蜂的衝了出去。
趁着這個機會,月凌仙急忙找了幾塊木門用厚重的青石抵住。
看的所有人退走,葉小白拄着劍身子搖搖欲墜。眩暈感強烈無比,身子也變的重了起來。
“你怎麼真的下殺手,砍胳膊砍腿也不能下殺手!”月凌仙看着院子中的死屍,和搖搖欲墜的白衣公子,焦急道,“傷石頭村村民者會被詛咒能力短暫流失,可是殺石頭村村民者,一般都會活不過三天。這是神婆親自嚇得詛咒,你現在……”
話還未說完,葉小白已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白淨的臉上果真是騰起一道黑氣,在眉宇之間徘徊。他由於緊咬牙關,牙齦滲出不少鮮血,他吐了一口血紅的吐沫翻了翻白眼道:“你不早說!”
“趕緊休息片刻,我儘快送你們出山。一旦離開石頭村的範圍,這詛咒也就不起作用了。”
可是月凌仙話音剛落,又聽到四面八方響起憤怒的叫聲。應當是那具屍體,儘管嚇跑了一部分村民,同樣也激怒了另一部分的村民。現在周圍怕是被包圍住,短時間內村民應當不敢衝進來,可是時間一長就不好說了。
葉小白卻因爲得不到七情之氣的補充,恢復的依然是非常緩慢。可惜村民們有祖宗庇佑在身,他們那憤怒的情緒所產生的憤怒之氣,被體外淡白光芒隔絕,他沒有辦法吸收。否則的話,他還能想到辦法和神婆抗衡。
只可惜,神婆在這裡發展了多年,各個法咒都佈局非常厲害。別說是葉小白,就算是煙雨夢那樣的陸地神仙到此,也有些麻煩。畢竟這裡,已經成爲了那個神婆的領域,她改變了這個村落的法則。
這怎麼和她鬥,你自身戰鬥力強、魔抗強、魔法值也夠高,可是對方就是遊戲管理員,動不動改變規則對付你。再能打,也很難在這裡打敗她吧。
出走自然也不可能,王語柔急忙過來扶起葉小白。剖天劍摔落在地,暫時也沒有人管它。三人走進堂屋的時候,呆滯着被遺忘的青老頭,慢慢走到剖天劍邊。
此時他神色凝重不同那呆傻模樣,甚至花白頭髮和鬍鬚微微飄動,平生一顧莫名乞丐。他蹲下來,用手輕輕去碰剖天劍。
手剛伸過去就急忙的收起來,好似怕被劍所傷似的。只見剖天劍上閃過一道白光,爆出一團勁風,青老頭身影爆退才躲過了勁風襲擊。勁風劃過那些花草,把一整排花花草草都削出整齊的切口。最後勁風擊打在厚實的土牆上,發出一聲悶響,一道三張多長的溝壑憑空出現。
剛纔那一下,如果碰到了人的身上,估摸能把人橫着切成兩段。青老頭驚訝的看向堂屋中的葉小白,表情怪異的自言自語道:“難道他是剖天劍的主人……怎麼可能……”
葉小白從堂屋中一瘸一拐的走出來,警惕的看了一眼青老頭,發現對方沒有異動,這才撿起地上的剖天劍。把劍收回劍鞘,然後毫不客氣的掛在腰間。
剖天劍從頭到尾,都表現的極爲溫順,猶如死物一般。
青老頭蹲在牆角,依然是癡呆的樣子,冷眼旁觀着一切。
……
“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天色已晚,葉小白看着門外十丈之外亮起的火把,心中有些不安道,“這裡的村民實在太難纏了,尤其那個神婆,手段硬是了得。把這裡弄的固若金湯,不光村民都聽她的話,她也藉着這個村子進行自保。動不動就容易碰到禁制,她想對付我們實在太輕鬆了。”
月凌仙不說話,只是禮貌性的坐在椅子上,她的神情永遠冷漠的看不出心情好壞。一雙丹鳳眼中,只是時常精光閃過,證明她也在思索對策。對於沒有營養的話,她是不願多費口舌的。
“石頭村有幾百年到一千年的傳統,以二十年一代爲計算,也有了五十代左右。世世代代的積累在一起,絕不是一時一地所能對付的。但是世間再厲害的法術,也是有跡可循的,例如鬼術可以用黑狗血來破,中邪撒些糯米也能起到作用,神婆在這裡固若金湯也是有破綻的,破綻是什麼?”
葉小白問道,“月姑娘,這神婆有沒有什麼弱點,或者特別在意的地方。”
“弱點不清楚,在意的地方那就是祠堂了。她住在祠堂裡面,而且日日夜夜守護祠堂,本人也在祠堂之中修煉。正因爲如此,她的實力才顯的深不可測。每日沾染一些香火上的信仰之力,接待村民的朝拜,是她法力核心所在。”
月凌仙這一次倒是回答了話,可是要讓葉小白毀了祠堂,他卻沒有那個本事。
“祖宗庇佑,說起來也是因果循環。你對祖宗真摯而虔誠,相應的就會讓祖宗英靈長存,反過來祖宗的力量就會保護這個村落。尤其這祖宗是個了不起的人物,更加容易在另一個位面,通過陰陽交隔來換取力量轉而庇佑族人。歸根到底,先人和後人有一個紐帶,祠堂是紐帶之一我們動不了,但是還有另一個紐帶……”
葉小白說着突然將話語停下,月凌仙面色一動,試探的問道:“祖墳?”
沒有回答,葉小白也被自己的話所提醒到,兩人神色都有些古怪。拋墳掘墓絕不是什麼好事,把他們先祖挫骨揚灰,就如同破壞了祠堂中的人偶,信仰之力沒有依憑,就會渙散開。等於廢了神婆大部分的法力,也同時解除了石頭村的神婆所下的詛咒和禁制。
只是做這種事極爲損陰德,月凌仙修煉的劍法也類似於劍仙的修煉法決,也是懂得修煉裡面的門道。幹這種事情,很容易就報復到自己身上,且不說命數如何,最直觀的就是如此大惡,日後的天劫降臨之日,他們也會艱難無比。
正在兩人徘徊躊躇的時候,王語柔忽然走了進來,手裡拿着一團宣紙道:“剛纔有人從牆頭扔了東西進來!”
葉小白接過紙團聞了聞,沒有發現有害的東西,這纔打開。宣紙上歪歪扭扭的寫着幾個字,猶如小孩的稚嫩手筆:“有人給長春樓報信,很快會有人來抓人!”
“長春樓?”葉小白並不知道是哪裡。
月凌仙卻冷冷道:“是青(諧)樓,和我有些冤仇。你今日廢了村長之子,他們也不擇手段了。我們要快做決定,是做還是不做!”
“太缺德了!”葉小白笑着,“不過我乾的缺德事,也不光這麼一點兩點,怕個球!”